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軍總感覺葉三秋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算計。
想到王忠離開前對他的叮囑,他也顧不上去計較葉三秋說的是真是假了,左右跟他沒關系,他現在只想離這三個瘋子遠些。
他轉身就想溜,“時間不早了,我上班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葉三秋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領,笑道,“急什么?你走了,誰跟我交接工作?誰補我這五年的工資?”
王文軍被葉三秋扯的后退一步,又氣又急,下意識的大吼。
“你個瘋婆子,你跟誰交接工作關我什么事兒?你……”
話還沒說完,后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陸思年甩了甩手,嫌棄的看著王文軍。
“腦子比豬還蠢的蠢貨,我媳婦兒都說的這么直白了,你還沒聽明白。”
像他,媳婦兒剛說第一句話,他就猜到媳婦兒來廠里找廠長的用意了。
王文軍沒想到陸思年會突然對他動手。
對于陸思年,礙于陸家,他有幾分忌憚。
但他又咽不下被人拍后腦勺的那口氣。
嘴不能動,他就用恨不得吃了陸思年的眼神瞪他。
到底是年輕,沒挨夠巴掌的痛。
陸思年現在打壞人有些上癮,看王文軍還敢瞪他,提起拳頭照著王文軍的嘴上就是一下。
狗東西,居然對著他媳婦兒的手心吐口水。
看他不打爛他的臭嘴!
王文軍被葉三秋扯著動彈不了,陸思年的拳頭準確無誤的砸到了他的嘴上。
王文軍疼的倒吸一口氣,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忌憚陸不陸家的了。
眼珠子一轉,朝著不遠處跟魏平安“相談甚歡”的幾個女同志大喊。
“有壞分子進廠里了,麻煩你們找保衛科的同志過來,我是生產車間的王文軍。”怕幾位女同志不相信他說的話,他特意自報了身份。
魏平安聽到王文軍的喊聲,眉心微蹙,笑著跟幾位女同志解釋,“我大侄子估計又鬧脾氣了。”
女同志里有認識王文軍的,疑惑道,“魏同志,王同志是你侄子?”
她跟王文軍同志在一個車間,沒聽他說有一個比他還年輕的叔叔啊?
魏平安眼睛一彎,嘴角一翹,實話實說,“王文軍同志是我嫂子的侄子,我是跟著我嫂子叫的。”
不等女同志再開口,魏平安開始客氣的趕人。
“謝謝你們幫我指路,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擾你們了。”
說罷,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朝著幾位女同志揮了揮手。
幾位女同志羞澀的看了一眼魏平安、紅著臉依依不舍的走了。
魏平安長得好看,穿的也得體,還能說會道,一會會功夫,不僅打聽到了棉紡廠廠長辦公室的位置,就連廠長的姓名,年齡,性別,以及愛好都打聽到了。
目送幾位熱心的女同志離開,魏平安轉身跑到葉三秋和陸思年跟前匯報工作。
“嫂子,我打聽到廠長辦公室的位置了,我還打聽到廠長的是個五十多的老頭子,姓孟,平日里喜歡板著個臉教訓人,是個不好相處的老頭子。”
葉三秋:“……”
就讓他打聽個廠長辦公室的位置,他倒好,差點兒把人廠長的祖宗十八代都打聽出來了。
不去當地下情報者,真是情報部門的一大損失。
葉三秋抬手就是一個點贊。
王文軍看唯一能指望上的幾位女同志走了,急的在葉三秋手里亂掙扎,一邊掙扎,一邊扯著嗓子大喊。
“他們真是壞人,快通知保衛科的……”
話還沒喊完,魏平安利索的脫下腳上的襪子,團了團,準確無誤的塞進了王文軍嘴里。
他早就想體驗一下往別人嘴里塞臭襪子的感覺了。
這下,終于體驗到了。
還別說,嫂子的這招還挺有效果的。
他臭襪子一出手,王文軍這煩人的蛐蛐立馬就不叫了。
恩,以后誰敢在他耳邊亂喊亂叫,他就用臭襪子塞誰的嘴。
看著王文軍嘴里的臭襪子,聞著濃郁的臭酸菜味道,葉三秋:“……”
木著臉轉過頭,看著魏平安真誠的建議,“下次塞臭襪子前可以提前知會一聲嗎?”她也好做個防護措施,魏平安這臭襪子也不知道幾天沒洗了,是真的臭啊!
魏平安一下子就聽出了葉三秋話里的言外之意。
不怪嫂子嫌棄,說實話,他也嫌棄。
他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
陸思年和魏平安走過去替葉三秋、兩人一人扯著王文軍的一只胳膊。
王文軍嘴里一股臭酸菜的味道,惡心的直干嘔,眼睛都嘔出眼淚了。
可他兩只胳膊被陸思年跟魏平安控制著,沒法拿下嘴里的臭襪子。
去廠長辦公室的路上、王文軍嘴里一直塞著魏平安的臭襪子。
等到了孟廠長辦公室門口,魏平安才不情不愿的從王文軍嘴里拿回了自己的臭襪子。
襪子上沾滿了王文軍的口水,魏平安嫌棄的厲害,隨手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葉三秋禮貌的敲響了孟廠長辦公室的門。
門內傳出冷硬的一個“進”。
葉三秋推開門走進去、陸思年和魏平安扯著像是丟了半條命,干嘔個不停的王文軍跟在了葉三秋身后。
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孟廠長是被王文軍的干嘔聲吸引注意力的。
他抬頭看了過來。
葉三秋立馬上前,笑著說自我介紹,“孟廠長你好,我叫葉三秋,算是咱棉紡廠的職工。”
孟廠長看著眼前的生面孔,眉心蹙了蹙,冷聲道,“你是那個部門的?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兒?”
葉三秋猶豫了一下,轉身指著干嘔個不停的王文軍,“我應該跟他是一個部門的。”
孟廠長的視線放到了干嘔不止的王文軍身上,他問,“他怎么了?”
葉三秋一本正經道,“估計是做了錯事,被嚇到了。”
孟廠長從王文軍身上收回視線,目光沉沉的盯著葉三秋,“他做了什么錯事?”
葉三秋收起嘴角的笑意,同樣目光沉沉的看向孟廠長,“他這五年一直在用我的工作名額在廠里上班,請問孟廠長,這算不算是犯錯?”
孟廠長愣了一下,隨即皺緊了眉頭,指著王文軍道,“你說他用了你的上班名額?”
不等葉三秋回答,干嘔不止的王文軍撲上來,大聲反駁,“廠長,她在說謊,她根本就不是我們廠里的員工,”他指著葉三秋和陸思年,魏平安三人,“她,他們三個都是騙子,你快通知保衛科的同志把他們抓起來審問。”
王文軍這會兒終于明白了葉三秋前面對他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
原來這賤女人把主意打到他的工作上了。
賤女人還真是敢想!
他的工作是家里人花了大價錢從別人手里買來的,跟賤女人有什么關系?
想要他的工作,她怕不是精神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