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仔細打量了一下謝懷宇,他長得的確不錯,跟他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若說這個男人有什么比他強的地方,就是謝懷宇長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而齊晏看起來就有些痞里痞氣。
哪怕如今他改了不少,可別人從他的行事舉動就能看出一二,他并不是一個好人。所以在遇見謝懷宇這個情敵的時候,齊晏趾高氣昂,像打量貨物一般將人打量了個遍,最后他總結(jié)出來了,這個人除了長得不錯,一無是處。
為什么會有人說他一無是處呢?要知道,在人們的普遍觀念中,媳婦可是男人在外的面子!一個男人如果真心疼愛自己的媳婦,那肯定會對她關懷備至,甚至連她的頭發(fā)絲都會細心呵護。
然而,再看看謝懷宇的媳婦,情況卻完全不同。她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僅不合身,而且還破舊不堪。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她的雙手竟然也是如此粗糙,毫無細膩之感,這顯然是長期從事繁重勞動所導致的。
外面的氣氛一路降至冰點,好在這個時候飯菜做好了,王秀蘭看著四個人都站在院子里不說話,笑著打趣道:“怎么都愣著啊,快來吃飯了。”
很快溫序就搬了一個大圓桌出來,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齊晏一看這一桌子菜就沒有溫禾喜歡吃的,便打開了一個牛肉罐頭放在她旁邊,自己吃著面前的菜。
溫志誠免不了問兩個女兒的近況,溫琴只挑好的說,說自己一切都好,實則好不好也只有她心里知道了。
溫禾對溫清的媳婦道:“二嫂,如今農(nóng)忙的時候過了,家里也用不到那么多人。最近阿晏在清風巷給我買了一個店鋪,我打算做點小生意,二嫂就來給我店里打掃衛(wèi)生吧。”
溫禾的語氣并不能算是平等,既然是雇傭關系,還不如一開始就將條件擺在明面上,那些不識好歹的人不配得到她的照顧。
而溫禾對這個二嫂也算是了解,為人潑辣,辦事麻利,還有一點就是愛孩子。她跟溫清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她想供自己的孩子上學,而這年頭,安平村幾乎沒有幾個女娃上學的。
高金鳳感激道:“小妹,謝謝你還能想起二嫂,你放心,我不怕苦不怕累。”
至于工資,溫禾開的是正常價格,并沒有因為是自己的大嫂就提高工資。
而一個月二十三塊的額外收入也讓高金鳳激動不已,在安平村面朝黃土背朝天,她都沒怎么見過錢,如今卻是憑自己的能力賺錢,讓她怎么不高興?
王秀蘭也張開了嘴巴不敢說話,商鋪,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些東西,是在那些很大很氣派的小洋樓里買東西嗎?她連想都不敢想,這下小女兒的生活她是不用擔憂了。
溫琴緊緊的抓著筷子,沒有說話,但是很快眾人的話題就落到了她身上。
溫志誠恨鐵不成鋼的問道:“琴兒,我給你找的工作你為什么不去?”
現(xiàn)在的工作可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事情,知道溫志誠付出了多大努力才給她找了一個工作嗎?光是錢就送出去八百塊,而溫琴有了工作卻不珍惜,整天曠工!
溫琴囁嚅道:“爹,前幾天我婆婆的腿摔傷了,家里的地跟孩子都沒人照顧,我沒辦法離家那么遠去工作。”
有一件事溫琴一直瞞著她爹,她的那個工作早就被她偷偷賣了,賣了九百塊錢,她卻不知道人情這種東西用了就沒有了。溫琴現(xiàn)在被家事絆住了,婚后的生活與她婚前所想的相差甚遠。
她本來以為結(jié)婚后,自己去城里上班,每個月給楊秋菊一點錢票,讓她幫忙帶孩子就行了。事實上,楊秋菊好吃懶做,又趁摔傷腿的機會逼著她從城里回來,而她喜歡的丈夫也一直哀求她,她做不到不管不問。
溫禾自從嫁給齊晏就沒缺過嘴,她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王秀蘭對著他們道:“現(xiàn)在山腳下長了些野果子,酸酸甜甜的正好吃呢,禾兒,你要不要去采點?”
這些東西很搶手,稍微慢一點就被人采光了,要不是溫禾喜歡吃這些,王秀蘭都懶得提這一嘴。
齊晏知道自己家媳婦喜歡吃這些果子之后,自告奮勇,要帶溫禾去摘果子去。
溫琴想著家里也沒什么東西吃了,摘些還可以當零嘴,而且再酸的果子到了謝懷宇手里都會變得好吃,他會做水果罐頭。
四個人在山腳下就分開了,畢竟每一棵樹上就剩了零星幾個果子。溫禾就在山腳下打果子,一共十來顆,溫禾沒花多久就打下來了。溫禾剛想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就與背著背簍的謝懷宇迎面相遇。
謝懷宇將自己的衣服鋪在地上,讓溫禾坐,溫禾也沒有拒絕。
“當初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謝懷宇有些哽咽的問道。
本以為溫禾會假裝不知道,沒想到她這次卻爽快的承認了,“我知道,我說過把孩子送走我們就商量日子結(jié)婚,可是你不愿意不是嗎?”
她的面容宛如月光下的湖水,平靜而溫柔,跟他說話的語氣也像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者,她希望他能接受現(xiàn)實,可是那怎么可能?
而且溫禾真的過得那么好嗎?前些日子謝林的母親住院,他在醫(yī)院看見溫禾了,謝林經(jīng)過一番打聽才知道她流產(chǎn)了。為什么流產(chǎn)?在謝懷宇記憶中大部分女人流產(chǎn)不是被打的就是被累的,這一切與齊晏那個狗憎人嫌的家伙脫不了關系!
當初是他不對,他總是一廂情愿,以為溫禾能跟孩子好好相處,如果再來一次,他可能會讓別人收養(yǎng)兩個孩子。
但是溫禾的話語中哪有半分對他的喜歡,結(jié)婚這幾個月謝懷宇滿腦子都是他的禾兒,但溫禾呢?怕是迫不及待的甩開他吧。
“禾兒,你還不說實話,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沒的?是不是因為齊晏?”
謝懷宇的眼睛猶如兩把鋒利的刀子,時刻向齊晏的方向投射著憤怒而醋意勃發(fā)的目光。
溫禾清寒的眸子泛著寒冷,她不喜歡別人打聽她的私事,“齊晏對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關系?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齊晏再怎么樣也是我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