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家貴在別墅里搞家族年夜飯、成立基金會、給族人安排工作的時候,同樣是除夕這天,一輛霸氣十足的黑色奔馳大G越野車,碾過坑洼的鄉村土路,停到了魚塘村何家那棟略顯破舊的磚瓦房院壩里。
車門打開,兩名一頭精干短發、身著黑色風衣、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的年輕女子率先下車,眼神銳利地掃過周圍的情況。
幾個看到奔馳越野進村后漸漸圍過來好奇觀望的村民們,看到這兩個陌生女子有些冷峻的臉色,都停下了腳步,頗感意外和吃驚。
她們是陸家貴專門配給何雯英的女保鏢,一個叫席佳,另一個叫米婷,既是保護,也是排場。
緊接著,穿著嶄新駝色羊絨大衣、腳踩精致皮靴、妝容秀麗的何雯英,才在女保鏢的護衛下優雅地下了車。
她脖子上圍著一條價值不菲的漂亮圍巾,手腕上戴著亮閃閃的女士腕表,整個人容光煥發,與這個灰撲撲的小村子格格不入。
聽到車子聲音從屋里出來的易彩娥本來也有些疑惑的,直到看到何雯英下了車,才揉了揉眼睛,確認眼前這個漂亮得像電視明星的都市麗人是自己女兒后,頓時高興地一拍手道:“哎喲,是英子回來了。”
何雯英的父親何景陽搓著手跟在后面,臉上帶著見到女兒的笑容,但眼神里又對停在院壩的這輛高檔越野車、兩個女保鏢感到心情復雜。
弟弟何飛宇和弟媳萬代玉也迎了出來,萬代玉看著何雯英的這一身行頭,和那輛雖然沾了些泥水,但仍然看著令人艷羨的高級越野車,眼睛都直了,滿是羨慕。
“爸,媽,飛宇,代玉。”何雯英淡淡地打了聲招呼,聲音平靜,似乎并沒有幾個月沒見到家人的激動之情。
易彩娥高興地道:“快進來,外面冷。這兩個是你朋友還是……都進來烤火吧。”
何雯英道:“不忙,有些東西要搬一下。”
說完示意了一下保鏢。
席佳和米婷李珂打開后備箱,開始往下搬東西。
何景陽、易彩娥、何飛宇、萬代玉也在何雯英的招呼下開始幫忙搬,從保鏢手里接過東西后搬回屋里。
兩件寶壇老窖,四條中華煙,進口的糖果點心,成箱的反季節水果,還有幾套嶄新的衣服鞋子……
越野車的后備箱也確實能裝,東西多得晃花了大家的眼睛。
因為聽到車子聲音或看到越野車進村而過來圍觀的左鄰右舍頓時炸開了鍋,議論聲嗡嗡響起:
“我的天,這么多好東西,得多少錢啊?”
“何雯英這是回來顯擺了?”
“那是,沒看那車嗎,至少價值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都有可能。”
“人家還配了兩個保鏢呢。”
“陸家貴可真舍得花錢,何雯英這是發達了。”
“發達啥?你們沒聽說嗎?何雯英這是給陸家貴當暖床丫鬟呢,人家陸董全省首富,怎么可能娶何雯英這個鄉下丫頭?何況他們前年還發生了臨時加彩禮導致退婚的齷齪事。即使何雯英想嫁,陸家貴愿意娶,陸家老頭老太、親戚長輩能同意?肯定集體反對啊!”
“就是,何雯英最多就是個情婦,丟死人了。”
“噓,小聲點,沒看見人家帶著兩個保鏢嗎?你們想挨揍啊?”
“呵呵,丟人?丟誰的人?看看何雯英的排場:豪車、保鏢、高檔衣服、靴子、手表、圍巾,還有車上搬下來的煙、酒、糖果、衣服、年貨,哪樣不是高級東西?人家手指縫里隨便漏一點出來,就夠你干幾十年了。你要有這本事,你也去傍陸家貴啊,看他理不理你。”
“就是,你們看易彩娥那笑容,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人家可一點兒都沒覺得丟人。”
確實,這些議論聲不高不低,斷斷續續飄進了何家人的耳朵里,但易彩娥對這些閑言碎語充耳不聞,只顧指揮兒子兒媳:“飛宇,代玉,小心點搬,這些東西可老貴了,別摔了。”
她自己抱了一盒女鞋,悄悄掀開蓋子看了一眼,見正是自己的尺碼,頓時喜滋滋地拿進了家里。
何飛宇和父親不斷從保鏢手里接過東西,然后搬回家里。萬代玉搬了兩趟后見何雯英站在屋檐下,于是想去挽她的胳膊,并出聲道:“姐,你這身衣服真好看,肯定老貴了吧?”
