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沖毫不客氣,“哼!看見某些忘恩負義、踩著女人往上爬的軟骨頭,老子能沒火氣?”
他聲音洪亮,引得周圍人都看了過來。沈元朗臉色一沉,他最恨別人提過去:“張沖!你嘴巴放干凈點!我和杜知知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外人?”
張沖嗤笑一聲,逼近一步,“老子是外人,那你是什么?前夫?哼,你跟秦聿那小子,都喜歡看自家人為難知知也無動于衷。廢物,你是大廢物,他是小廢物。”
沈元朗瞳孔一縮:“什么難堪?”
“裝什么蒜?”
張沖一臉鄙夷,“鄭老爺子大壽!秦家來了幾個鼻孔朝天的女人,當著一堆賓客的面,拿知知姑姑的事兒擠兌她!你別跟我說,這事兒你沒聽說?”
沈元朗聽著,心中先是涌起一股對杜知知受辱的快意。
他壓下翻騰的情緒,故意刺激張沖:“呵,秦家的事,你知道得倒清楚。不過,張沖,你說這么多,有什么用?
我再怎么樣,也曾經是杜知知名正言順的丈夫!我們領過證,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她杜知知這一輩子,身上都刻著我沈元朗的痕跡!
你呢?你算什么?一個連她手都沒摸著的舔狗,也只能在背地里汪汪叫……”
“你他媽的!”張沖被徹底激怒,怒吼一聲,缽大的拳頭帶著風聲就朝沈元朗面門砸來!
沈元朗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反手一拳搗在張沖肋下!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碗碟碎裂,飯菜飛濺!
周圍的官兵趕緊沖上來拉架,費了好大勁才把兩個紅了眼的男人分開。
張沖被人架著,喘著粗氣,指著沈元朗鼻子罵道:“沈元朗!你給老子等著!知知最大的缺點就是眼瞎!先是看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現在又找了個連家都護不住的廢物秦聿!你們倆,都他媽配不上她!”
說完,狠狠啐了一口,掙脫開架著他的人,怒氣沖沖地走了。
沈元朗抹掉嘴角的血跡,整理著被扯亂的軍裝,眼神陰冷地盯著張沖的背影。
張沖的話像毒刺一樣扎進他心里:“秦家女人”、“當眾難堪”、“秦聿廢物”……
這些信息碎片在他腦中迅速拼湊,一個計劃,逐漸清晰起來……
很快,沈元朗就弄清楚了壽宴上給杜知知難堪的“秦家女人”是誰。秦家長房的大夫人鄒靜宣和她的女兒秦璐。
他心中冷笑,真是瞌睡送枕頭。他正琢磨著怎么給杜知知和秦聿添堵,秦家自己就把刀遞過來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把“刀”,竟然先主動找上了門。
一個陌生的電話打到沈元朗的辦公室,語氣倨傲地通知他,下午三點,明珠大酒店頂樓咖啡廳,有人要見他。
沈元朗準時赴約。咖啡廳環境優雅,人很少。
臨窗的位置,坐著兩個女人。年長的那個保養得宜,穿著昂貴精致的羊絨套裝,戴著珍珠項鏈的正是鄒靜宣。
坐在她旁邊的秦璐,則一臉不耐煩,挑剔地攪動著面前的咖啡,仿佛這里的空氣都配不上她的身份。
沈元朗走過去,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鄒夫人,秦小姐,久仰。”
鄒靜宣抬了抬眼皮,沒有起身,只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座位:“坐吧。”
態度之傲慢,讓沈元朗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侍者過來,沈元朗點了一杯美式。鄒靜宣這才正眼看他,開門見山,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優越感:“沈元朗是吧?我們找你,是想談談杜知知的事。”
沈元朗端起水杯,不動聲色:“哦?杜知知?她有什么事值得秦夫人和秦小姐親自過問?”
“哼!”秦璐忍不住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裝什么糊涂?你跟那女人的破事,當我們不知道?聽說你差點被她搞得身敗名裂?”
鄒靜宣抬手制止了女兒,但眼神里的輕蔑更濃:“沈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們秦家,不希望杜知知進門。她的家世、品性、過往,都配不上秦聿,更配不上秦家的門楣。”
她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但說出的話卻更加傷人,“我們調查過你。農民出身,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也算有點本事。
可惜,根基太淺,手段……也上不得臺面。
聽說馬家那丫頭,就是在跟你結婚當天被抓的吧?馬家倒臺,你倒是摘得干凈,還撈了不少好處?”
鄒靜宣拿起絲巾,輕輕擦了擦嘴角,動作優雅,說出的話卻像刀子:“這種靠著女人上位,又踩著女人尸骨爬起來的‘本事’,我們秦家,是看不上眼的。”
沈元朗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握著水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手背上青筋畢露。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他以為他現在有錢有勢,職務不低,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足以洗刷過去的污名。
可在這些真正的世家眼里,他沈元朗,永遠是個“泥腿子”,是個靠女人、吃軟飯、心狠手辣的暴發戶!
她們連求他合作,都帶著如此**裸的羞辱!
秦璐也在一旁幫腔,語氣刻薄:“就是!杜知知當初能把你整得那么慘,看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倆,倒是‘般配’!可惜,秦家的門,不是給你們這種人準備的!”
沈元朗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胸腔里翻騰的怒火和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殺意。
他放下水杯,杯底與碟子發出清脆的磕碰聲。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直地看向鄒靜宣和秦璐。
“秦夫人,秦小姐。”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你們秦家的門,我沈元朗確實高攀不起。至于杜知知……”
他嘴角勾起一抹極其陰冷,“我和她的事,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們秦家想做什么,是你們的事。想拿我當槍使,去對付你們秦家自己搞不定的‘麻煩’……”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著對面兩人因為他直白的話語而微變的臉色,才緩緩說道:“那就得看看,你們能拿出什么……讓我沈元朗,心甘情愿當這把‘刀’的籌碼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嘲諷的在鄒靜宣和秦璐臉上掃過,“畢竟,被你們看不起的‘泥腿子’手里,或許正好握著能捅進杜知知心窩子的……那把刀呢?”
說完,他不再看對面兩人是什么表情,站起身,留下那杯幾乎沒動的咖啡,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留下鄒靜宣和秦璐母女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沈元朗最后那陰鷙的眼神和明晃晃的威脅,讓她們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她們本想居高臨下地利用一條“野狗”,卻沒想到,這條“野狗”的獠牙,如此鋒利。
沈元朗走出酒店,坐進車里,沒有立刻發動。他搖下車窗,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杜知知……”
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里充滿了扭曲的恨意和一種病態的興奮,“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秦家這把刀,我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