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咱們不是在談垛木頭的事情么?
怎么話鋒一轉,你們就成了共同戰線,這么明晃晃的當著我的面,商量著要住在一起了。
你們是一男一女好么?
雖然中間隔了個木板,總歸是一間房子吧?
這要是發生點什么,自己的愛情豈不是還沒有開始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么。
而且江夕瑤不耐煩的話也讓他明白。
這些木柴是生產隊獎勵給李振華、江夕瑤的,也許有自己兩籮筐,可是那么點能頂什么用?
不斷燒火炕的話,兩天就燒完了。
想到這里林建偉一臉的尷尬,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么辦。
不過聽到江夕瑤在西屋收拾東西的聲音不斷傳來,林建偉還是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那個李振華同志,不好意思啊。”
“我被柳朝玲誤導了,你也沒有解釋,才知道這些木柴是生產隊獎勵給你們的,也確實該由我們去垛。”
“還有那個,你們一男一女住一起肯定不方便。”
“我跟柳朝玲住也是一樣。”
“要不,咱們還是保持現在這樣吧。”
對于‘知錯能改’,還想著推卸責任的林建偉,李振華無動于衷。
人就是欠。
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墻不回頭。
一開始讓你垛,你垛就得了,哪還有這么多事情?
可惜,現在晚了。
他一開始之所以要求他們聽自己的,就是出于對他們的不信任,擔心他們事情多。
他畢竟是勞改犯身份。
給自己要個名義,遇到事情也好占理。
如果發現他們人不錯,還可以考慮幫助他們一下。
可惜。
不是每個人都是江夕瑤。
也不是每個人都那么靈性、懂事。
當江夕瑤提出跟他同住一間屋子的那一刻,一切都沒必要了。
人家一個姑娘家都提了出來,他不可能不接著。
而且對江夕瑤,他十分滿意。
說句不好聽的。
哪怕她發現自己半夜不在屋子,他都覺得她會替自己隱瞞著,甚至不會多問什么。
這就是十天來他對江夕瑤的認知。
“算了。”
“強扭的瓜不甜。”
“一會兒梁隊長來了,我會跟他說明情況的。”
“你去把自己的東西也收拾一下吧。”
看著李振華一副要跟自己硬剛到底的模樣,林建偉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自己都低頭認錯了,你還要怎么樣?
真以為我為你低頭的?
要不是不想讓心目中的仙子跟你住一個屋子,他才不在乎。
既然如此,那別怪自己鬧翻。
“那我要是不收拾呢?”
“不收拾?”
李振華看著露出一絲兇相的林建偉,不由得笑了出來。
慢慢的走到林建偉身邊,啪的一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把林建偉壓的慢慢跪在了地上。
“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
“我是在通知你。”
“滾。”
說完,一巴掌抽在林建偉的臉上。
“啪。”
林建偉一個踉蹌。
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滾了兩圈,滾到了東屋門口。
抬頭再看李振華,頓時一臉的驚駭。
媽的,這是什么怪物?
把手掌壓在肩膀上,彷佛是泰山壓頂一般,自己拼盡全力不能擋其分毫,最后不得不屈辱的跪在地上。
又一巴掌把自己扇到東屋門口,他可不認為這是巧合。
“我、我這就去收拾。”
這一刻,林建偉對李振華害怕到了極點,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會到他感受的恐怖。
連忙狼狽的從地上爬起,進屋收拾去了。
李振華見狀,想到了周祥武。
心中恍然明悟,絕對不能跟知青談交情,沒什么用不說,還麻煩。
“暴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手段。”
哪怕是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哪怕他是勞改犯身份,也一樣可以稍微那么激進一下。
……
當江夕瑤和林建偉收拾東西的時候,柳朝玲帶著梁衛國趕了過來。
人還未到,聲音就先到了。
“李振華,這是什么情況啊。”
“不是給你說了嘛,這些柴火是生產隊獎勵你們的。”
“倒是也有兩個知青的份,也就兩籮筐。”
“你沒跟他們說么?”
