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古時,我們都有一個認知。
都說國弱必亡,可漢亡于外戚,唐亡于藩鎮,偏偏亡的時候還把周邊揍得服服帖帖。
而曹操雖挾天子以令諸侯,北邊烏桓照樣被他揍得喊爸爸,這才叫尚武精神!拳頭硬了,說話才有人聽。
自打接手第九戰區,張元初總愛琢磨這事。
小鬼子靠武士道發瘋,日耳曼人靠納粹精神洗腦,花旗國大兵雖說愛躲在炮火后面,但人家騎士精神也挺唬人。
可咱天朝呢?從趙匡胤杯酒釋兵權開始,尚武精神就跟斷了線的風箏,飄著飄著就沒了影。
元朝被人踩在腳下當奴才,明朝趕跑蒙古人卻接著重文輕武,到現在大街上見著穿軍裝的,老百姓不是怕就是躲。
一個國家要想強大,不只是工業裝備好,最為關鍵的是精神。
得讓下一代知道,咱們老祖宗當年可是馬背上打天下的,不是只會之乎者也的酸秀才。因此學校內實行軍事教育,勢在必行!
正琢磨著,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張興忠拄著黃花梨手杖晃進來,看兒子對著地圖發呆,故意咳嗽兩聲:“想啥呢?魂都被勾走了?老子在你門口站了一袋煙功夫,愣是沒見你抬頭?!?/p>
張元初這才回過神,忙起身讓座:“爹您怎么來了?不是說去熱河避暑嗎?”
“避個屁的暑!現在有件事還沒確定,老夫怎么有心思?”張興忠翻了翻白眼說道。
“額?老爹,你還有什么事要確定?”張元初愕然?
之前自己讓老爹幫忙照看一下金融,他就說自己年紀大了,該養老了,兩手一甩就開始瀟灑,這能有啥事?
“逆子??!”張興忠往沙發上一靠,手杖敲得地板咚咚響:“你都25了,老子像你這么大時,你都能滿地跑了。
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擺弄槍炮,連個媳婦都沒有,張家香火還要不要續了?”
“爹!”張元初哭笑不得:“現在打仗呢,哪有心思談這個……”
“少廢話!”張興忠一擺手:“老夫給你挑了個好人家的閨女,今晚在寧京設宴,錢家的千金,爺爺是錢新之,江浙財團的老狐貍,你可得好好表現!”
提到這,張元初忽然想起自己剛來這個時空時才 22歲,這一晃都三年過去了。
“行吧,我去。”張元初無奈的點了點頭:“但丑話說在前頭,要是看不對眼……”
“知道知道,你現在身份,沒人敢逼你。”張興忠難得露出狡黠的笑,“不過錢家閨女十九歲,書香門第,懂西方新學又知禮,你小子別挑三揀四的!”
與此同時,錢詩瑤這會兒正坐在寧京醉仙樓的包廂里,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茶盞。
錢新之坐在椅子上捋了捋山羊胡,眼神有些忐忑。
原本他是希望自己能夠在門口迎接的,畢竟現在的張家如同天潢貴胄,是錢家高攀了。
可張興忠卻堅持此次見面必須低調,畢竟張元初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時局走向,寧京城內難保沒有暗藏的殺機。
“爺爺,我們到底要見什么人?。吭趺催€不來?”錢詩瑤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們應該快到了,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錢新之微笑道。
話音未落,包廂門“吱呀”推開,張興忠領著個戴墨鏡、扣紳士帽的年輕人跨步而入。
錢詩瑤剛放下茶盞,就見那年輕人摘下墨鏡。
喲,報紙上常登的那張臉,比照片上還精神,就是眼下掛著淡淡黑眼圈,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
“詩瑤,這就是張司令!”錢新之笑著引見,又轉向張元初:“這是我孫女詩瑤,剛從魔都回來?!?/p>
張元初抬手拱了拱:“錢老客氣了,您叫我元初就行!”
他心里清楚,若論輩分,自己和錢詩瑤的父親同輩,但這相親場合,還是別把關系掰扯太清楚。
“張司令折煞老夫,叫我興之便可!”
錢新之有些不敢當,錢新之原名叫錢興之,是錢家興字輩的子弟。
后來他決定棄文從商,為了不辱沒家族,便改名錢新之。
不過他改掉了自己的字輩,但兒子和孫子還在使用錢家字輩。
張元初微笑著點點頭,算是認可了。
張興忠父子既然到了,那下面自然是上菜了。
餐桌擺的是淮揚菜,獅子頭燉得酥爛,文思豆腐細如發絲。
錢新之和張興忠聊起商場舊事,張元初卻悄悄打量對面的錢詩瑤:
穿一襲素色旗袍,腕上戴著塊女式腕表,倒不像傳統閨秀,倒有幾分新式學生的灑脫。
“聽說錢小姐在魔都念大學?”張元初找話茬。
“嗯,不過這學期提前放假了。”錢詩瑤低頭攪著蓮子羹:“張司令平時除了打仗,還有什么愛好?”
“愛好?”張元初摸了摸下巴:“以前喜歡研究槍械,現在嘛,有空就看軍事地圖,倒騰些戰術方案。對了,錢小姐說喜歡彈琴畫畫?”
“嗯!”錢詩瑤點了點頭:“還有跳舞,養花之類的,張司令也喜歡這些?”
得,這可把張元初問住了!
對彈琴,那是真沒興趣。畫畫嘛,也是屬于蛤蟆跳井。
養花,理論上一大把,但就是沒養過。
至于舞蹈?鋼管算不?
“嗯~略懂!不過我更喜歡棒打鮮橙!”想了半天的張元初,只好拿出了自己前世的看家本領。
“嗯?這是最新流行的雅事嘛?”錢詩瑤滿眼疑惑,這四個字有些陌生啊
“雅,當然雅!”張元初當即來了精神:“這愛好不僅能鍛煉臂膀,還能讓你疏解心中的負面情緒.....”
一旁的張興忠聽著自家兒子滔滔不絕的扯犢子,又瞥了眼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錢詩瑤,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管怎樣,這頓飯總的來說,吃得還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