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照你這么說,林老確實有責任?可他德高望重,為何要隱瞞隱世宗門風御行的事情呢?”
王柳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得發出“節支”輕響。
“這就是我要找他的原因。”
墨辰掀簾踏入馬車,王柳緊隨其后。車廂里氣氛凝重,他望著雨幕中模糊的街景,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
難道墨辰不怕蘇逸滅口林錦生?
其實以蘇逸的性子,更愛把獵物放進圈套里觀賞掙扎。那些看似辛苦查獲的線索,或許早是對方棋盤上的棄子——蘇逸要的,是他在追查中消耗精力,騰出雙手布下更深的局。
坐在車上得墨辰,神情越發凝重,指尖捏得發白。
與這種跨越維度的存在交鋒,就像螞蟻挑戰巨象。
蘇逸的手段早已超越人間法則,他的每一步落子,都是對低維世界的降維打擊。但墨辰記得前世楚家老祖說過:當你無法改變維度差距,就改變時間的密度。
“對付他,唯有以時間換空間。”
他忽然開口,驚得王柳抬頭。
“蘇逸的強大,在于他能同時操控多個維度的布局。
但我們可以用大量時間,把他寬闊的戰略空間一點點壓縮。
就像用十年光陰,在他的維度縫隙里鑿出一條裂縫。”
墨辰指尖敲了敲太陽穴,眼神灼灼:
“更重要的是——鋼鐵般的意志,能把維度差距焐熱。
他以為我們是低維螻蟻,卻忘了螻蟻能啃穿巨象的骨頭。”
王柳瞳孔微震:“所以林老...可能也是他故意留下的‘時間漏洞’?”
“沒錯。”墨辰望向窗外雷光,六極道紋在掌心流轉,
“蘇逸算準我們會追查,算準我們會憤怒,算準我們會陷入他的節奏...”
“但他算不到——當弱者不再恐懼維度碾壓,反而能把恐懼,變成拖他下泥潭的鎖鏈。”
他握緊拳頭,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
“哪怕要多花一個月、一年、十年,只要不停下腳步,終有一天,我們能站在同一維度,直視他的眼睛。”
其實,墨辰早已經從前世朝鮮戰爭正是“低維對抗高維”的經典案例——在裝備、科技差距懸殊的情況下,用時間、地理、戰略韌性重塑戰場規則,和如今墨辰用來應付蘇逸的“維度博弈”邏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一刻,墨辰已經認識到——當敵強我弱時就要:以空間折疊時間,以縱深消耗鋒芒。
就像朝鮮戰場上的坑道戰——再強的炮火,也炸不穿地下十米的縱深。
如今墨辰明白在朝鮮戰爭中,志愿軍是如何用炒面和步槍拖垮聯合**的——不是靠蠻勁,是靠把戰場變成“對我們有利的維度”。
實際上來說,當低維世界無法對抗高維規則,就創造一個讓高維力量失效的新規則空間。
在維度碾壓的陰影下,總有些縫隙能漏進光來。只要不停地“挖”,總能“挖”出通向光明的路——這里“挖”不是普通的挖,而是挖掘自身潛能,將自身無論是意志、時間、空間、戰略、謀略都運用到極致,這其中不乏的就是需要有鋼鐵的精神,還要有務實的態度。
唯有這樣,才能讓處于低緯度的弱者,從立足于不敗之地,到轉弱為強這個過程不被扼殺在搖籃里,從而使得以強制強的目的得以實施——這就是真正的謀略:當天下棋局不掌控在自己手中時,就要學會見招拆招,先讓自己變得無懈可擊,最終才有可能克服所有困難,戰勝一切來犯之敵!
唯有這樣,才能讓處于低緯度的弱者,從立足于不敗之地,到轉弱為強這個過程不被扼殺在搖籃里,從而使得以強制強的目的得以實施——這就是真正的謀略:當天下棋局不掌控在自己手中時,就要學會見招拆招,先讓自己變得無懈可擊,最終才有可能克服所有困難,戰勝一切來犯之敵!
當墨辰與王柳趕往神機營時,暴雨沖刷著青石板路。
王柳忽然拽住他袖口,指尖凝聚內力探測——這是神機營獨有的探路手段:“大人!林錦生的內力波動...好像十分不穩定!”
墨辰皺眉。林錦生不過九品后期武者,無靈力傍身,為何會出現如此大的波動呢?
