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劍與銀絲觸及匾額的瞬間,天地間爆發出刺目強光。匾額轟然炸裂,無數魂影得到解脫,在空中化作璀璨星光。
夜無淚的殘魂發出不甘的怒吼,被陣眼爆炸的余波徹底吞噬。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鬼手的指尖突然亮起詭異的紅光……
鬼手指尖的紅光如同一輪妖異的血月,驟然爆發出吞噬萬物的吸力。
墨辰只覺剛穩固的丹階都在震顫,周身真氣不受控地朝著紅光涌去。王柳的銀絲被吸得扭曲變形,蕭九針布下的七星陣也開始崩解。
“不能讓它吸收力量!”墨辰猛地咬破舌尖,噴出精血在劍上,新領悟的“死極生極”劍意順著劍身暴漲。
赤紅的劍氣如游龍般纏繞鬼手,卻在接觸紅光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夜無淚殘破的身影從紅光中浮現,他的面容已經完全鬼化,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墨辰,你以為毀掉陣眼就能結束?這紅光乃是初代閣主的本命精血,專吸武者魂魄!”夜無淚揮動鬼手,鎖鏈上的魂火驟然暴漲,“看著吧,你們都將成為我重生的養料!”
蕭九針雙指如電,十根淬毒銀針夾著特制火藥紙破空而出:"破!"銀針精準釘入鬼手關節,轟然炸開的火光裹著毒煙,卻只在漆黑的表皮留下焦痕。王柳銀絲如靈蛇纏住鬼手腕骨,墨辰趁機提劍躍起,新悟的兩極劍意凝成三寸寒芒直取要害。
然而劍鋒觸及鬼手的剎那,一股陰寒真氣反震而來。墨辰虎口震裂,長劍幾乎脫手,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倒飛出去。夜無淚殘魂在黑霧中發出桀桀怪笑:"武道之力,也想撼動幽冥禁術?"鬼手五指收攏,地面青磚寸寸龜裂,數十道黑氣破土而出,直取三人周身大穴。
千鈞一發之際,墨辰突然瞥見鬼手手腕處若隱若現的紋路——那是與血玉碎片上相同的噬心蠱印記!他心中一動,猛地運轉“兩極之道”,左手凝聚至陽之火,右手召喚至陰寒氣,雙掌同時拍向印記:“原來陣眼一直就在你身上!”
夜無淚的慘叫聲震碎四周空氣,噬心蠱印記劇烈扭曲。墨辰不顧反噬強行注入真氣,印記突然爆開,黑色霧氣中浮現出夜無淚的實體。他的身體正在崩解,眼中卻閃過瘋狂:“就算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說著,他周身魔氣暴漲,化作一顆即將爆炸的黑球。
“想同歸于盡?沒那么容易!”墨辰將全部真氣凝成囚籠,困住夜無淚的同時,火銃噴射出蘊含“破極”之力的子彈。
夜無淚的身體在囚籠中不斷膨脹,就在即將爆炸的瞬間,墨辰猛地揮出“死極生極”劍,劍光如閃電般貫穿黑球。
轟鳴聲響徹天際,夜無淚的身體化作無數黑色碎片,在空中被火焰焚盡。紅光失去支撐,逐漸消散,鬼手轟然崩塌,化作漫天星光墜落。墨辰單膝跪地,渾身浴血,卻仍緊握著染血的長劍——這場生死之戰,終于落下帷幕。
夜無淚的殘軀化作飛灰消散在空中,赤霄閣舊址的血腥味被夜風漸漸吹散。墨辰倚著布滿裂痕的石柱,看著掌心緩緩流轉的陰陽真氣,丹階在經脈中穩定運轉,卻仍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心悸。
“墨兄,此地不宜久留。”王柳將染血的銀絲收入袖中,折扇上還殘留著灼燒的焦痕,“玄陰閣的后手多半還未完全暴露,咱們先回幽云城從長計議。”
蕭九針默不作聲地收起銀針,卻將一枚泛著幽光的玉玨碎片悄悄揣入懷中——那是從活尸身上剝落的,紋路與血玉上的噬心蠱如出一轍。
三人踏著滿地狼藉往外走時,墨辰突然頓住腳步。月光穿透殘破的屋檐,在瓦礫堆中映出半幅褪色的錦帕,上面用金線繡著“云闕”二字。
這是玄陰閣一處分舵的標記,他前世曾在圍剿叛徒時見過。“玄陰閣怕是在籌備更大的陰謀。”他彎腰拾起錦帕,指尖撫過金線的觸感冰涼刺骨,“回幽云城后,先查云闕分舵。”
夜幕籠罩下,三人的身影漸漸融入山道。而在他們身后,赤霄閣廢墟深處,那座刻滿符文的祭壇仍在微微震顫,一縷縷黑霧順著地縫鉆入地底,朝著幽云城的方向蜿蜒而去。
三匹快馬踏著晨霧疾馳入幽云城,城墻上的守衛瞥見墨辰腰間破損的玄陰閣玉玨殘片,面色驟變,慌忙敲響警鐘。
城門大開的瞬間,武道盟的精銳弟子已列陣以待,為首的灰袍老者撫須冷笑:“墨少俠,赤霄閣遺址一夜之間化為焦土,玄陰閣鎮派至寶血玉失蹤,這樁血案,你不打算給個說法?”
王柳折扇輕旋,銀絲如流光纏住老者手腕脈門:“風長老這是血口噴人?昨夜玄陰閣夜無淚妄圖借血玉復活幽冥禁術,若非墨辰拼死相搏,整個江湖都要陪葬!”
