聯合艦隊停在暗物質云團邊上,就像一群受傷后躲起來療傷的巨獸。維修艙的大門敞開著,密密麻麻的機械臂伸出來,像蜘蛛腿似的在船殼上爬來爬去。科研人員穿著笨重的反重力服,在量子熔爐旁邊忙得滿頭大汗 —— 他們手里的液態光粒在火焰里扭成麻花,隨時都可能散掉,那可是從星瀾族殘骸里好不容易弄來的寶貝。
“又失敗了!” 首席科學家一把扯下防護面罩,急得頭發都豎起來了,“沒有暗物質釷當穩定劑,這些光粒根本撐不住!” 他盯著熔爐里漸漸消散的流光,突然想起小時候吹泡泡,看著漂亮的泡泡在眼前 “啵” 地破掉,那種無力感又涌了上來。周圍的人也都蔫頭耷腦的,屏幕上不斷跳出的失敗數據,看得人眼睛發疼。
艦長把金屬手掌貼在舷窗上,能感覺到玻璃傳來的絲絲寒意。他盯著戰術屏上刺眼的紅色警報,咬了咬牙:“啟動星塵采集協議,把附近能找到的暗物質塵埃都吸過來!” 很快,艦隊周圍亮起了詭異的紫光,引力波束像吸管一樣,把暗物質塵埃聚成了銀色的沙暴。那些塵埃里,藏著宇宙誕生時的秘密。
當第一捧銀沙倒進熔爐,奇跡出現了。光粒居然在銀沙里重新聚在了一起,泛著珍珠一樣的光澤。“成了!” 一個科研員激動得跳起來,腦袋 “咚” 地撞在艙頂,也顧不上疼,“暗物質塵埃能代替釷元素!” 第一艘涂好維度穩定涂層的偵察艦啟動時,船身泛起一圈金色光暈,就像給飛船戴上了一圈溫暖的光環。
另一邊的情報艙里,氣氛卻緊張得能擰出水來。全息投影上,十二座能量樞紐像鎖鏈一樣圍著中間的金字塔,里面囚禁著一顆中子星,正源源不斷地吐出恐怖的能量。“這個防御矩陣,” 情報官的聲音發顫,激光筆在投影上劃出紅色的線,“不僅能撐護盾,還能扭曲空間。更要命的是,他們居然用中子星當電池,這簡直是在玩火!”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艦長握緊了腰間的量子匕首,那上面的缺口是第一次戰斗留下的,每次摸到都硌得手心生疼。“去找星瀾族幸存者,”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們需要熵逆脈沖技術。只要能攪亂中子星的引力場……”“可這樣會引發反物質爆炸,我們都得死!” 有人喊出聲。就在這時,船身突然劇烈搖晃,遠處的暗物質云團發出低沉的轟鳴,仿佛一只巨獸正在蘇醒。
改造完成的艦隊整裝待發,每艘船的船頭都閃著金色的光暈,像極了準備沖鋒的戰士。一艘穿梭機緩緩脫離母艦,里面坐著自愿執行自殺任務的船員。其中一個小伙子對著攝像頭咧嘴笑了笑,晃了晃手腕上串著星瀾族光粒的手鏈。艦長看著他們消失在暗物質云團里,想起了古老的特洛伊木馬故事 —— 現在,他們就是那匹藏著致命武器的木馬,正慢慢靠近敵人的心臟。
“各船注意,” 他的聲音通過廣播傳遍艦隊,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我們的目標是救出中子星。等熵逆脈沖爆炸的那一刻,就是我們沖進去的時候。記住,文明要延續,總得有人敢拼命!” 隨著艦隊駛入暗物質云團,金色的光暈一盞接一盞熄滅,只有情報艙的屏幕上,防御矩陣的能量波動出現了細微的裂痕,那是希望的曙光,也是最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