兩人加急奔至神機中樞院——這里正是神機營統籌林錦生的辦公室。林老身為營中文武樞紐,一舉一動都牽連著大乾火器命脈。
說書神機營,統領居于正二品高位,乃全營中樞。調兵符印、火器研發方向皆由其掌控,非皇室宗親或心腹重臣不得任此職。坐鎮“神機大營正廳”,鎏金匾額“火統九州”高懸,墻繪神火飛鴉、佛郎機炮,盡顯威嚴。
副統領為從二品,分掌戰訓與技術兩端。戰訓副統領精研連環火銃陣等火器戰術,主理士卒操練與戰時調度;技術副統領則統領火器監,下設鑄炮、火藥、甲胄三司,專研彈藥改良與器械維護。前者于演武堂發號施令,后者在百煉閣醉心匠藝,各率偏將三人、文書六員。
正三品的神機營統籌,堪稱營中樞紐。協理軍政時,他代統領批簽公文,監督坐營內臣與武臣協作;火器調度上,依戰局調配虎蹲炮、三眼銃;情報匯總后,更能精準剖析敵國火器營動向。他手握神機親衛五百精銳,兼領軍器局提調,對瑕疵火器有生殺予奪之權。其辦公地“神機中樞院”內,調令房文書紛飛,沙盤室推演戰火,密報閣藏盡機密。
從三品的六衛指揮使(天、地、玄、黃、宇、機)各掌一方。每衛下轄六百余戶,戰時依統籌指令布防,結成銅墻鐵壁;平日則專注火器養護,連火門氣密性這般細微之處,都要反復核驗。這些基層武官,正是神機營扎根戰場的根基。
一進神機中樞院,便見林錦生蜷縮在雕花太師椅上,渾身抖如篩糠。他右手死死攥著腰間令牌——那枚刻滿雷紋的神機營統籌信物,此刻卻在顫抖中泛著冷光。辦公桌一角,青瓷藥瓶傾倒,瓶身“九竅散”三字刺目如血。
王柳瞳孔驟縮,沖上前一把抓起藥瓶:“竟是九竅散!傳說能助武者突破宗師境的禁藥!可這東西一生只能用一次......”她聲音陡然發顫,“若再服用,必生心魔,從此淪為藥罐子,靠嗑藥遏制心魔,不僅永生與宗師境無緣,嚴重者還會走火入魔——乃至生死道消!”
“不好!林老走火入魔了!”墨辰瞳孔驟縮,身形如鬼魅般一閃而至。化境初期的渾厚靈力在周身翻涌——九品后期武者失控雖棘手,但以他的修為,壓制這癲狂狀態倒也游刃有余。
墨辰劍指輕點瞬間,林錦生周身驟然騰起幽紫瘴氣,如毒蛇般纏繞著他青筋暴起的脖頸。他扭曲的面容泛起詭異青灰,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僵直的十指深深摳進太師椅扶手,木屑混著血絲簌簌墜落。
隨著靈力如涓涓細流滲入經脈,林錦生劇烈抽搐的身軀突然弓成蝦米,七竅滲出細密黑血,宛如蛛網的裂痕順著他蒼白的皮膚蔓延。墨辰額頭青筋暴起,劍指微顫——那些游走的黑氣正與靈力激烈沖撞,在林錦生體表炸開幽藍火花。
半炷香后,黑氣如潮水退去。林錦生猛然嗆出一口腥臭污血,緊繃的肌肉瞬間松弛,癱倒在椅上。方才暴起的青筋盡數消退,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血色,微微起伏的胸膛終于回歸平穩,仿佛方才驚心動魄的對峙從未發生。
墨辰垂眸凝視著癱坐太師椅上的林錦生,聲線冷如淬冰:“林老,有些話不必我挑明。你該清楚,我為何而來。”無形威壓裹挾著化境強者的氣勢,壓得屋內空氣幾乎凝固。
林錦生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繡著金線的袖口,渾濁老淚突然決堤般滾落:“墨統領!老朽罪該萬死......本就該在方才的魔癥里咽氣,偏生連累您出手施救......”
他佝僂著脊背劇烈抽噎,蒼老面龐因悔恨扭曲得猙獰,腰間象征統籌身份的令牌隨著顫抖發出細碎輕響。
墨辰目光如刀剜在林錦生臉上,袖中靈力不經意間漫出,將腳下青磚碾出蛛網狀裂痕:“客套話留著給閻王說。現在——交代清楚。”話音未落,屋內溫度驟降,寒意裹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直叫人喘不過氣。
“啟稟大人,屬下愿意坦白——不求活命,只求能彌補先前過錯。”林錦生膝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指節因用力攥緊衣擺泛出青白。他垂眸避開上座冷冽的目光,喉結滾動兩下,才啞著嗓子開口:“屬下曾言在風御行只待過兩月、水土不服便離去……那是假話。”
殿中燭火突然明滅不定,他忽然挺直脊背,像是卸下千斤重擔般長舒一口氣。“老朽本就是風御行弟子。”這話出口時,他蒼老的面龐掠過一絲痛楚,“當年為晉長老之位,需得宗師境修為,老朽鬼迷心竅服了九竅散……”枯瘦的手指狠狠掐進掌心,“可那藥非但沒助我突破,反而叫我從九品巔峰跌回后期。如今……”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如今只能靠嗑藥壓制心魔,成了宗門笑柄……”
“后來呢?”墨辰聲如寒鐵,眼底凝結著霜雪般的威壓。這短短三字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仿佛能將空氣都凝成實質。
林錦生脖頸發僵,喉結艱難滾動兩下:“我本是風御行掌門風語天的親傳弟子。自修為不進反退,從九品巔峰跌落后期,師尊便暗中留意我的動向。那日在閉關密室,他撞見我吞服九竅散……”說到此處,老人干枯的手指突然劇烈顫抖,“掌風撕破護體罡氣時,就像撕爛一張薄紙。師尊怒斥‘風御行不容貪功冒進之徒’,當場廢去我半數修為,將我逐出宗門……”
望著墨辰驟然瞇起的雙眼,林錦生額頭滲出冷汗,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再不敢有半分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