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巧巧的兩個字落下,周圍霎時一片安靜,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震驚,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黎扶。
而她就站在赤炎劍下,靈劍刺在丹田之上,三個大乘包圍,明明最是危機(jī),卻嘴角噙著笑,微微抬起下巴,張開手,放肆一笑,有恃無恐。
殺?
他們敢嗎?
天命之人是他們飛升的希望,是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護(hù)的人,犧牲那么多,甚至做好獻(xiàn)祭自身修為的準(zhǔn)備……怎么舍得天命之人死?
黎扶將天命之人的命與自己綁在一起,不舍得他們死,那就別想殺她!
果然,話音落地,丹田上的靈劍倏地消失不見,赤炎黑著臉后退,上空的另外九個大乘金仙皆沉著一張臉。
不妄等人站在黎扶身側(cè),與修士們對峙,哪怕實力稍遜,絲毫不懼。
一時之間,竟無人動手,局面僵持。
這時,坤越閉上眼睛,沉蕭、花月身體一震,一股強(qiáng)大的靈力在他們體內(nèi)橫沖直撞,拉扯著他們的紅線不斷顫抖。
黎扶撐著人皇劍幡,很容易猜得到他們要做什么,搖搖頭:“別折騰了,解不開的,這是在怨鬼世界就已經(jīng)種下。”
另一側(cè),崎香譏諷一笑:
“所以,沒事不要進(jìn)別人的怨鬼世界,真以為是你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既然進(jìn)去了,那就要留下點東西。
在怨鬼世界里面,崎香是天道,她不僅可以壓制他們,還能……在同伴們掩護(hù)下,悄無聲息做那么一點手腳。
坤越睜開眼睛,面色難看。
身后,長生尊人搖搖頭:“解不開,她綁的是同命繩,只同命、不害人,他們修為相當(dāng),同命繩最是堅固。”
這是崎香世界的“天道”種下,在里面,崎香能發(fā)揮出不亞于坤越的力量,遠(yuǎn)不止大乘后期,想要強(qiáng)行斷開同命繩,就必須依靠更強(qiáng)大的力量……
大乘巔峰坤越,已經(jīng)是極限了。
若是修為差距大,同命繩不會這般牢固,坤越他們也好破開,偏偏黎扶算準(zhǔn)了!
她會這么干,就是依仗修為相差無幾!
花月面色難看。
沉蕭陰沉著一張臉,都不說話。
“還有一個辦法,我或者他們、有人突破大乘。”
黎扶偏頭,眨眨眼睛:
“他們能嗎?”
不妄看了黎扶一眼,眼珠子一轉(zhuǎn),嘴角上揚,大聲譏諷:“是呀,他們能嗎?有這個本事嗎?現(xiàn)在一身太虛修為都是虛的,你們混沌城的算計恐怕要落空了!
“飛升?呵呵,做夢。”
“你——”赤炎惱怒,朝著不妄抬手。
不妄絲毫不懼。
他躲到黎扶身后去,拉住她的衣袖,有恃無恐,對著赤炎微微一笑。
氣得對面的人差點吐血。
度華垂下眼眸,皺眉:“鬼煞主,你以為這樣,你們就能逃得掉?”
終究不過是拖住一時,他們總能想到辦法。
“能不能逃掉,那是我的本事。”黎扶眉梢上揚,語氣輕松,“與其現(xiàn)在擔(dān)心我,不如擔(dān)心天命之人。”
話音落地,她手伸到丹田上,抓著紅色絲線狠狠一拉!
“嘭!”
花月與沉蕭砸在八卦陣上。
黎扶踩著沉蕭胸口,劍幡指著花月,視線看向面色驟變的十大金仙,微微一笑。
“你敢!”
吾明暴怒:“他們與你的命相連,你敢殺他們?!”
黎扶將沉蕭舉起來,狠狠砸下,又將花月砸出去、拉回來,暴揍兩人,他們身上本來就有傷,此刻更是撐不住,嘴角噴出鮮血,面色痛苦猙獰。
“有什么不敢?”黎扶輕聲反問,“你們忘記我與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只要能殺他們,我死又如何?”
這一聲果決又堅定,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的態(tài)度。
不妄眉眼一動。
曲山臉上露出著急,他們的命怎么配和黎扶相比?他張嘴想說什么,身側(cè),酒源的手拉住他,朱財神無聲搖頭。
曲山頓住。
容霜燼的手扣在銀魚身上,也沒讓它靠近。
白雀見黎扶還在折騰天命之人,忍不住抬起琉璃玉瓶,身側(cè),坤越等人齊動,他們要抓人皇劍幡的同伴,威脅黎扶!
然而,在他們行動的瞬間。
不妄的手指在人皇劍幡上一撥,魂幡飄動,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的屠仙等人消失在原地,奔入人皇劍幡!
朱財神與酒源拖著曲山。
容霜燼提著銀魚。
馗道拉著崎香,全員進(jìn)入劍幡,僅剩下一個不妄,還緊緊站在黎扶身后,拉著她的衣袖,不給修士機(jī)會。
十大金仙的手全部撲了空,面色越發(fā)難看。
黎扶從頭到尾沒回頭,她無比放心。
——因為,身后是她的同伴們,無條件相信的生死之交,風(fēng)雨同舟。
黎扶嘴角噙著笑,手再次舉起,將花月與沉蕭高高舉上天,這要是狠狠摔下來,重傷的兩人還能承受?
坤越陰沉著臉,哪還有仙風(fēng)道骨,死死盯著黎扶。
這個瘋子!
她真的能夠做出來同歸于盡的事。
相較于黎扶,他們想要的東西更多、野心更大,他們就更束手束腳,黎扶就是個瘋子,才不管這些,無所顧忌。
赤炎喝道:“我必要將你碎尸萬段!”
黎扶輕嗤一聲,將要壓下。
周圍,強(qiáng)大怨氣開始翻涌、彌漫,在本來靈氣充裕的九霄之上,硬生生擠出一片容身之所,并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她終究扶搖直上,站在了九霄之巔。
花月面色蒼白,又氣又惱,還夾雜著無盡的恐懼。
沉蕭呼出一口氣,終于開口:
“坤越,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