梁衛國叫喊著進了屋,直接上了火炕。
這才看著李振華說道。
“這下著雪,大冷天的被人從炕上拽下來,你是不知道多難受。”
“他娘的,還是你這屋子舍得燒柴,暖和的很。”
此時,一路跟來的柳朝玲傻了眼。
那些柴火是獎勵給李振華、江夕瑤的,自己只有兩籮筐?
不是,你怎么不早說?
“梁隊長,他們不是勞改犯么?”
李振華坐在火炕邊上,沖著梁衛國撇了撇眼神。
你看到了吧?
我說是你送給我的柴火,有用么?
李振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梁衛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么勞改犯?”
梁衛國冷聲一笑。
“在咱們這里,只有上工出力的勞力。”
“不分勞改犯、也不分知青。”
“你們到了這里我們一視同仁,出力就有飯吃,有柴燒。”
“你們一工分沒有掙,送你們三天的糧食已經不錯,憑什么以為生產隊會給你們送這么多木柴?”
柳朝玲被梁衛國打擊的有些雙眼失神,卻依然無力的辯解著。
“我,我們是來支援你們建設的。”
“支援我們?”
梁衛國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后一臉嫌棄的看著柳朝玲。
“那你倒是支援啊。”
“別總是讓我們支援你們行不?”
柳朝玲一聽,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林建偉收拾好東西、提著走了出來。
恰好,江夕瑤也收拾完。
梁衛國扭頭一看,皺眉問道。
“你們干嘛呢?”
林建偉看了一眼李振華,眼神中有些膽怯。
李振華和江夕瑤相視一笑,解釋道。
“我們重新分配住處呢。”
“我準備跟江夕瑤睡東邊屋子,到時候用木板擋在中間。”
“西邊那間房讓他們兩人折騰吧。”
對于李振華和江夕瑤睡在一間屋子的事情,梁衛國表現的很平靜。
在這里,一家三代睡一個大炕的都有。
一間屋子睡兩個人對他來講,根本不算什么,況且不是還有木板嘛。
真要是兩人一不小心,滾在一起睡了更好。
結婚領證,農場又多一戶人家。
“那也行。”
作為生產隊長,梁衛國太清楚這樣分配代表著什么。
“那些木柴回頭你弄兩籮筐分給他們吧。”
“我不同意。”
柳朝玲終于反應了過來,一臉堅定的拒絕道。
“我不要跟林建偉住一間房子。”
梁衛國愣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道。
“那也好。”
“五隊分了一個女的不好安排,我把人換來,你跟她一起住吧。”
“林建偉你跟我走吧。”
梁衛國是個行動派,從火炕上下來,二話不說帶著林建偉離去。
不一會兒,就帶回來一個俏麗的女子。
此時,李振華和江夕瑤在東屋收拾床鋪,梁衛國把她介紹給了柳朝玲。
“她叫吳倩,你們一起住。”
“以后有問題就自己解決,再自以為是就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我可沒時間、精力給你們天天調解。”
“記住,我們要的是勞力。”
梁衛國留下一句警告,轉身離去。
柳朝玲看著梁衛國離去的身影,眼睛通紅,抿著嘴唇,一臉委屈的想哭 。
這時,江夕瑤走了出來。
吳倩見到柳朝玲心情不好,沒有主動上前招呼的想法。
見到江夕瑤后頓時眼前一亮。
“你好,我叫吳倩,以后也住這個屋子。”
吳倩人長得俏麗,聲音清脆,最關鍵是人熱情。
這讓江夕瑤覺得,終于安排進來一個正常人。
“我叫江夕瑤。”
很快,吳倩從江夕瑤口中得知。
自己要住的地方是西屋,東屋則是眼前絕美的女人和一個叫李振華的男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