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妄當(dāng)即不滿:“這一局不公平,他們兩人進(jìn)來之前就是道侶,哪里還需要經(jīng)歷生死、驗(yàn)證那勞什子真愛?”
花月與沉蕭經(jīng)歷的生死還少嗎?
況且,能眼睜睜看著花月害死凡人妻子黎扶,這兩人還能不是真愛?
還特么需要什么考驗(yàn)?!
花月便立刻瞪眼,反駁:“為什么不行?沒說道侶不能接受考驗(yàn)!”
不妄還想說什么,黎扶拉了拉他。
火焰人身體晃動,想了想,回答:“是道侶也沒關(guān)系,經(jīng)歷過考驗(yàn),或許才能確定他們是否為真愛……”
本來相愛,再經(jīng)過生死歷練,當(dāng)然是愛意洶涌呀。
花月大喜:
“前輩,怎么看?”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她與沉蕭本來就非常相愛,在之前的考驗(yàn)當(dāng)中,他們同對方的情誼沒有絲毫摻假。
這一局,穩(wěn)了!
就連昆山鏡外的眾人也覺得這一局穩(wěn)了。
“天命之人還是有些氣運(yùn)的。”
“可不是,那黎扶對沉蕭失望,想來不會愛上別人。”
“總算天命之人贏了一場。”
……
無極有些無語。
果然是作弊啊,這一局黎扶走得那么艱難,花月與沉蕭相對輕松躺贏……
含徽卻有些疑惑,只是考驗(yàn)什么愛意嗎?那為什么要經(jīng)歷那么多?種下同心玉那一刻不成嗎?
怨鬼世界內(nèi)。
火焰人說:“只要拿出同心玉就能明白,愛意越濃,同心玉越紅。”
花月已經(jīng)迫不及待取了出來。
——如血一般通紅的玉玦,愛意翻涌。
“嘖嘖。”
火焰人驚嘆:“竟然這么紅?如血一般,這是愛的最高境界,將對方視若生命啊!真是鮮少見到!”
花月臉頰染上一抹紅暈,緊挨著沉蕭,玉玦就在手上,仿佛有些燙人一般,差點(diǎn)抓不住。
不過……
將愛意剖給沉蕭,她并不介意。
花月聲音輕輕,溫柔似水:“我與沉蕭,自當(dāng)如此。”
說話間,她深深看了黎扶一眼,自沉蕭踏入仙途,他們便已經(jīng)相愛,又同為天命之人,天生一對,當(dāng)年的凡人黎扶……
憑什么以沉蕭妻子自居?
她折騰黎扶的過程,沉蕭不說全知道,至少也知道部分,但他選擇了自己,不曾出手庇佑黎扶。
那時(shí)候花月就確定,沉蕭早就不愛黎扶了,他們那些“過往”,恐怕都是假的,是黎扶的一廂情愿吧!
——那時(shí)候的他們本來就不配,不是嗎?
現(xiàn)在一個怨鬼,一個修士,就更不配了,沉蕭只屬于她。
鮮紅滴血的同心玉上,一幀又一幀畫面閃過。
初見時(shí),沉蕭折花入懷。
后來,生死相守。
沉蕭不多話,卻總在她身邊。
……
花月眉眼間都是嬌媚。
火焰人感嘆:“這般紅的同心玉罕見,看來你們真是要贏了呀。”
說完,火焰人又問其他人:“你們呢?”
花月的玉玦紅成這個樣子,誰還能比得上?
要是黎扶與不妄玉玦不夠紅,兩塊加起來都趕不上花月這一塊!
