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堅聽了宋宇的話,渾身不禁一抖,趕忙推辭到“:小將何德何能,怎敢與太子殿下兄弟相稱?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宋宇見王堅連連推辭,笑著說道“:想不到王堅兄弟外表看著豪爽,內在卻如此拘謹?怎的,瞧不起我趙竑?”
王堅差點沒被宋宇這句話嚇得跪在當場,只聽他磕磕巴巴的說道“:小將豈敢?小將,小將是怕亂了禮數。”
宋宇看王堅磕磕巴巴把的樣,知道此人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主,笑著拍了拍王堅的肩膀“:禮數都是給那些個文人雅士用的,王兄弟又何必在意這些?從此以后你便是我趙竑的兄弟。至于稱謂,隨你如何稱呼,但我定然管你叫王兄弟。”
王堅還想推辭,一旁余階一句話直把他勸服了“:殿下兄弟又非你一人,官階不如你的,更是大有人在,王兄弟又何必在意這些?”
王堅看一旁滿臉笑意的余階也稱自己為兄弟,心中頓時了然,隨之而來得,便是對身前這位太子充滿了好奇。
但好奇歸好奇,王堅也并非是個不通曉事理之人,只見他雙手一拱,對著宋宇感激的說道“:多謝殿下厚愛。”
卻在這時,遠處李浩主船上傳來喊叫之聲“:起錨開船!”
宋宇看向了王堅“:王兄弟,咱也別在此耽擱了。啟程吧。”
王堅聽到宋宇吩咐,立馬轉過身去對身后兵士吩咐道“:殿下有令,起錨開船。”
身后兵士聽了吩咐,便分頭跑到了船首船尾,扯著嗓子喊起來“:起錨開船...”
一時江面上吆喝之聲此起彼伏。
待吆喝聲漸漸消失之后,停泊在這水營江面上的船只次第緩緩移動起來。
王堅則從容不迫的立于船首,不斷地向身后軍士下令。軍士得令后又是一通吆喝。
就這樣約么過了半個來點,這江面上的船只在李浩的指揮下擺好了陣型,糧船居中,戰船分列四方。向著錢塘江外千里海疆駛去。
宋宇看著從容不迫指揮的王堅,心中一百個滿意,但從后世而來的他,對這吆喝之法實在是看不下去,便走上前去對著王堅說道“:王兄弟,本殿下雖不懂水戰,但卻對這吆喝之法,實是不以為然。平素指揮還好,若遇大風大浪,聲音無法傳遞。豈不船隊大亂?”
“:除了喊叫,還有擂鼓敲鑼。”
“:實在不方便。若遇大風大浪,或是水戰,鼓聲鑼聲還是容易失效。”
王堅神色古怪的看著宋宇,疑惑的問道“:殿下莫非知曉更加便宜之法?”
說實話,在王堅看來,這長在皇家的大少爺,不添亂就不錯了,更不要提什么獻計獻策了。
哪知宋宇接下來的一番話,立馬讓王堅的心思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只見宋宇一臉認真的答道“:我確實知曉一法,用起來也極為容易。王兄弟可扯些顏色鮮艷的旗幟,再在船上挑選些機敏視力好的士兵,設置一套旗語,令這些士兵熟識。以后這船上便由旗語傳遞信息,可否?”
宋宇一席話直直接說到了王堅的心坎里。許久,王堅才回過味來,也不再理會宋宇等人,立馬領著身后一幫兵士向船艙內走去,邊走邊說道“:你等速速找些顏色鮮艷的布條來,做成旗幟。”
宋宇看到這王堅一連串的反應,倒也沒怪罪他不告而別失了禮數。
卻聽旁邊余階對著程保說道“;程兄弟,我向來以為若論性急,天下恐怕沒人能賽得過你程保兄弟你的,哪知今日見了王堅兄弟,階才知道,這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哈哈哈!”
一直站在宋宇身后的程保聽到余階調侃自己,白了余階一眼“:余老幺,憑般沒事又拿我說笑。那夜你不也是沒看清院內幾隊人馬,便心急沖了上去?最后還是劉大哥幫你化解了危機。”語畢,程保一臉得意的看著余階。
余階被人揭了短,老臉一紅,立馬解釋道“:那晚確實是個誤會,我當時看清了兩隊人,本想先解決人多的,到時候另一隊人數較少,還不手到擒來?哪知碰上兩個高手,被糾纏住。害我陷入了苦戰!”
宋宇看這倆人耍嘴皮子,心中好笑,忙不迭在旁邊添油加醋“:幸好是兩隊,若是一隊,豈不是沒有銀兩賺了?”
