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南郡,青豐城。
“聽說牧天去桑府催婚了?”
“不久前,桑府小姐拜入了傳聞中的仙門,他應(yīng)該也是急了,擔(dān)心這門婚事生變,想盡快將之落實!”
“那桑府小姐十歲踏入武道,十二歲南郡第一,十四歲帝國無敵,十五歲拜入仙門,顏容也是舉國無雙,而那牧天卻是至今修行無成,這對比……”
“要我說啊,這宗婚約早該作廢了,十五歲的仙門天驕,皇權(quán)都得畢恭畢敬,豈是連氣海都未開的凡夫能肖想?”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議論紛紛。
這時,有風(fēng)卷起。
街道邊的老楊樹隨風(fēng)搖曳,一片黃葉脫落,伴著風(fēng),打著旋,自成群的建筑屋閣上空飄過,落在桑府大堂外。
砰!
一道爆響自堂內(nèi)傳出!
大堂中,桑族族長桑正義一掌拍碎了身側(cè)的梨木桌,怒視眼前身穿白衣的牧天:“你要退婚?!”
牧天點頭。
他今年十六歲了,修行無成,而桑亦微卻是已入仙門,仙門那等地方天才遍地,桑亦微又膚白貌美的,絕不會缺少追求者。
婚約在身便是有夫妻之名,這等情況下,若是桑亦微經(jīng)不住誘惑與他人在一起,豈不是等于給他戴了頂綠帽子?
這哪行?
他可以是廢材,但絕不能被戴綠帽子!
這個污點死都不能有!
這婚得趕緊退!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帽子危機,人家姑娘卓越非凡,他這等凡夫何苦綁著人家?
桑正義喝道:“我女兒哪里配不上你了?!”
牧天解釋道:“桑叔您誤會了,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她,現(xiàn)在的我,與她已經(jīng)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桑正義聞言,神色稍好了一些。
他看著牧天道:“我與你爹情同手足,你爹更是救過我性命,如今,只因小微比你優(yōu)秀些許,便讓我解除你們自幼定下的婚約,我若當真這么做了,你讓別人怎么看我?讓我自己怎么看我?”
他拍了拍牧天肩膀:“是聽到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嗎?小天,莫要在意外人咬舌根,你與小微青梅竹馬,自幼一同長大,你們之間的感情當是十分純粹,不應(yīng)受修為等俗事干擾!”
牧天沉默。
青梅竹馬,自幼一同長大……
是啊!
他倆是青梅竹馬,自幼一同長大。
小時候,他力氣非常大,比同齡人大很多,用天生神力形容也不為過。
那個時候,他就是同齡人中的王,桑亦微因此也是對他非常崇拜,總是如跟屁蟲般圍著他轉(zhuǎn)。
可到了十歲后,這等情況便漸漸變了。
十歲,是開始修行的最佳年齡,十歲之后,同齡人相繼開辟氣海,桑亦微更是如神靈轉(zhuǎn)世,在修行上一日千里,締造出一個又一個傳奇。
而當初在同齡人中為王的他,卻是嘗盡辦法也無法修行。
想到這些,他著實也是不由的有些感慨,短短數(shù)載,他與桑亦微之間的差距已經(jīng)這般巨大了啊。
宛若天塹鴻溝!
而未來,這等差距當還會更大。
可以想象到,憑桑亦微的絕頂天賦,未來大概率可問鼎仙門第一,而后再超越,逐鹿更廣袤的天地。
而他,不出意外,當還是無法修行,大概率會一直生活在青豐城這個偏遠小地,最多是偶爾去秦國都城走走。
他們的生活,完全就是不同圈層。
圈層不同,何必強融?
于他于她,都非好事!
而事實上,自從桑亦微去了帝都后,兩人間的聯(lián)系便就漸漸少了,以前的感情的確很純粹,但,隨著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對方還會如以前那般?
或許,對方早就有了解除婚約的想法,只不過是忙于修行沒空,或則是礙于曾經(jīng)情面,于是才沒有與他提。
他看著桑正義道:“桑叔,這門婚事已經(jīng)不合適了,解除這婚約,無論對我還是對她,都是好事!”
桑正義看著他:“你覺得好,但,問過那丫頭嗎?不就是無法修行嗎,又如何,大不了日后吃一輩子軟飯!可別覺得軟飯丟人,很多人想吃還吃不了!”
牧天:“……”
這話說的……
他看著桑正義道:“桑叔……”
桑正義打斷他的話:“行了,叫祖宗也沒用,我不同意!你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將精力投放到修行上,說不準明早起來直接逆天!”
牧天無語。
逆啥天啊,野史小說看多了?
他這情況還能逆天?
除非天是他們家的!
他看著桑正義想繼續(xù)再說,桑正義雙眼一瞪:“沒完沒了了是吧?趕緊滾回去!”
說完,一拂袖便就走了。
牧天:“……”
頓了頓,他走出桑府。
桑正義不同意解除婚約,關(guān)系倒也不大,桑亦微本人同意就行了。
不久前,我其實已經(jīng)寫了書信給桑亦微,想來很快便可收到回復(fù),對方一定會同意的。
一個年輕少女,尤其是桑亦微這等既漂亮又強大的天才少女,怎可能忍受自己的夫君是一個廢材?
不多久,他離開了桑府很遠。
“喲,這不是牧廢廢嗎?”
一道戲謔聲突然響起。
一個年輕男子走過來。
男子手持折扇,折扇以白精玉打造,晶瑩通透,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牧天看向男子。
男子叫趙奇,是這青豐城四大家族之一,趙族族長的小兒子。
同時也是桑亦微的表弟。
趙奇看著牧天譏笑道:“牧廢廢,聽說你剛才去我舅舅府上催婚了?”
牧天懶得搭理,往牧府走去。
趙奇攔下牧天:“著急走?是不是被我舅舅趕了出來,羞愧難當,準備回去龜縮起來?”
牧天繞開趙奇,后者又將他攔下,捏著折扇戳他胸膛:“我說牧天,你爹娘就沒教過你什么叫廉恥?沒教過你什么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氣海都開不了的廢物也妄想娶我表姐跑去催婚,惡臭的玩意兒!”
牧天看著趙奇。
一語不發(fā),就靜靜的看著。
趙奇見狀大笑:“牧廢廢你這是生氣了想打本少?行啊,來來來,讓氣海七重的本少試試你這廢物有多厲害!”
他一臉嘲弄的看著牧天:“你等下出手可一定要用全力啊,實在是,本少擔(dān)心你的拳頭不夠給本少撓癢!”
他微抖折扇,扇上忽有一層淡淡光暈生出,散發(fā)著一股凌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