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包間出來。
外面充斥著腐臭味。
霽若梅跟出來,挽住我的胳膊,好似情侶低語,“不能慌,不能怕。她昨晚告訴我,她要吃被恐懼淹沒了的心臟。”
我控制不住,心臟一抽。
服務員捂著口鼻,在前面帶路。
霽若梅抓我胳膊的手。
掐的很緊。
她在抖。
我感覺籠罩全店的腐臭味里。
有一雙眼睛注視著我。
我詢問的瞥過去。
霽若梅昂首挺胸,余光發散警惕著周圍。
她感受到我的目光。
驚的一哆嗦,看過來說:“你感覺到沒?”
走到升降梯。
服務員松開擋鼻子的手,“今天不算免單,是店內失誤。您二位再來,按照八千的規格,給二位各免單一次。”
我和霽若梅點頭。
服務員捂著口鼻,沖進升降梯,“兩位我快忍不住了,先出店!”
玻璃一樣的升降梯。
我總感覺會裂。
我朝一旁的樓梯走去說:“我走樓梯。”
服務員愣了一下。
想說什么,話憋了回去。
霽若梅跟過來。
服務員按了下去的升降梯。
升降梯下到一半。
在半空停下。
服務員在里面嘔吐著,拍打著玻璃。
一下,兩下,三下……
手拍在玻璃上,看著很用力。
但隔音效果好。
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只看到他跪地嘔吐。
拍打玻璃的手,越來越無力。
人滑倒在升降梯里,開始抽搐。
餐廳經理在下面,著急的按升降梯……
旋轉木制樓梯。
一個人走,很寬松。
兩個人并排的話,會擠。
我走在前面。
鞋踩在厚實的木階梯上。
跨!跨!跨!
有一種木板會被踩斷的感覺。
霽若梅跟在后面。
咚!咚!咚!
總會感覺她的鞋后跟,會把木板釘穿。
我緊抓著欄桿,下到一樓。
剛在地面站定。
咔嚓一聲。
霽若梅的鞋跟,斷了。
人往旁邊摔。
辛苦她保持警惕,趴在了欄桿上。
她腳從鞋子拔出來。
我轉頭,撿起她的鞋子看了一下,高級皮質內包橡膠,鞋跟不是斷在粘連處,而是鞋跟中間橡膠斷了。
這東西不可能踩斷。
“提著,走。”
走到店門口。
我透過店門玻璃。
看到金尤里予和那男的,坐在大廳書吧喝咖啡。
那個戴鴨舌帽和口罩的女人,坐在離兩人一米不到的座位。
我看過去的時候。
戴鴨舌帽的女人朝我看來。
琥珀色的美瞳。
十幾米遠不應該看清楚。
我就像看清了,給我嚇了一跳。
背后,霽若梅提著鞋,拿鞋碰了我一下,“發什么愣?”
她又給我嚇了一跳。
我開門。
懷疑戴鴨舌帽的女人是化妝師。
躲著霽若梅一米多遠。
霽若梅說:“你還怕老婆嗎?”
我看向戴鴨舌帽的女人。
霽若梅跟著看去。
那女人低頭翻著書。
一頁一頁。
書頁刮出來的聲音。
好像刮在我心坎上似的。
快,且凌亂。
我控制不住心臟。
跟著翻書的聲音,噗通亂跳,“你認識嗎?”
霽若梅看了一眼那女人,“有些熟悉。”
又多看了兩眼后,她說:“不認識。我都三十歲了,社交圈里沒有這類打扮的人。”
“那你為什么說有些熟悉?”
“第一眼確實感覺很熟悉,像……”
“像誰?”
“……”
霽若梅停步,眼睛一睜,“看這女人脖子和手背的皮膚,估計二十出頭,不會是她。”
“她是誰?”
“白……她高中打扮就很另類。”霽若梅轉身朝電梯那邊走。
那女人站起來。
也朝電梯那個方向走。
那女人一動。
霽若梅不走了。
那女人也不走了。
她倆隔著十幾米,看著對方。
金尤里予踩著高跟鞋,走到我跟前,“怎么……”
我沖前兩步。
捂住她的口鼻。
在金尤里予下意識的掙扎下,我在她耳邊說:“戴鴨舌帽的女人,是化妝師!”
金尤里予僵在我懷里不動了。
“陳郁,你干什么?放開莉娜她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