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大石村上下,承蒙宣義夫人恩情,宴請我們全村人!”
“這也是咱們大石村第一個受陛下親封的娘子,是我們所有人的榜樣,以后咱們都要腳踏實地,勤勞能干,做一份事就要把這件事情給做好,爭取做到最好!”
“未來的好日子,都在等著你們!”
里正今天很高興,他活到這個歲數了,還從來都沒這么高興過。
因為陸晚說,她會出錢,幫大家在村子里再重新修一間學堂,就在徐先生那間學堂的基礎上加以改造。
徐先生是村子里的讀書人,是真正的讀書人。
溫和儒雅,知性明理,是早就刻在了骨子里的。
“對,宣義夫人就是咱們村兒的榜樣,咱們都應該向宣義夫人學習!”
人心在沸騰著,所有人都在向往著以后得好日子。
陸晚奔出頭了,只要他們腳踏實地,吃苦能干,將來也一定能出人頭地的!
不指望有多大的出息,至少能夠讓自己的父母孩子有所依靠。
老有所依,幼有所靠。
不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不再易子而食,賣兒賣女。
“大家也不必這么客氣,還是同以往那般,喚我一聲陸娘子吧。”
這一聲又一聲的宣義夫人,實在是讓她適應不了,總歸還是習慣從前的稱呼。
劉婆子前幾天跑去城里找陸晚不成,反而被轟了出來,她原本是想著在城里借著陸晚的名義,到處去蹭一些吃的。
誰知道陸晚張貼了告示,把她的畫像貼了上去。
大街小巷廣而告之她劉婆子是個騙子慣犯,慣會裝可憐博取同情。
還會亂攀親戚到處蹭吃蹭喝,警示大家千萬不要上當。
若是遇見此人,定要遠離,不論她說什么都不要信。
如此大張旗鼓,別說討要一口吃的了,便是連水都沒得喝,不僅如此,這云縣里的人還都知道了劉婆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以前瞧不上陸晚這個兒媳婦,要把人家的女兒賣了,動輒打罵不給飯吃。
一人伺候全家。
如今陸晚有出息了,要什么有什么,就眼巴巴地湊上來,論起了自己的長輩身份。
現在他們都曉得,陸晚的夫君趙元烈,是同自己母親斷了親的。
若非是當母親的做事太絕,又怎會惹得自己親兒子都去斷親?
這么長時間以來,陸娘子與趙教頭為人如何,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要旁人不招惹到了他們身上去,他們是斷然不會去主動招惹人的。
她還會教大家如何大面積種植農作物,教城里的百姓們種兩季水稻,和在沙地上種棉花。
還會定期發放一些湯藥,好讓他們強身健體。
什么疑難雜癥世安堂都會好好診治,從不因為病人身份而區別對待。
若是連看病的錢都沒有,那便留在世安堂做個幫工,什么時候還清了藥錢,什么時候走。
他們做幫工,也能在世安堂學到許多。
漸漸地,大家也愿意去世安堂。
但凡是有點兒良心的人,都不會刻意去賴錢不給,只要有錢,就一定會付。
相比原先的榮醫堂,世安堂才是百姓心中真正的藥堂。
且不說榮醫堂從前還拿活人試藥,若是試死了,頂多不過給個十幾兩銀子就打發了。
一條人命,在他們眼里也就值個十幾兩罷了……
那廂正熱鬧著,人聲鼎沸。
趙元興卻是把自家的米缸看了一遍又一遍。
“娘,全村人都去了,就咱們家沒去,這是什么破道理!”
陸晚早就料到了今日這一出,劉婆子不會那么容易就善罷甘休的。
她是個貪心的人,總想著去別人身上撈好處。
故而她帶夠了人手,要是看見這兩人靠近這里,直接給轟出去。
而為了保證小海棠的安全,陸晚則是沒有把她帶回來。
讓她留在縣城就好,回來了只會讓她心里不痛快。
上回她爹那一巴掌,把她耳朵險些打聾了,陸晚至今記憶猶新。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她現在就是道理!”
劉婆子一想到陸晚現在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就恨得不行。
那該死的娼婦賤蹄子,竟然還敢回來大擺宴席宴請全村,她是錢多到沒處花了嗎?
敗家玩意兒,趁著她兒子外出打仗去了,就這么揮霍錢財。
就算再怎么有錢,照她現在這個樣子,也遲早是要揮霍沒的。
罵歸罵,可聞到那頭飄來的肉香,劉婆子還是有些忍不住,那口水更是咽了一遍又一遍。
香,實在是太香了!
滿村的肉香飯菜香,一想到那桌上此刻已經擺滿了各種肉菜,劉婆子是雙眼都冒著綠光,恨不得沖過去就一頓狂吃。
“娘,我……我出去找二哥,二哥一大早就出去了。”
別說劉婆子了,趙元興也架不住這味道的勾引。
再看看自家老娘餓的不行那樣子,他這個當兒子的心里也不好受,決定出去冒險試一試。
“娘,你把我婆娘關進房間里去,她瘋瘋癲癲的,別有鬧出什么事兒來。”
走到院兒里,他看了眼腳上拴著麻繩的莊氏,蓬頭垢面的。
他端了一盆清水,給她臉洗干凈。
莊氏如今依舊瘋著,時常不是念叨著雁兒,就是念著那胎死腹中的兒子。
看到路過的孩子就沖過去,說那是她的雁兒。
洗干凈后的莊氏其實還是能看的,再加上她瘋的這段時間啥也干不了,在家里被關著也是越來越瘋了。
“老三,你要干啥去,我才懶得看著這瘋婆娘,誰知道她一會兒又要發什么瘋!”
“娘,你不是想要吃肉嗎?”趙元興的一雙眼睛此刻已經深凹了下去。
面頰更是削瘦,整個人看著就像是從地獄里鉆出來的餓死鬼一樣。
“你把她關進去,待會兒不論發生什么你都不要管,我去找二哥,給您弄肉吃。”
一聽有肉吃,劉婆子哪里還管那么多,直接連拖帶拽地把莊氏往屋子里拉。
莊氏掙扎著,大喊著尖叫著。
劉婆子一巴掌甩了過去:“死婆娘,你給我安靜點兒,給我閉嘴,閉嘴啊!”
她連甩了好幾個巴掌過去,連帶著踹了幾腳,莊氏終于徹底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