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將寶劍從劍鞘中一一拔出,每把劍都在劍身上刻寫著與劍鞘上相匹配的五德字。
一直在身后等待的韓令輝突然出聲道“:殿下,五德寶劍,出自龍泉劍,每一把都是當代工匠的巔峰之作。”
邊說著,韓令輝邊拿起一把寶劍,又將自己腰間佩刀解下,讓身后士兵托舉著,隨即手持寶劍對著腰刀砍去。
兵刃碰撞之聲驟起,腰刀被寶劍應聲砍斷“:殿下請看,削鐵如泥,易如反掌。”
宋宇也是不住的連連夸贊“:這五把寶劍,本殿下甚是喜歡,全部打包帶走。”
在收起五把寶劍之后,宋宇意猶未盡的繼續(xù)在庫中尋找。其中找到了些護身的內甲,外甲,還有品質不錯的刀劍,打算帶回去給自己府內的侍衛(wèi)還有一票兄弟換換裝。
就這樣邊拿邊走,待走到貨架盡頭時,在角落里發(fā)現了一整套將軍鎧甲。由于時間久了,盔甲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塵土。
“:韓將軍,這套盔甲,可有什么說法?”
韓令輝聞言,思量了一會,回答道“:這套盔甲,乃是當年岳元帥的隨身甲胄,岳元帥死后,兵器盔甲便都被收到了這府庫之中,只不過連兵帶甲,足有一百余斤,恐怕不太好帶出去。”
宋宇眼見找到了自己想見的東西,忙上前幾步細細打量,又試圖搬起來,卻覺得盔甲沉重無比:乖乖,少說100多斤,穿上它,自己估計路都走不動。岳飛卻能穿著它在戰(zhàn)場上左突右沖,斬將奪囚,也是天生怪力。
這古人,到底有多大力氣啊?宋宇不禁暗自思量,自己要將此物送與的那人,到底能不能穿出來岳飛當年的風采?
用手撫摸著盔甲帽盔,宋宇有些傷感,像是岳飛這樣的英雄,最后卻落得那般下場,這權力的游戲,實在是沒有道理可講。
想想岳飛的滿江紅,
壯士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fā)?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
白了少年頭,
空悲切。
又是何等的急不可耐,想要收復失地。
可如今的岳元帥,卻只剩下蒙塵的盔甲,冷冰冰的躺在自己面前。仿佛在對著自己吶喊“:北伐!北伐!”
宋宇不禁感慨,人的命運,實在不該如此。岳元帥的命運,更是不該如此啊。
罷了,今日拿的東西不少了,改日再讓韓令輝來取。
宋宇收起悲傷的表情,恢復了平常那平靜的表情對著韓令輝說道“:也不忙事,此次來,咱們可先拿些輕的,重的,將軍可在你我出去之后,再差人來拿便是。不過本殿下現在倒想一堵瀝泉神槍的風采。還請將軍頭前帶路。”言罷,宋宇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韓令輝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殿下何須說請,能為殿下效勞,是韓某幾世修來的福分,殿下這邊請。”說著,韓令輝慌忙領著宋宇左拐右拐,走到一處布滿灰塵的墻角。
這里是個兵器架,上面插著兩把武器,一把長槍,一柄佩劍。
宋宇走上前去,從木架上拔出了那把劍,用手拭去劍身的灰塵,只見三個字落入宋宇眼中‘岳飛劍’。
宋宇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輕輕將劍交給韓令輝“:將此劍給本殿下收好帶出去,今日本殿下就要讓他重見天日。”
言畢,又將那桿插在木架上,被灰塵蒙蔽多年,卻依然銀光閃閃的鐵槍用力拔了出來。
剛一拔出,便覺得這槍著實不輕,足有四十余斤。宋宇打量著手中這桿鐵槍,只見槍身上寫著瀝泉神矛四字。
槍身丈八左右,中段有一鐵骨,而槍頭并非菱形,反倒是像寶劍的劍頭,被槍身蛇嘴吐出,寒光閃閃,煞是威武。
細細打量下,宇發(fā)現槍身中斷鐵箍,竟然有一道縫隙,心想,這瀝泉神矛,該不會和雙截棍一樣,可以一分為二吧?