話音未落,人群后突然沖出個麻衣少年,懷中木匣摔落在地,露出半截染血的火銃零件——正是墨辰在激戰中損毀的兵器。
“看!這是在赤霄閣外找到的!”少年聲音發顫,“墨辰勾結玄陰閣,意圖顛覆武盟!”
廣場上頓時嘩然,數十道真氣凝成的劍芒直指三人。墨辰握緊腰間重新纏好繃帶的長劍,余光瞥見街角處閃過玄陰閣的暗紋標記——原來早在他們回城途中,敵人已布下了殺局。
蕭九針銀針暗藏袖口,壓低聲音道:“這些人氣息詭異,像是被施了控心術。”
墨辰眸色一冷,雙掌陰陽真氣流轉,火銃零件突然迸發紅光,將少年震退數步:“想栽贓?先過我這關!”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聲清亮的鐘鳴自城主府傳來,玄甲衛統領策馬而來,手中令牌泛著幽藍光芒:“新城主有令,三位貴客請入府一敘。”
踏入城主府,檀香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議事廳內,幽云城新任城主林千絕半倚在太師椅上,指尖把玩著枚刻有噬心蠱的玉玨,而他身后的屏風上,赫然是赤霄閣遺址的詳細地圖,密密麻麻標注著玄陰閣的勢力分布。
“墨大人,卑職有禮了!”林千絕抬眼,目光如刀,“你以為毀掉夜無淚,就能斬斷玄陰閣的爪牙?”
墨辰瞳孔微縮,火銃下意識對準林千絕。陰陽真氣在掌心翻涌,卻見城主府的地磚突然裂開蛛網紋路,數十道鎖鏈破土而出,將三人腳踝死死纏住。王柳銀絲飛旋割斷鎖鏈,蕭九針銀針如雨射向暗處的伏兵,可那些侍衛被擊中后竟無血流出,雙眼泛白繼續撲來。
“這些都是玄陰閣的尸傀!”蕭九針銀針沾上黑血,“林千絕,你何時與玄陰閣勾結的?”林千絕冷笑起身,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噬心蠱紋,暗紅紋路正順著脖頸往臉上蔓延:“勾結?我本就是玄陰閣‘暗闕’之主!夜無淚那蠢貨想獨吞血玉,壞了閣主大計,留他不得!”
話音未落,整座城主府轟然震動。地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議事廳地板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甬道。
數十盞幽冥燈亮起,照亮甬道兩側密密麻麻的活人俑——每個俑人眉心都嵌著玄陰閣玉玨。墨辰突然想起血玉幻象中堆積如山的令牌,后背瞬間冷汗涔涔。
“看到這些‘容器’了嗎?”林千絕縱身躍入甬道,玉玨在他掌心發出詭異共鳴,“初代閣主的魂魄就藏在冰淵之內,只要集齊百名宗師真氣,就能重塑肉身!而你,墨辰,突破宗師二階的純陽之體,可是最完美的祭品!”
甬道深處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走出。那人披著殘破的玄陰閣長袍,胸口插著半截染血的判官筆——赫然是血玉幻象中被貫穿琵琶骨的老者!墨辰握著火銃的手青筋暴起,終于明白為何每次與玄陰閣交手,對方總能提前洞悉他的招式。
“原來...你才是夜無咎。”墨辰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火銃上,“當年消滅赤霄閣逃跑的余孽,赤霄閣副閣主就是你!”
夜無咎的喉嚨發出咯咯怪笑,撕開人皮面具,腐爛的手掌張開,甬道內的活人俑同時睜眼,玉玨迸發刺目紅光:“不錯,從你在廢墟中握住血玉的那一刻起,就已踏入我的棋局。今日,便是你償還前世罪孽之時!”
原來林千絕在來就任的路上,就夜無咎給截殺了,接著他拿上城主府任職公文,帶上人皮面具偽裝成林千絕。從而輕松進入城主府,打算做最后徹底除掉墨辰的預防性部署。
夜無咎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望著墨辰周身流轉的陰陽真氣,那澎湃的氣息竟比摧毀血玉時更為凌厲。他本以為對方歷經連番惡戰早已強弩之末,此刻才驚覺墨辰丹田處的雙丹階正以驚人的速度吞吐天地元氣。
“這不可能!”夜無咎嘶啞的吼聲在甬道回蕩,腐爛的指尖不受控地顫抖。活人俑們剛舉起的手臂還未落下,他便猛地捏碎掌心玉玨,濃烈的黑霧自地面騰起。墨辰劍指剛凝出劍氣,夜無咎的身影已化作一道幽光,撞破甬道頂部的石板直沖天際。
“想逃?”墨辰足尖點地追出,卻見夜無咎在空中拋出三枚刻滿噬心蠱紋的銅鈴。鈴聲刺耳如鬼哭,方圓十里的云層瞬間化作血紅色,地面裂開的縫隙中涌出無數黑影纏住墨辰雙腿。王柳銀絲穿透黑霧,蕭九針銀針封住銅鈴符文,可夜無咎已借著混亂遁入城中錯綜復雜的街巷。
“此人每次戰敗都留有后手,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墨辰抹去嘴角被余波震出的血絲,目光掃過夜無咎遁走的方向,“他胸口的判官筆傷口看似致命,實則...那根本不是他的本體!”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百姓的驚呼聲,一縷縷黑霧正順著屋檐游走,所過之處門窗盡染霜白——夜無咎雖逃,卻在幽云城布下了更險惡的殺局。
墨辰腳踏八卦方位,雙掌陰陽真氣迸發,將纏在腿上的黑影震成齏粉。他望著夜無咎消失的方向,眸中閃過寒芒:“追!此人一日不除,大乾永無寧日!”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震動,那些被震碎的黑影竟重新凝聚,化作無數手持彎刀的幽冥兵俑,將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