何雯英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了弟媳的手,只“嗯”了一聲。
因為母親當初要賣了她,去給弟弟結婚娶萬代玉的事情,何雯英對萬代玉可沒什么好臉色。
萬代玉尷尬地收回手,站在旁邊不知所措,但眼神里卻交織著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何景陽一邊搬東西一邊聽著偶爾傳入耳朵的“情婦”“暖床丫鬟”等字眼,臉上臊得慌,搬完東西后就想躲回屋里:“東西搬完了,大家都進屋吧,外面冷。”
“爸,不急。”何雯英卻停在屋檐下,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些站在路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村民鄰居,尤其是在剛才幾個聲音最大的老婦人身上頓了頓。
兩個保鏢的目光跟著掃了過去,幾個碎嘴婆娘下意識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吭聲。
何雯英這才從自己精致的手包里取出一沓扎好的現金,遞到父親何景陽手里道:“爸,這是我孝敬你過年用的,兩千塊,你自己想咋用就咋用。”
接著,她又拿出一沓,遞給易彩娥道:“媽,這是給你的,也是兩千。”
最后,她拿出一沓厚度只有之前一半的百元鈔票,遞給眼巴巴看著她的何飛宇:“小弟,這是你的,一千塊,給家里添置點兒東西,或者給侄兒買點兒衣服奶粉等等。”
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鈔拿在手里,何景陽更感羞恥和難堪,手都有些顫抖。
但易彩娥卻顯得非常高興,緊緊攥著錢道:“謝謝雯英,還是女兒懂事、孝順。”
看到何雯英當眾給父母、弟弟發過年費,圍觀的群眾眼神就變得更加復雜了,羨慕、嫉妒、眼紅,不一而足。
兩千、一千的,都抵得上他們在地里刨食兩三年了。
剛才說風涼話、看不起何雯英的人,此刻喉嚨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何雯英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她才不在乎別人背地里怎么議論她呢,只要不當著她的面放屁就行。
她也不在乎父母、弟弟弟妹怎么看自己。
她就是過年回來顯擺一下,表示她離了父母給她安排的相親,比原來過得還更好了而已。
跟著陸家貴大半年,見識了無數大人物和大場面,現在她才看不上村里、家里這些人呢!
這個家,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現在她只不過是回來顯示一番她的優越感罷了。
所以才有了當眾發錢的這一幕,也確實把圍觀群眾鎮住了,不敢再當面議論她。
“走吧,進去烤火。”何雯英對兩個保鏢說了一聲,當先邁步,踩著皮靴,姿態優雅地走進了何家那低矮的木門。
席佳和米婷緊隨其后,像兩道貼身的影子。
何飛宇和萬代玉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諂媚。
易彩娥也一邊數錢一邊走進了屋里,只有何景陽看著女兒挺直的背影和兩個冷臉保鏢,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搖搖頭跟著進了屋。
外面圍觀的村民鄰居見何家人都進了屋,沒熱鬧可看了,于是也漸漸散去。
但這個過年期間的魚塘村,因為何雯英的歸來,大家對何家人、對陸家貴、對當初兩人的臨時加彩禮導致退婚等事情的熱議度變得更高了。
而何雯英,則在金錢和保鏢構筑的堡壘里,享受著家人和親朋好友小心翼翼、近乎討好的奉承。
當初那個為了1280元差點兒被賣給一個二婚丑鬼的扶弟魔丫頭,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現在的她,只認準一個道理:跟著貴哥,一切聽貴哥的安排,就有好日子過。至于別人,愛說什么就說什么,隨他們去。
反正貴哥和自己都沒結婚,就算睡一起也不關任何人的事,誰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