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曾與天墟、地罡、玄溟、黃穹、青冥、紅焰六人有過交手的四個原住民強者——
蒼木古圣境中期,青嵐圣地老祖,銀發垂肩如瀑,廣袖繡著盤根錯節的千年靈藤,指尖常年縈繞著帶著靈脈清香的青霧——那是生于混元大陸靈脈核心的標志。
他千年未離圣地,修“靈藤纏天訣”,連揮袖時靈藤紋的舒展都帶著古板章法,開口必談“天道倫?!?,實戰經驗卻停留在“圣地切磋”層面,甚至連靈藤纏人時都要先凝出三道靈晶光環當“起手式”。
當六人帶著荒墟的血腥殺招撲來,他的靈藤還在按部就班地編織牢籠,卻不知對方的骨刀早已貼著他的喉間劃過——那些不講“倫常”的亡命打法,讓他千年苦修的靈藤法相在血肉搏殺中寸寸崩裂,最終成為焚天宗立威的第一個犧牲品,道袍碎片落進靈脈時,青霧里還飄著未散的“天道”余韻。
玄霜古圣境后期,玄冰圣地最強者,冰晶凝成的銀發束成利落長辮,眼瞳泛著能凍裂符文的冰藍,掌著號稱“觸之即凝”的“冰心棱”。
她常年閉關凝練冰魂,自恃境界壓制,出手必先在半空畫出九道冰紋符文——那是玄冰圣地傳承的“正統戰法”,覺得唯有如此才配得上“天道境”的體面。
卻不知荒墟之人的殺招早已融于骨血,天墟的骨刀比她畫符文的速度快了三倍,當肩頭的冰晶鎧甲被妖血煞氣灼出裂痕,刺骨的熱氣混著血腥味撲來,她望著自己肩頭深可見骨的血痕發怔——這是她千年來第一次在戰斗中嘗到“痛”的滋味,也第一次明白,比起閉關時推演的萬種符文變化,真正的戰場,只看誰的殺招能先撕開對手的破綻。
冽風古圣境巔峰,玄冰圣地“速度第一人”,卻因早年為沖擊境界強行服用“天風破境丹”,身形瘦得仿佛風刃能割碎自己,背后一對風刃翼膜泛著不自然的青紫色——那是嗑藥后境界不穩的征兆。他修“天風九旋訣”,掌“風刃翎”,習慣遠程操控風刃如繁花般飛旋消耗,卻連落地時都因靈基虛浮而重心微晃。
在面對六人時,他本想以速度拉開距離,卻被地罡直接用血肉之軀撞開風刃,帶著妖血疤痕的小臂死死鉗住他的翼膜——那種“哪怕被風刃割傷也要近身”的瘋勁,讓他握著風刃翎的手第一次發抖。
當翼膜被紅焰的幽藍心焰灼出焦痕,他才驚覺,自己這個“境界巔峰”,不過是困在圣地藥罐里的“速朽者”,真正的戰斗巔峰,從來不是飄在半空畫風刃,而是敢用血肉之軀撞向對手的獠牙。
元衡大帝境初期,混元大陸少數大帝境強者之一,額間豎目開合時紫金光芒流轉,能照見修士靈基深處的隱患,身著繡著天道云紋的“混元道袍”,卻不像其他大帝般端坐在圣地云端。他常年游走各方調解爭端,見過太多“境界高卻不堪一擊”的“溫室強者”,深知“實戰”二字的分量遠超符文典籍。
當他以天道眼識破天墟藏在骨刀里的保命符,看著六人身上翻涌的荒墟煞氣,白眉下的眼神不是輕視,而是審視——他清楚,蒼木們守著的“天道倫常”,早已成了困住強者的牢籠,而這六個帶著死地氣息的“外來者”,正用骨刀和妖血在舊秩序上刻下裂痕。
那天他踏云離開時,豎目里倒映著青嵐圣地飄落的靈藤碎晶,忽然想起天道眼曾窺見的天機:當“強者”不再是坐在靈脈里談倫常的人,而是能在荒墟里掙出血路的人,這方天地的風暴,才真正開始。
