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大裂口不復存在,被紅褐色的新鮮泥土填得滿滿的。
也沒有人為動過的痕跡。
林藍忍不住問道,“徐永川,你說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待在林子里打劫客商?”
“誰知道呢?不過,日久見人心,是人是鬼,總歸會露出馬腳。”
另一邊,許氏的包子生意越來越好。
不僅用料扎實,種類又多,逐漸有供不應求之勢。
就是天氣越發的熱,又久不下雨,官道上每經過一輛馬車,就揚起一層塵土,有點嗆人。
“大嫂子,你們這包子口味是沒得說,就是這冷不丁的吃進去吧,一嘴泥。”
許氏急忙聲辯,“怎么會,我弄得很干凈的?”
“我不是說你不衛生,實在是這管道塵土飛揚,……”說著,客人揮了揮袖子。
許氏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該怎么處理?
等回去了,問問弟妹吧
客人拿著包子走了。
遠處,一家茶撩老板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等她們不忙了,才湊過去。
“老板買包子嗎?要什么餡的?”許氏招攬顧客越發熟練。
“大嫂子,我不買包子。實不相瞞,你們剛剛到話我都聽見了。我就是來問問,你們可愿意去我們家的茶撩里賣包子?”
許氏見老板身著體面,收拾得很利落。
雖神色和緩,但壓迫感十足,不由有些忐忑,“不用,我在這挺好的。”
“大嫂子,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我就是覺得你在這買,又是泥土又是飛塵的,不衛生,還影響觀感。
不如,來我們家的茶撩,不瞞你說,最近因為你們買包子,我們茶撩的茶水都多賣了好些。”
說實話,許氏有些心動,現成的茶撩,擺進去就能做生意,可比她們在路邊強多了。
“老板,多謝你的好意,我得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最主要,想聽聽林藍的意見。
畢竟,借了人家的地,少不得要給人幾文錢的租金。
這又是一筆支出。
還有,多少租金合適?
多了,她不愿意;少了,只怕人家又不愿。
她得回去討個主意才行。
“我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
許氏一賣完包子,就急吼吼的回了家,直接來到林藍家,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弟妹,我有事跟你商量。”
“啥事,說唄!”見她跑得滿頭大汗,林藍忙遞給她一杯金銀花水。
許氏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把嘴一抹,“弟妹啊,這啥水啊,咋還有回甘呢?”
“就普通的金銀花,我們在山上遇見,就摘了些回來,你要是想要,待會兒就裝些回去。”
“那感情好,我就不跟你看客套了,等回去,我泡點給你大哥喝。”
“這些都是小事兒,你還是說說,找我有啥事吧?”
許氏一拍腦門,她怎么為了口喝的,把正事給忘了。連忙說,“有人邀我們去他家賣包子。”
接著,許氏就將客人的建議,還有茶撩老板的提議說了。
“可以啊,這是好事!”
“可這又是一筆支出。”許氏有些猶豫。
“嫂子,有舍才有得,你信我的,去了茶撩生意會更好。你想想,那些夫人小姐,行路少不得要歇腳。
她們身嬌肉貴,又自持身份,自然得選干凈衛生的地方。而沿途的茶撩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你的意思是……”
“跟茶撩老板合作!”
“那這租金……”
“淡得好的話,應該不用多少錢。”
“啊?”許氏不懂這里面的道道。
翌日,林藍跟她們一起去了官道旁。
“老板,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林藍開門見山,直接表明來意。
老板打量了她一番,“原來你才是能做主的那個。”
“這個不重要!”
一番寒暄后,進入正題,“老板,閑話少說,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小娘子爽快,那我也不啰嗦,你們來我這擺攤,每月只需出三百文的攤位費即可。”
許氏有些口干舌燥,這也太多了吧。
足足十文一天呢!
林藍淡然一笑,“不,我一文錢都不會給你。”
掌柜的有些惱,“小娘子,生意不是你這么談的,我在這蓋茶撩可是要交錢的,而你什么都不出,是想空手套白狼嗎?”
許氏捏了把冷汗,弟妹這么說話,確定不會被趕出去?
“掌柜的,你先聽我說完。官道上可不止你一家茶撩,而我們的包子生意有多好,相信你是見識過的。
我們搬進你家賣包子,說起來是互惠互利的事兒。
客人吃了我們家包子,必定要飲茶水,這不就是你們的生意來了。
說起來,接納我們,于你們而言可是大好事。我相信掌柜的就是看重這一點,才會去主動接洽我嫂子。
要是你接納我們,我們承諾不跟你搶茶水的生意如何?”
林藍的話意思很明白,茶撩不具備唯一性,舍了他們,她還能去找別人。
實在不濟,她還可以自己兼顧賣茶水。
“做吃食生意的不少,你們包子很快就會被人仿出來,也不算多大的優勢。”掌柜的不甘心被一個小女人拿捏。
能在官道旁混這么多年,又怎么會差?
這也是林藍選擇跟人合作,而不是自己蓋一家茶撩的原因。
這個時代,沒錢沒勢的人想做點啥不容易。
最好的選擇便是找一座靠山。
“那就一直創新,讓他們模仿,卻永遠不能超越,一直走在創新的前沿就行。”林藍端起杯子,優雅撇去茶沫,一臉自信。
“好大的口氣!”掌柜的眼里卻出現了一絲贊賞。
“那就拭目以待!”林藍微微挑眉。“掌柜的,你考慮考慮,我希望明天你能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復。”
她的意思很明顯,要是明天不回復,她會去接洽別家。
“不用明天,我現在就能答復你。”
最終,掌柜的同意了她的條件。不僅無償給她們擺攤,還提供爐子等。
出門的時候,許氏的腳都有些打飄。“小藍,你太厲害了,你不知道,我一直擔心……”
“擔心我們被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