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那副勝利的笑容,徐永川心里有數,“你倆又掐了!”而且還贏了!
“絕對沒有!”只是嚇了嚇她,看她以后還往不往前湊?
第二日,張千山就挑著膽子,跟著大舅哥出了門,干勁十足。
收山貨去的都是些山里小村子,好些村子只有小路能夠通行,只能靠人工挑。
忙活了好幾日,倒是收到了滿滿兩大筐東西,雞蛋,菜干,筍干,干辣椒,還有些山里人家熏的臘味。
那些山窩窩里的村子離鎮上太遠,趕集一趟不容易。
得了野物便會用鹽腌起來,留著慢慢吃。
今天,張千山又跟著大舅子逛了好幾個村子,最后在白家村落腳。
一來到村子,張千山熟練的取出掛在腰間的破鑼,一敲,頓時,“當當當”的聲音傳出老遠。
婦人們最喜歡看熱鬧,一聽這聲音,就圍攏了上來。
“小哥,你賣啥呀?”
“我們不賣東西,收東西。”
一聽不是貨郎,婦人們有些失望。
“嫂子們,你們家有吃不完的菜干,或者野菜,雞蛋什么都可以拿來賣。”
“價錢怎么樣?”
“絕對不會比你們在鎮上賣的低。”
婦人們一聽就來了興趣。
她們去鎮上可不容易,翻山越嶺的,辛苦的很。
不出門就能把東西賣出去,她們還是很樂意的。
于是,紛紛跑回家,拿來了東西。
兩人熟練的稱稱,給錢。
這么一通忙活,又收了一大筐東西。
快走的時候,一個清瘦的婦人姍姍來遲,“我聽說你們也收雞蛋,所以拿兩顆來賣。”
“收的。”張千山臉上掛著笑,只是,一抬頭,兩人都愣住了。
“大哥,是你呀,你什么時候做上貨郎生意了?”
張千山臉上的笑意簌地收斂,“別叫我大哥,我可擔不起。”
白小玲臉上現出些凄苦來。
“你不是賣東西嗎?東西拿來吧。”
“千湖他……”
“千湖很好,他如今跟著老三去了碼頭,比以前精神多了。”也有了笑容。
白小玲的心頭如同被人扎了一刀,疼得厲害。
她如今過成這副模樣,張千湖卻脫胎換骨越活越好,老天真是不公平。
“雞蛋賣嗎?不賣的話,我們就走了。”張千山收起了稱。
“賣,賣的。”白小玲忙不迭的應道,她這次趁男人不在家,偷偷拿雞蛋出來賣的。
也想攢兩個私房錢。
楊家人啊,不一定靠得住。如今,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張千山公事公辦,稱了稱算了錢,然后轉身就走。
望著他的背影,白小玲眼神復雜。
她走到今天這一步,白家占了很大的原因,還有白二丫。
要不是她一再折騰,她哪里會嫁的這么急?
可如今她倒好,居然自己跟小獵戶好上了。
白二丫,你憑什么踩著我過好日子?
收了好幾大筐子東西,今天一大早,張千山就趕著牛車去了縣城。
同行的,還有許家大舅。
在家里貓了好幾天,地也澆完了,林藍無事,便跟著徐永川一起上了山。
想著又過了好幾日,山上的冬筍該長出來了,兩人決定去挖些去賣錢。
山頂海拔較高,林子里彌漫著大霧,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很低,很是潮濕。
遇見路邊有藥草,林藍也隨意挖了些。
挖著挖著,突然一腳踩空,滑了下去。
徐永川一把抓住她,最后,兩人一起滾了下去。
滾啊滾的,等不滾了,兩人才探出腦袋來。
徐永川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吧?可有哪兒摔疼了?”
“不疼的,這林子里到處都是松針,軟軟的,摔下來一點都不疼。”
徐永川面上帶著些幽怨,當然不疼了,他做了肉墊子。
“徐永川,你還起得來嗎?要我扶你一把不?”
“不用,以后看著點腳下。”
林藍赧然,“我這不是踩空了嗎?”
突然,松針下一朵帶著烏光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再顧不上徐永川,直接跑了過去,然后小心的踩了下來,“徐永川,你看我發現了什么?”
“那是……”
“是烏樅菌!跟咱們上次吃那個黃色的差不多,只是顏色不對。”
徐永川環視四周,他視力很好,已經看到松針下一點點烏光,調笑道,“所以,咱們這次滾到烏樅菌窩里來了?!”
“大概……是吧!”
“得,先采菌子,等采完了再去挖竹筍。”徐永川拍了拍身上的松針,草削,跟林總一并采了起來。
林藍小心拔開松針,將菌子完整的采了下來。
采啊采的,嘴里還哼上了小曲。
徐永川搖頭,一采菌子就興奮,比吃還高興。
晨起的風,吹亂了她一頭秀發,陽光透過樹林縫隙穿透進來,光影斑駁,女子唇紅齒白,黑眸清亮,面容柔和。
徐永川瞇了瞇眼,手上的動作更小心了幾分。
“咱中午又吃野雞燉蘑菇!”
“怎么著都行,就算啥也不放,光煮菌子吃也很香。”
“是嗎?”
林藍點頭,“菌子好,怎么吃都香。”
不一會兒,兩人就采了一大筐。
白二丫視力好,遠遠的,就看到了山坡上的兩道人影。
只是吧,現在一見到菌子,她就心里發怵。
她得出一個結論,這玩意兒,不認識的人,還是別去撿好。
她可不想跟雞似的,吃了邦邦硬。
“走啊,看啥?”韓金山問道。
“沒啥。”
經過幾天的努力,兩人終于攢了五百文,但距離二兩銀子還有些距離。
劉翠蘭不時敲打她,話里話外的意思,要是再湊不夠銀子,怕是……
而且,她發現白小玲最近回娘家更勤了。
她記得,白小玲因為婚事記恨上了白家,出嫁后,很少回去的。
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一有空就往娘家跑。
白二丫有些擔心,“韓金山,要是再湊不夠銀子怎么辦?”
“實在不行,就把弓當了吧!”韓金山看著弓箭,一臉不舍。
這可是他爹留下的遺物。
不過,是為了娶媳婦兒,他爹應該不會怪他的吧!?
“啥?這可是你吃飯的家伙,要是當了,還怎么打獵?”不打獵,她吃啥?
“那有什么法子?”韓金山有些麻木,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