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今天咱們就去找領導評評理,我倒要看看,你這走后門的事兒怎么說!”杜知知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語氣里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宋佳茵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拼命地掙扎著,眼神滿是驚恐。
她深知,一旦真的跟著杜知知去見了領導,那自己走后門進文工團的事情可就徹底敗露了。這背后幫忙的段春桃也必然會受到牽連,到時候,自己可就真的在這院里乃至整個圈子里都沒法做人了。
“杜知知,你放開我。你小姨夫是司令員,你不怕得罪領導。我身后無人撐腰,我不敢麻煩領導。你,你放開我。”宋佳茵試圖做著最后的抵抗,聲音卻因為心虛而顯得格外無力。
“哼,證據?大家心里都明鏡兒似的,就你那兩下子,能考進文工團?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杜知知不屑地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
她掃視了一圈周圍憤怒的群眾,大聲說道:“大家評評理,咱們都在這院里生活,都希望孩子們能有個好出路。可偏偏有人神通廣大的敢于組織選拔人才,你們說這是不是壞分子一個?今天咱們不把這個壞分子揪出來,難保日后她把手伸進保密部門。你們說對不對?”
“原來你真的走了后門,這也太不公平了,我們家孩子準備了那么久,就因為沒走后門,就被刷下來了。”一位大媽氣憤地指著宋佳茵。
“對啊,這文工團可是大家都向往的地方,怎么能讓這種走后門的人占了名額呢,太不道德了!”剛才幫宋佳茵求情的小姑娘,此時臉蛋都氣紅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宋佳茵批得體無完膚。宋佳茵瑟瑟發抖,她狠狠地掙脫開杜知知的手,轉身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跑開了。
“哼,算你跑得快,不然有你好看的!”
杜知知沒去追宋佳茵,目前還沒有到趕盡殺絕的份上。杜知知真正的目標是宋佳茵背后那個人,這次有了民憤,上面的領導肯定要徹查下去。
若是真如她所料是段春桃在后背搞鬼,那不用她親自出手,上面的領導就會收拾段春桃。
宋佳茵跑回到家中,坐在那張已經有些破舊的沙發上,雙手抱頭,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她的腦海里一片混亂,眼前不斷浮現出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指責的畫面,那刺耳的聲音如尖刀般在她的心上劃過。
沒有了工作,就意味著沒有了收入來源,而她平日里花銷又大,手頭的錢是越來越少了。
宋佳茵看著錢包里那可憐巴巴的幾張鈔票,心中滿是焦慮與恐慌。無奈之下,她只能硬著頭皮去一些飯店找活兒干。
老板看著她那嬌弱的模樣,有些懷疑地問道:“姑娘,你能行不?咱這飯店可忙得很,刷盤子洗碗啥的可都是力氣活兒。”
宋佳茵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委屈與不甘,說道:“老板,您放心吧,我能行的。”
就這樣,宋佳茵開始了她在飯店的打工生涯。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覺得應該不會太難,可真到干起來,她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那油膩膩的盤子,一堆堆地擺在那里,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她看著就覺得惡心。
但為了那點微薄的工錢,她還是強忍著不適,拿起刷子開始刷了起來。刷子在盤子上劃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與落魄。
一天下來,她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雙手被水泡得發白,胳膊也酸痛無比。她心里的委屈和對杜知知的恨意就像野草一樣瘋長起來。
“都是那個杜知知,要不是她,我怎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宋佳茵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滿是怨毒。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腦海里不斷浮現出以前在家屬院的日子,那時候她穿著漂亮的衣服,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目光。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她只能在這昏暗的小屋里,為了明天的生計而發愁。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宋佳茵現在在飯店刷盤子呢,可慘了。”家屬院里,一位大姐壓低聲音跟鄰居說道,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
“哼,那也是她活該,誰讓她走后門的,這就是報應。”另一位阿姨附和著,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宋佳茵吃了大半個月的苦,她還是熬不住了,故意讓家屬院里的人看見自己。很快,宋佳茵被杜知知趕出去刷盤子的事,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家屬院。
杜知知聽了,心里不以為然。宋佳茵志大才疏,貪慕享受,她是不可能堅持在飯店一直刷盤子的。
“無所謂了,她愛死不死,不關我的事。”
杜知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心里面真正惦記的人是喬寶珠。
那天她去送貨,路過喬寶珠的烤地瓜攤。發現她雖然在鬧市街口賣烤地瓜,但是銷量并不高。
晚上去夜大上課,杜知知遞給喬寶珠一袋炒板栗。
“電影院門口賣的炒板栗可好吃了,你嘗嘗,看看能不能復刻出來一樣的。”
喬寶珠咬了一口板栗,甘甜、粉糯的口感,讓她眼前一亮。
“嗯,這個好吃,好像加了白糖呢。”
喬寶珠才吃一口,就覺得這個炒板栗會受歡迎。
杜知知眼氣浮起一抹笑意,“烤毛蛋也不錯,養雞場有孵化失敗的毛蛋。價格比雞蛋便宜多了,你再賣點烤毛蛋,就算賣不出去剩下給孩子吃也行啊。”
“烤毛蛋?”
喬寶珠皺著眉頭,“會有人喜歡嗎?”
她以前都沒聽說過毛蛋這種東西,也是下鄉之后再生產隊里才見過。
毛蛋就是孵化了一半的小雞仔,在那個吃不飽的年頭里,能 吃上一個帶毛的小雞仔那也是人間美味。
只是現在,城里面的人會吃它嗎?
杜知知伏在喬寶珠耳畔低語了幾句,喬寶珠驚訝的看著她。
“這樣真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