眾人聽了宋宇所言,又想起那夜萬昕等人跪在地上死皮賴臉要送錢的樣子。止不住哈哈大笑。相擁著,向船艙內走去。只剩下小小一人傻傻的站在船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任憑江風吹打自己的衣衫。
兩日后,宋宇等人正悠閑地坐在船艙內飲茶,忽見王堅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登時把悠哉游哉的宋宇等人嚇了一跳。
宋宇心里立馬浮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心想,不會是史彌遠殺來了吧?
要知道,宋宇等人心中可是想了無數種史彌遠弄死自己的可能,首先一條,宋宇就覺得,這史彌遠會在海上雇傭一幫海寇截殺自己。
哪知兩日來一直平安無事。實是令宋宇等人疑惑不已。常言道,不是在等待中爆發,便是在等待中死去。
這等著別人來弄死自己的滋味,宋宇可謂是體會了個透徹。只見宋宇立馬站起身來,對著莽莽撞撞的王堅說道“:莫非有賊人?”
王堅經過兩日來和宋宇等人的相處,是越加喜歡他們這個溫情小圈子,只見他沒大沒小的,拿起余階面前那碗茶是一飲而盡。
直把面前的余階弄得是滿臉怒氣“:唉!我說王兄弟,有事說事,這般不厚道?你要喝茶自己倒啊?我這碗可是好不容易等到溫熱可口的。”
王堅看到余階生氣,一點不以為意,理直氣壯的說道“:余老幺,你一天到晚窩在船艙里,除了喝茶還能干點什么?兄弟我可是在外邊忙東忙西累的跟條狗似的。”
言罷,一扭頭,也不再搭理氣的直冒白煙的余階,對著宋宇一拱手說道“:殿下,小弟有兩件事稟報。”
宋宇看著王堅一副自在的樣子,知道自己又被這急性人坑了,有些不悅的說道“:有話且說完,莫要故弄玄虛嚇唬人。”
王堅招牌性的撓了撓帽盔,看著宋宇一臉慍怒的模樣,嬉皮笑臉地說道“:這其一,小弟所訓練的旗語兵已經初具規模了,想必到了建康府,便能分派到每條船上。至于這其二,殿下,咱們明日晌午之前,便能抵達建康府。”
宋宇一聽要到建康府了,臉上的怒氣立馬煙消云散,高興的說道“:總算要到了。這幾日在海上風浪太大,船體搖晃的厲害,是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實是折磨人。到了這建康,我可要上岸好好轉轉,爭取多踩兩腳陸地。以彌補下這兩天在海上的憋悶。”
余階等人倒沒怎么滴,反倒是一直在旁伺候茶水的小小,聽完宋宇要上岸,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是直放光“:殿下,小小也要陪你去岸上逛一逛。”
宋宇看著一臉期待的小小,一臉的幸災樂禍“;怎的?當初不讓你來,你非要來,現在后悔了吧?”
小小被宋宇奚落,一點不以為意,反倒一臉得意的說道“;若是我不來,你們一幫漢子便自己煮茶,燒水,做飯,洗衣服吧。”
宋宇一聽這個,頓時蔫了,心想這姑奶奶可得罪不起,趕忙道歉“:別,小小姑娘,我也是嘴欠,哪壺不開提哪壺,惹了你生氣,不如這樣吧,為了表示歉意,此次抵達健康后,小小姑娘的一切花銷,便全都包在本殿下的身上了。”
這才露出笑容“;多謝殿下厚賞。”
一旁的余階一看小小平白得了便宜,也湊熱鬧道“;殿下,小弟這幾日陪您喝茶喝得,都快喝成茶壺了,殿下你把小弟上岸的花銷也包了吧?”
宋宇正在喝茶,被余階這么一說,差點沒憋不住笑噴,好不容易咽下茶水,轉過頭來鄙視得看著余階說道“;拉倒吧,真把本殿下當冤大頭了?人小小可是天天忙里忙外的,伺候咱這一群大老爺們,你說你在這船艙里躺的四平八穩,坐的悠哉游哉,就有功了?”
一旁的程保見余階吃癟,立馬在旁落井下石“;就是就是,這余老幺是該好好治治了,嘴太欠了。”
王堅一看這陣勢,也湊起了熱鬧道“;可不是嗎,小弟忙里忙外了兩天,剛才和他討口茶還跟小弟甩臉色,都是自家兄弟,這么小心眼。殿下您給評評理。“
宋宇一看余階是千夫所指,樂的前仰后合,歷史上的大英雄啊,還有栽在自己面前的一天。好像余階歷史上也是處處被人擠兌。
頓時止不住哈哈大笑“;余老幺,讓你多嘴,栽了吧?不過本殿下看在你陪喝茶的份上,從輕發落,此次建康之行,余兄弟便包了全部花銷吧。“
余階看著滿倉之人都將矛頭指向了自己,頓時后悔插嘴了。自言自語道“:自古英雄多薄命,小弟認栽。此次便隨了你等之意。“
余階話音未落,倉內已然是笑做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