此時暮色漸濃,破界圣地的靈火塔亮起幽光。天墟六人圍坐在山巔,啃著荒墟帶來的妖肉干,望著混元大陸的星空——從初入結界時的“脫凡境”初期,到踏破結界后的“古圣境”初期,他們走過的路,從來不是“順天而行”,而是“破天而立”。
而焚天宗的大旗,終將在這方天地揚起,讓所有原住民明白:當“破界者”踏上混元大陸,所謂“天道規則”,便該由能在絕境中劈開前路的人,重新撰寫。
當混元大陸的夜風吹過破界圣地時,焚天宗的靈火塔已能照亮百里靈脈。天墟六人坐在主峰的「破界臺」上,望著山下來回運送靈礦的弟子——這些從各地投奔而來的散修,眼底都燃著對“在絕境中掙出血路的強者之路”的狂熱——在混元大陸,敢以“破界”為名立宗的勢力,本就是最熾烈的風向標。
“報——”一名身著赤金勁裝的弟子踉蹌著沖上石階,額間還沾著靈礦碎屑,“玄冰圣地聯合萬法閣,據說是玄霜老祖養傷時,萬法閣主親自探望,而后決定在靈河渡口設卡,揚言要查‘外來者污染靈脈’!”
地罡的古銅鎏金靈氣猛地按在石桌上,震得整塊玄巖臺面裂開蛛紋——指尖的荒墟獸首圖騰隨怒氣泛出血光,明滅間透著兇煞。
他轉頭望向天墟,喉間滾過一聲悶笑:“老東西們不服,還敢玩陰的?當初在荒墟,咱們連妖物的‘毒霧陷阱’都嚼碎了咽下去,還怕他們設卡?”
紅焰的幽藍心焰在指尖凝成火鳳雛形,眼尾的紋路因靈氣翻涌而微顫,火鱗甲胄上的“渠光戰印”燙得發紅:“查靈脈是假,斷咱們的靈礦商路是真。你瞧那靈河渡口的方向——”
她抬手指向翻涌的靈霧,“混元大陸的老牌圣地,早盯著咱們收編的散修和新挖的靈礦眼饞了,怕咱們動了他們‘喝靈脈血、吃道統糧’的老底子。”
護腕上的紫雷耀斑隨靈氣流轉跳躍,青冥忽然輕笑一聲,指節敲了敲石案邊緣的妖骨刀:“那就讓他們知道,咱們的‘道統’,從來不是靠靈脈供奉堆出來的——是拿妖骨刀、火靈鞭,在死人堆里殺出來的。”
他轉頭看向玄溟,雷耀斑在暮色里劃出細碎的紫痕,“老玄,你去靈河渡口走一趟,讓那些躲在符文陣背后的‘萬法閣’酸儒瞧瞧,咱們在荒墟泡過的水精靈氣,能不能把他們的‘九天封靈陣’泡成爛泥?!?/p>
玄溟的幽藍水精指尖劃過石案,案面瞬間凝出冰紋,連裂開的蛛紋里都結了薄霜:“正好試試圣渠之地的‘水脈共鳴’術——當年在荒墟濕地,咱們用這招困死過古圣境巔峰的玄晶雙尾蚺鵬,區區靠靈脈靈氣撐著的符文陣……”
他站起身,水甲虛影在身后翻涌,如深潭掀起暗潮,“不過是給咱們的靈礦商路祭刀的靶子?!?/p>
另一邊在結界外,鎮北王楚吞岳的玄冰戰馬踏碎最后一片凍土時,墨辰望著他披風上翻卷的“冰龍銀紋”——那是女帝親賜的“寒淵令”,十天前快馬傳詔至中軍帳,黃綾圣諭在燭火下鋪開,“兵仙掛帥,九環破局”八個朱砂字棱角分明,像極了楚吞岳當年在雪原刻下的戰痕,此刻正隨風雪在眼前晃出細碎的紅芒。
這位曾以三萬騎破三十萬羅剎國兵的兵仙,指尖正一下一下摩挲著腰間“九九連環兵符”,冰藍色眼瞳掃過千機翁麾下“地支衛”如鐵桶般的陣型,忽然低笑一聲:“墨卿可還記得,當年在演武場教你的‘連環計根本’?”
