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晏春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那臉皮厚得仿佛城墻一般,笑嘻嘻地對著招娣說道:“這屋里就咱倆,又沒有旁人在,你這害的哪門子臊呀?!彼呎f邊湊上前去,眼神里透著幾分親昵與無賴勁兒。
招娣呢,被他這么一說,頓時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回應著:“知知回自己家住了,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回來了呀。等過完年呢,她還要跟著寶珠姐回這邊來呢。這邊地方寬敞呀,客房里還放著她從羊城帶回來的那些漂亮衣服呢。等她回來了,咱們……唔。”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兩人親昵了一番之后,杜晏春一臉認真地對招娣說道:“媳婦,我想轉回到市里去,不管是哪個派出所都行呀。我實在是受不了和你兩地分居的日子了。你看看你,現在都懷著孩子呢,身邊要是沒個人好好照顧著,那怎么能行呢。”
招娣一聽這話,心里頓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涌上心頭。她心里既感動于杜晏春對自己的這份深情厚意,又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
“晏春,你在那邊不是干得好好的嘛,而且現在都當上所長了呀。要是你就這么轉回來,會不會對你的前途有啥不好的影響呀?”
杜晏春卻只是笑著,輕輕拍了拍招娣的肩膀,安慰道:“媳婦,你就別在這兒瞎擔心了呀。對我來說,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前途不前途的,那都不重要啦。再說了,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不管在哪兒,我都能好好干出一番成績來的?!?/p>
招娣聽了他這話,心里那股子感動更是抑制不住,她輕輕靠在杜晏春的胸膛上,只覺得心里發熱發甜,仿佛置身于一場美好的夢境之中。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能過上這么幸福的日子,有一個如此疼愛自己的丈夫,還有即將出世的孩子,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無比的滿足。
大年初一這一天,陽光明媚,處處都透著一股喜慶的氣息。
喬寶珠早早地就收拾妥當,拎著豐厚的禮品,帶著女兒丫丫去給杜老太太拜年。
杜老太太一見到喬寶珠母女倆,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尤其是看到穿著紅棉襖,頭上扎著兩個可愛的揪揪,那揪揪上還綁著鮮艷紅飄帶的丫丫時,更是笑得眉開眼笑的。
她忍不住夸贊道:“這個丫頭可真好呀,看著就好有福氣的樣子,就像是從年畫上直接跳下來的小娃娃似的,真招人喜歡?!?/p>
杜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沖著丫丫熱情地招手。丫丫呢,看到太姥姥這么和藹可親的樣子,也不怯場,邁著那小巧的碎步,噠噠噠地就跑了過去。
喬寶珠見狀,趕忙提醒女兒:“丫丫,快喊太姥姥呀?!?/p>
丫丫聽了媽媽的話,甜甜地一笑,脆生生地喊道:“太太?!?/p>
“哎,這孩子可真是乖巧呀,太投我眼緣了。”杜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滿心歡喜地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來。
丫丫接過紅包,好奇地擺弄著看了看,然后又把紅包還給了杜老太太,還奶聲奶氣地說:“太太,我看完了,真漂亮?!?/p>
杜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她有些詫異地看向喬寶珠。
喬寶珠頓時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尷尬地解釋道:“丫丫這孩子呀,從小到大就沒見過紅包呢,也不知道這是干什么用的。以前我帶她去集市上的時候,她看見那些好玩的玩具就想玩,可那時候我手里沒錢呀,只能跟孩子說那是別人的,咱們就看看就行了,看夠了就還回去。所以這孩子現在呀,就是拿了好看的東西,稀罕夠了就會還給您了?!?/p>
喬寶珠的話音一落,屋內頓時一陣安靜。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憐憫的目光紛紛投向了丫丫。這孩子從小過的日子也太苦了些,連個紅包都沒見過,想想都讓人心疼。
杜老太太更是一臉心疼的模樣,她趕忙將丫丫緊緊地摟在懷里,從桌上拿起一塊糖,輕輕地塞進丫丫的嘴里,慈愛地說:“可憐的孩子呀,吃塊糖甜甜嘴。”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著丫丫的頭,又接著說道:“新的一年啦,以前那些苦日子呀,都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以后你跟你媽媽只會一天比一天好的,放心吧。”
喬寶珠聽了杜老太太的話,眼眶里忍不住泛起了淚花,她感激地點了點頭。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能聽到這樣暖心的話,心里的那份感動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
杜家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都紛紛被打動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各自拿出一份大大的紅包遞給丫丫,都想著要給這可憐的孩子多一些關愛和祝福。接著,杜家人還熱情地留了喬寶珠母女倆吃午飯。
席間,氣氛熱鬧而融洽。杜老太太拉著杜知知的手,笑瞇瞇地說道:“你們兩個呀,可真是有緣呢。在夜校的時候就是同學,寒假的時候又一起去做生意。既是同學又是生意伙伴,還在羊城一起經歷過生死呢。放在過去呀,你們應該義結金蘭才是呢,如今雖然不興這個了,不過我瞧著丫丫這孩子真不錯,不如你認她當個干女兒如何呀?”
杜知知聽了姥姥的話,笑著看向喬寶珠,然后又笑著對杜老太太回道:“姥姥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呢,前幾天我還正琢磨這事兒呢。不過呀,這事兒說到底,還得問問人家親媽同不同意呀。”
喬寶珠一聽這話,頓時喜出望外,她激動地看向杜知知,眼眶都有些濕潤了,說道:“我,我還以為你之前跟我隨口一說呢。”
之前杜知知提起這事兒的時候,喬寶珠心里雖然也有點小期待,可又不敢當真,只是哼哈了兩句應付過去。
畢竟在她心里,杜家那可是高門大戶,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呢。她的丫丫,怎么敢高攀杜家呢?
可是在內心深處,她又何嘗不希望丫丫能攀上杜家這門干親呢,要是真成了,那丫丫以后是不是也就有依靠了呀?
她的心里就這么矛盾著,糾結著,直到此刻聽到杜知知這話,才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