不妄背過身,偷偷看了看心臟里面取出來的玉玦,一把將手握緊,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轉(zhuǎn)過臉,面無表情:“我這塊玉玦可能出問題了,不太準(zhǔn)。”
說完,他又道:
“陸遙,你這個考驗(yàn)實(shí)在是兒戲,把我們折騰成這樣,就為了看什么愛意?你覺得有意思嗎?我告訴你……”
他叨叨起來沒完沒了。
現(xiàn)場幾人都被他吵得腦袋疼,火焰人只覺得話癆,黎扶卻相當(dāng)了解他。
——這家伙在掩飾什么。
黎扶瞇起眼睛,意味深長看向他。
不妄目不斜視,繼續(xù)叨叨:“你換個考驗(yàn),明明是我們先登頂,干嘛和他們比什么愛意,要不我給你幾個建議,比如說——”
眾人:“……”
花月輕嗤一聲:“看來是不行,你們輸?shù)袅税伞!?/p>
不妄:“呵呵,云梯都靠放水才爬上來的人,有什么資格說我們輸?shù)袅耍勘緛砭褪俏覀兿壬蟻恚韧ㄟ^……”
火焰人第一次遇到人這么吵,頓住。
半晌,火焰人開口:
“同心玉是我的,我可以召喚過來。”所以,沒必要藏著掖著。
不妄:“…………”
他聲音戛然而止。
于是,緊握的手緩緩松開,一雙眼睛看著前面,始終不看旁邊盯著自己的黎扶,眼神飄忽不定。
而他越是這個反應(yīng),黎扶就越好奇。
視線掃向張開的掌心,微微一怔。
只見不妄修長手上,安安靜靜躺著一枚紅色完全不亞于花月的同心玉,上面帶著不妄的氣息,做不得假。
竟是血紅色……
他耳根通紅,粗聲粗氣:
“我就說有問題,要不然一塊玉怎么可能紅成這樣?!”
他看向黎扶,皺著眉,一本正經(jīng):“這玉玦出了問題,你別相信。”
身后,火焰人不知道何時(shí)出現(xiàn),低笑出聲:
“你要是耳朵不紅得滴血,我就勉強(qiáng)相信了,可惜,我這玉玦是好的,好的不能再好,一點(diǎn)水分都沒有。”
不妄:“…………”
黎扶視線看著玉玦。
火紅玉玦之上,一幀幀屬于她的畫面。
有殺人的。
有放肆大笑的。
有踩著怨生紅花,接受朝拜的。
還有朝著不妄伸出手的無數(shù)個瞬間,從忘川到怨鬼世界,從怨鬼世界到凡人之地,又回到忘川……他們無數(shù)的過往。
黎扶怔住。
心口處,同心玉似乎震了震。
感受不到不妄的心跳,也就感知不了多少情緒,沒想到,一切柔軟都被包裹在硬殼之下,肆意翻涌。
花月有些錯愕,她真沒想到這人竟然對黎扶有這么深的愛意!
這么多年過去,沉蕭如今屬于她。
也有人守著黎扶,與黎扶生死與共了……
不過,在花月看來,這人一點(diǎn)都比不上她的沉蕭,沉蕭是天命之人,天賦異稟,而且異常清俊,氣度不凡,這人……
咦?
花月微微一愣。
這人長什么樣子來著?
她怎么完全想不起來,腦子里面連個模糊的影子都不留,毫無存在感。
花月想抬頭去看看。
然而,剛這樣想著,抬頭瞬間便忘記自己要做什么,被擔(dān)憂分去心思,同樣的一塊紅玉玦,剛剛還穩(wěn)操勝券,現(xiàn)在又沒有那么穩(wěn)了。
思緒一轉(zhuǎn),她抬了抬下巴:
“還有蕭郎呢。”
她看向沉蕭,提醒他:“蕭郎,快將玉玦拿出來。”
沉蕭沒動。
黎扶輕嘆口氣,反而率先從心臟處取出玉玦,白玉微粉,只有薄薄的一層淺色。
幾人全都看著那枚玉玦,與旁邊兩塊紅色,倒是形成鮮明對比。
略顯……
寒磣。
花月笑了:“你們輸了,黎扶的同心玉就這么一點(diǎn)顏色!”
黎扶看向不妄,眼神復(fù)雜,卻發(fā)現(xiàn)他臉徹底紅了,一點(diǎn)什么失落與悲傷都沒有。
黎扶:“?”
火焰人甚至顧不上黎扶的淺粉色玉玦,同樣看向不妄,滿臉疑惑:
“你高興什么?臉紅什么?”
不對等的愛意,那么一點(diǎn)聊勝于無的粉色,這人干嘛臉紅?
氣的嗎?
聞言,不妄桃花眼泛著星星,低聲喃喃:
“她對我有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