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惹惱了批發(fā)商,又被喬寶珠挽回?fù)p失后。
高長順表面上老實了不少,不再敢明目張膽地指手畫腳,像個斗敗的公雞蔫蔫地縮在角落里。但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可沒閑著,一刻不停地盯著店里繁忙的景象,盯著收銀臺進出的鈔票,心里的貪欲像被澆了油的火苗,燒得更旺了。
他百無聊賴,又見不得別人忙碌。看到店員小李在整理貨架,他忍不住擺起譜,頤指氣使地命令道:
“喂!你!地上都臟成什么樣了?看不見?還不趕緊去掃地!”
小李頭都沒回,手里麻利地掛好一件衣服,語氣平淡卻帶著刺:
“老板哥眼神不好使?沒看我正理貨架呢?這活兒可比掃地要緊,耽誤了顧客看衣服,你負(fù)責(zé)啊?”
高長順被噎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轉(zhuǎn)頭看到旁邊的小王正在清點庫存,又找到由頭:
“你!那個誰!別點你那破數(shù)了!先去把地掃了!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小王停下筆,抬起頭,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
“老板哥,我在盤貨呢,這可是知知姐定的規(guī)矩,月底必須盤清楚。您這么閑,看著也挺著急的,要不您自己去掃掃?又不是多累的事兒。”
她皮笑肉不笑地補了一句,“真的,磨磨唧唧指使人的功夫,您自己早把地掃完了。”
周圍的店員都憋著笑,肩膀聳動。喬寶珠抱著胳膊靠在收銀臺邊,涼涼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哎呀,你們還看不出來嘛?人家可是老板的親哥,自封的‘二老板’,地位尊貴著呢!
這種灑掃庭除的粗活,哪能勞煩‘二老板’親自動手啊?咱們這些打工的命苦,該干嘛干嘛去吧!”
喬寶珠故意把“二老板”三個字咬得極重,故意刺激嘲笑高長順。
高長順被懟的面皮發(fā)漲說完,剛要開口回懟,就見喬寶珠拿起一份表格,拍了拍手,提高聲音:
“來來來!大家都過來一下!今天做工資表了!都過來看一眼自己的工時和金額,沒問題就簽個字確認(rèn)!下班的時候,準(zhǔn)時給大家發(fā)工資!”
聽說發(fā)工資了,店員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紛紛圍攏過去。
高長順一聽“工資”兩個字,眼睛瞬間亮了!對啊!老子也是“老板”,還是親哥,這工資不得有我一份?!
他立刻忘了剛才的憋屈,美滋滋地扒拉開擠在一起的店員,腆著臉湊到喬寶珠跟前,伸著脖子就往工資表上瞅,嘴里還嚷嚷:
“我的呢?簽?zāi)膬海拷o我筆!”
喬寶珠把表格往旁邊一挪,抬起眼皮,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你的?什么你的?”
高長順急了,指著表格:“工資表啊!我的名字呢?我怎么沒看見?”
喬寶珠眨巴著大眼睛,表情無辜又困惑,聲音脆生生地反問:
“高長順同志,你這話說的……老板從來沒跟我交代過,要把你安排進店里領(lǐng)工資啊?這不是你自己說‘幫幫忙’,非要來店里‘看看’的嗎?”
她刻意模仿著高長順當(dāng)初的語氣,接著攤手,“老板不發(fā)話,我一個小小的店長,哪敢私自做主給你加名字、發(fā)工資啊?再說了——”
她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上下打量著高長順,眼神里滿是揶揄:
“這工資該怎么給你定呢?是跟我這個店長一樣?還是跟剛來的學(xué)徒小姑娘一樣?這事兒,沒老板點頭,我可不敢瞎定!要不,等老板回來了,您親自跟她商量商量?”
這一連串的反問,句句在理,句句帶刺,像巴掌一樣扇在高長順臉上。
他張著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反駁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確實沒跟杜知知說過,更沒簽過任何雇傭協(xié)議!他所謂的“二老板”身份,此刻在冷冰冰的工資表面前,顯得無比可笑和自作多情。他指著喬寶珠,手指氣得直哆嗦。
“你……你……你!好!好你個喬寶珠!你給我等著!”
最后一絲體面也維持不住,他猛地轉(zhuǎn)身,像條喪家之犬,氣急敗壞地沖出了服裝店,身后傳來店員們再也忍不住的哄笑聲。
被徹底羞辱、趕出店門的高長順,羞憤交加,怒火徹底燒毀了他最后一點理智。
他惡毒地想:正常手段?哼!老子讓你這破店開不下去!等你賠得底朝天,哭著來求老子接手的時候,看你還怎么囂張!
他偷偷摸摸地聯(lián)系了幾個在街面上混的地痞流氓,從杜紫英給的那點可憐錢里摳出一部分塞過去:“兄弟們,幫哥個忙!看見對面那家叫知夏的服裝店沒?
去,給我狠狠地鬧!怎么亂怎么來!把衣服給我扔地上踩!把客人給我嚇跑!最好嚇得她們以后都不敢來!”
他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光,“事成之后,還有好處!”
幾個混混掂量著手里的錢,嬉皮笑臉地滿口答應(yīng):“放心吧高哥!包您滿意!砸場子這事兒,咱兄弟在行!”
幾天后,正值周末下午,服裝店里顧客盈門,喬寶珠和店員們忙得腳不沾地。
突然,店門被粗暴地撞開,那幾個收了錢的混混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其中一個黃毛一腳踹翻了門口的人形模特,另一個紅毛抓起衣架上的幾件新裙子就往地上扔,還故意用腳踩踏!
“哎喲!這什么破店啊!賣的都是什么垃圾貨!”
“老板呢?滾出來!老子買的衣服剛穿就開線了!賠錢!”
“快走,快走,快走!這店賣假貨還打人!”
店里頓時一片尖叫混亂!顧客們嚇得紛紛躲避。喬寶珠又驚又怒,沖上去護住衣服:
“你們干什么?!住手!把衣服放下!” 她試圖去搶紅毛手里的衣服。
“滾開!臭娘們!” 紅毛狠狠一推搡,喬寶珠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被旁邊的小李扶住。
“寶珠姐!”
“你們混蛋!”
店員們又驚又怕,試圖阻止,但面對幾個兇神惡煞的混混,顯得力不從心。場面眼看就要失控!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挺拔的身影帶著凜冽的寒意,如同離弦之箭般沖進了店內(nèi)!
“住手!” 一聲冷喝聲響起。
來人正是秦聿!
他原本只是路過,卻看到了店內(nèi)這混亂不堪的一幕。沒有絲毫猶豫,他閃電般出手,動作干凈利落,快如疾風(fēng)!
擒拿、格擋、側(cè)踢!
只聽得幾聲悶響和慘叫,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幾個混混,眨眼間就被他干脆利落地放倒在地,捂著手腕或肚子哀嚎打滾,再也爬不起來。
店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混混們的**和眾人驚魂未定的喘息。
喬寶珠驚魂未定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秦聿,又驚又喜:“秦……秦隊?!您怎么來了?!”
秦聿冷峻的目光掃過地上打滾的混混,最后落在驚愕的喬寶珠臉上,眉頭緊鎖,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
“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人敢來鬧事?!”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刺穿這混亂背后的真相。
而此刻,躲在街角陰影里、等著看好戲的高長順,看到秦聿出現(xiàn)并輕松制服了混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驚恐地縮回了頭,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怎么碰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