楚吞岳的指腹擦過兵符上第九道環紋,眸中冰藍光芒沉得發暗——三萬對十二萬,困于雪谷的地勢,唯有拿“環環相扣”的狠勁,去拆“地支困龍陣”的死結。
他掌心的繭子碾過兵符邊緣,想起女帝臨朝時說的“九環破局,不在兵多,在破其樞紐”,指尖驟然發力,冰屑從兵符縫隙里迸出。
千機翁的豹首面具在風雪里泛著青白冷光,十二衛按“子丑寅卯”方位扎下的陣腳,將北境軍逼得退至雪谷隘口。
楚懷瑾攥緊染血的玄甲護手,指縫間還滲著未凝的血珠,卻見前方“冰狼騎”忽然裂成九隊,每隊三百騎踏雪揚塵,馬蹄在冰面踩出的火星,恰如“九九連環計”第一環“虛實初現”的引子——
- “瞞天過海”做餌:左翼突然揚起“玄甲衛”大旗,旗面被風雪扯得獵獵作響,千機翁藏在面具后的瞳孔驟縮——那是半月前楚懷瑾敗退回營的旗號,卻沒看見旗手身后的步卒靴底沾著新雪,腰間捆著的“長槊”在跑動中晃出茅草穗子,分明是拿木棍裹了玄甲布充數的疑兵。
- “暗度陳倉”破勢:墨辰領著“神機營殘部”在雪谷西側鑿了三天的冰洞,此刻輕騎魚貫而出,人人披著斑駁獸皮,棉氈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蹄碾過積雪,混著遠處冰崖“咔嚓——咔嚓”的崩裂聲,踏得雪地只留淺淡的印子便被風雪覆住——這是楚吞岳早年在雪原教他的“藏兵于天地”,用極北特有的冰裂節奏作掩護,兩千精銳銜枚疾行,刀刃上還凝著未化的霜花,直插“地支陣”西南角的“巳蛇門”。
當第一聲冰爆從西側崖壁炸響,千機翁的豹首面具下忽然騰起警惕——“午馬衛”營地的馬料堆突然竄起橙紅火焰,魚油火把砸在干草垛上騰起濃煙,那是他算漏了北境軍皮囊里裝的不是普通火油,而是混了雪豬油的“粘火劑”,一沾草料便滋滋燃燒,驚得戰馬尥蹶子亂撞。
楚吞岳勒馬立在雪坡高處,指尖勾著“九九連環兵符”的第九道環紋轉了半圈,青銅兵符在風雪里泛著冷光,九環相扣的紋路恰好對上遠處“寅虎衛”調動的方向——
“調虎離山”的青旗往東側冰川虛晃,早埋伏好的“冰狼騎”突然揚起雪塵佯裝敗退,“寅虎衛”果然怒吼著縱馬追擊,卻沒看見領頭騎士的玄甲下,藏著半截染了馬血的假斷刃。
“卯兔衛”趁亂從陣腳南側突圍,卻一頭扎進墨辰連夜帶著士卒鑿出的“冰棱陷阱”——浮雪下整齊插著上千根凍成青白色的冰棱,刃口朝外翻著薄冰茬,馬蹄一踩便“咔嚓”崩裂,混著人喊馬嘶,成了“地支陣”上第一道撕開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