如此想著,宋宇微微下蹲,將瀝泉神槍放到大腿根托著,兩只手分別向相反方向用力一擰,吱啦啦,瀝泉神槍真如宋宇所料,一分為二。
而兩段槍身中間,果有一條鐵鏈相連,原來這瀝泉神槍,槍身竟然暗藏一條鐵鏈。真是不知這古代工匠,是如何將這鐵鏈放入槍身之中。
宋宇好奇地把玩了會后,將瀝泉神槍一并交到了韓令輝手上“:有勞韓將軍,將此槍一并帶出。至于盔甲,等上去后,韓將軍在差人來取。”
韓令輝恭敬的諾了一聲,此時在他心里,對面前的這位太子充滿了好奇。
還記得當年自己跟著老母,一路從北方失地逃到了這父母之國,可謂歷盡了艱辛。
幸得偶遇一位云游道士相救,又教了一套槍法,才讓自己可以以武入仕。但自從入了這禁軍,自己便沒一日高興過。
身邊到處都是歌舞太平之聲,同僚互捧臭腳,上行下賄,武備廢弛,生活糜爛。
自己是看著干生氣,卻是毫無辦法。想當初自己歷盡艱辛學的槍法,本以為可以以武報國,殺回北方,奪回自己的的家園。
可十數年渾渾噩噩的活下來,當初那份熱血沸騰的心,此時早已冷了下來。
就在前路無光之時,今日跟著太子在這國庫走了一遭,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眼前的太子,對這岳飛的遺物如此感興趣,莫不是有心北伐?想到此,韓令輝強壓心中激動,他明白這里可不是表露心跡的地方。
身邊的兩位同僚,看似忠厚老實,但為了名利,出賣自己給史彌遠,還不是轉眼的事?
多年的摸爬滾打,使得韓令輝對這朝廷的道道,可是清楚的很。
韓令輝在這里思量著怎么向宋宇表白,那邊宋宇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韓將軍,庫中的制式裝備,一樣十幾套,全部打包帶走。”
韓令輝趕緊回道“;殿下放心,屬下這就給您去收拾。”
宋宇聽完韓令輝所說,哈哈大笑“:今日便到此為止吧,韓將軍,今日多謝你陪本殿下來此辛苦一遭,待你去得兵器監(jiān)取了箭矢,送來本殿下府上之時,本殿下定會用美酒款待于你。”
韓令輝一看宋宇主動接近自己,心中大喜忙回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韓某在這里先謝過殿下了。”
宋宇拍了拍韓令輝肩膀說道“:將軍太過自謙了,你現在手中所拿物事,何止五十余斤,可本殿下看將軍氣息平穩(wěn),面色不改,想來定然是有真本事之人。本殿下最喜歡和有真本事之人打交道。韓將軍若是喜歡美酒,以后盡管來本殿下府上暢飲。”
其實像韓令輝這樣遭遇的人,在這個時代絕對不是少數。他們或許是禁受不住時間的考驗變節(jié)了,投靠了史彌遠。又或許是選擇了沉默。而韓令輝明顯屬于后者。
此時的韓令輝可謂是抓到了自己人生的一次難能可貴的機會,他打定主意,決定要上宋宇這條船了。
“:殿下高看韓某了,殿下以后若有吩咐,盡管來找韓某。韓某定會盡力而為。”
宋宇對著韓令輝投去支持的目光“:莫要再謝了,本殿下最煩這些個俗禮,韓將軍以后和本殿下說話,莫要如此扭捏。”
言罷,宋宇掃視了一圈四周,對著三人繼續(xù)說道“:今日收獲頗豐,便到此為止吧,韓將軍,收拾下東西,也該出去了。”
韓令輝聞言,慌忙招呼倆禁軍收拾東西。打著火把,當先帶路,奔地上而去。
由于回去時幾人都拿了不少東西,過機關時便慢了不少。足足花了兩倍時間才走出機關。
待宋宇從通道里露出頭來,一直守候在通道口的董宋臣立馬圍了上來,一臉焦急的說道“:哎呦!太子殿下去了這么久,可把咱家急壞了,殿下若是再不出來,咱家可就要下去尋您了。”
宋宇聞言,白了他一眼“:呦!公公還是莫要下去了,下邊可黑著呢。若是不小心踩錯了,小命可就沒了。”
此話說完,董宋臣頓時躁紅了臉。
宋宇暗自偷笑,繼續(xù)說道“:勞董公公大駕,去給本殿下找輛馬車,本殿下要回府了。”
董宋臣一聽宋宇要馬車,立馬回答道“:殿下,馬車早就給您準備好了。殿下,這邊請。”言畢,董宋臣屁顛屁顛的頭前帶路。
韓令輝看到董宋臣一臉的鄙視,小聲嘀咕“:馬屁精。”
宋宇聽后哈哈大笑“:韓將軍何必動氣?若無小人?何以識得真君子?”
言罷,拍了拍韓令輝肩膀,吩咐他三人快快跟上。
此時宋宇心里一直惦記華岳的事情,巴不得趕快回府呢。
裝好貨物,宋宇跳上馬車說道“:韓將軍,岳元帥的盔甲,便拜托給你了。本殿下現在府內有些事情,便不再此久留了。“
對著韓令輝擺了擺手,鉆進了馬車。
馬車外,韓令輝恭敬的說道“:殿下盡管放心,最晚明日,一定送到殿下府上。”言畢,韓令輝意猶未盡的目送著宋宇的馬車緩緩離去。
暗道:想我韓令輝一直低調茍且。今日撞上太子殿下,就覺得這殿下與平常那些大官人有些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