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覺得奇怪,徐永川這人還算好相處的,很少跟人動怒。
因為惹他動怒的,都被他處理了。
所以,到底是誰惹他生了那么大的氣?
她挺好奇的。
從箱子里拿出件水綠色的裙子穿上,把長發隨意一挽,用銀簪固定住。
才不慌不忙的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對中年男女,看樣子是一對夫婦,均穿著半舊衣衫,男的跟徐永川面色有幾分……相似。
她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她。
眼神直白,毫不避諱,面上親切,眼底卻掩不住嫌棄貪婪。
林藍皺眉,“你們是……”
她話還沒說完,婦人便開了口,只是,一開口便是指責之語,
“永川媳婦兒,你怎么做人兒媳婦兒的?太陽都曬屁股了才起床,在娘家時,你爹娘就是這么教你的?”
“我爹娘早死了,怎么,你要下去跟他們拉呱拉呱?”林藍倚在門上,姿態慵懶。
婦人噎住,大清早的居然咒她死?
不禁惱怒道,“果真是地痞的妹子,沒一點教養!”
“不是,你誰呀?這是我家,我愛怎么著就怎么著,用得著你來說教啊?還有,我哥怎么著你了,你這么說他,吃你家大米了?”
林藍總覺得自己打開門的方式不對,要不怎么是個人都能指責她。
已經很久沒人指責過她了,久得仿佛是上輩子的事兒。
林藍嘴皮子很利索,婦人招架不住,“你……”
“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真是沒規矩。”中年漢子接棒,睨了她一眼,神情倨傲,那眼神跟看家中不孝子孫似的。
林藍眼底精光一閃而過,“給你臉了是吧?居然跑我家門口來罵我。你出去打聽打聽,滿村有一個算一個,誰敢罵我?
你個老登,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你誰呀你,還敢瞪我?
棍子呢?敢呲噠老娘,今天我非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徐永川默默遞給她一根手腕粗細的棍子。
林藍毫不客氣的接過棍子,劈頭朝兩人頭上砸去。
村里人多口角,兩人還真沒見過這種說打就打的女人,連句完整話都不給人說。
這不,完全沒準備,被她砸個正著。
婦人的右臉,當即就鼓了起來,紅腫發熱,跟個壽桃似的。
林藍一見,又往她另外半邊臉砸了一棍,她有輕微的強迫癥,喜歡對稱的。
婦人大恨,含混不清的喊道,“林氏,你可知,兒媳毆打……”
聽到這兩個字,林藍恍然,明白了!
原來他們是徐永川的親爹繼母!
狡黠的眨了眨眼,棍子砸得更用力,“老娘揍死你們,居然敢占我的便宜。你要是我婆婆,我就是你祖宗。”
婦人身子笨拙,躲閃不及,被連續幾棍砸得眼冒金星。
老登見勢不對,忙往旁邊躲,這女人發起瘋來,真可怕。
徐永川默默伸出腳,一勾。
老登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林藍的棍子如影隨形。
“我打死你們,叫你們占我便宜,敢訛老娘,我今天非得讓你們長長記性。以后聰明點,不該惹的人,千萬別惹。”
徐永川勾起唇角,心情很是愉悅。
“林氏,住手,我們真是你公公婆婆。”
“還敢占老娘便宜,看來揍得還不夠,訛人也不打聽清楚,我婆婆早死了。”林藍早已經知道了他們是什么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而來,但以前那么欺負徐永川,就當為他出出氣。
她不是沒見過嗎?
揍占自己便宜的人,合情合理!
“兒媳毆打公婆可是要下……”
不等他們嚎完,林藍劈頭又是一頓揍。
地上的兩人抱著頭,形象狼狽,再不敢開口。
他們發現,不說話就揍得輕些,但凡敢開口,就往死里打。
活這么大歲數,就沒這么憋屈過。
等打累了,林藍才扶著腰收棍,“滾,以后再敢上門鬧事,見一次打一次,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皮子厚實,還是我的棍子結實。”
“徐永川,你就這么看著。”
男人努嘴,臉上藏不住的愉悅。
“徐永川,你認識這兩個破落戶?”
兩人……
去他媽的破落戶!
徐永川淡淡地,“不認識!”
“你這個白眼狼,狼崽子,居然敢不認識爹娘?”
林藍揚了揚手里的棍子。
“還敢罵人,看來是沒打夠。”
“林氏,你再敢撒潑,信不信我讓徐永川休了你?”
“你誰呀?好大的口氣。”
“我是徐永川他爹,你說我是誰?”徐強揉了揉臉,再次表明身份。
兒媳揍老公公,他活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
生怕林藍又揚棍子,他趕忙對身邊的婦人說,“把戶籍拿出來,……”
女人忙掏出戶籍,“瞪大眼睛看清楚,我們真是徐永川的爹娘,也就是你公公婆婆。”
林藍都不用喵,光看男人跟徐永川相似的眉眼就知道,他是誰?
不過,現在被她砸腫了,倒是不怎么看得出來。
“哦,原來是公公婆婆呀!不知今日上門有何指教?”林藍一手拿棍,有一下無一下地在手心敲打著。
嘴角掛著抹漫不經心的痞笑,看著他們跟看乞丐似的輕蔑。
“你什么態度?把那根破棍給我扔了。”兩口子強裝鎮定,林藍這副混不吝的樣子,他們害怕。
“習慣了!”
“什么,什么習慣了?”
“我哥說,有時候人不好說的話,用棍……就好說很多。”
兩人一凜,這是威脅,**裸的威脅。
“林氏,你還有沒有點教養了?”
“嗯?”林藍一個眼神掃過去,兩口子嚇得縮了縮脖子。
見奈何林藍不得,兩人就把矛頭對準徐永川。
“徐永川,你還是男人嗎?居然讓個女人騎在頭上,真是丟我們徐家的臉?”
“這里是我家?你們徐家的臉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這個不孝子,你說有什么關系?”
“既是不孝子,你今天上門來又是為何?”徐永川淡淡的撩了撩眼皮。
兩人一噎,這個白眼狼身上翅膀硬了。
“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們。”
“看完了,可以走了。”
“徐永川……”
婦人眼珠子轉了轉,“永川,我聽說你舅家人對你不好,所以,我們今日是來接你們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