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抿唇,聲音放得很低,“抓到了。”
錢老二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她就一點不顧念親情?
老三雖然不成器,但也是他的親弟弟。
也叫她一聲嫂子。
李氏低垂著眉眼,不看他,“沒黃鼠狼,都是錢老三干的。東家,看我們份上,放過他一次好不好?就一次!這幾只鴨子算我們買的,從工錢扣,成不?”
徐永川從鼻孔里哼了聲,對錢老二的行為很看不上眼。
林藍神情肅穆,擲地有聲,“好,這個面子我們給了。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要是再發(fā)生這種事,你們一家子就離開莊子,另謀生路去吧。”
錢老二身子一軟,再升不起別的念頭。
李氏臉色發(fā)白,忙應(yīng)道,“不會的,不會再有下次。”
點到為止!
林藍兩口子離開了莊子。
李氏回頭,眼神冰冷,“錢老二,我警告你,你要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弄丟了全家的生計,我不會放過你,孩子們也不會原諒你。”
大丫跟二丫都一臉不贊同的看向他,眼神帶著埋怨。
錢老二嘴角苦澀,“我知道了。”
錢老三腳脖子上破了一個大洞,看著觸目驚心。
錢婆子心疼老兒子,帶著他去鎮(zhèn)上拿了藥。
看診拿藥,足足花費了一兩銀子。
大房兩口子不樂意了,吵吵著,
“娘,你也管管老三,再這么折騰下去,我們還活不活?多大的人了,一文錢沒拿回來,倒白白花出去一兩銀子。”
“你們懂啥?等劉家丫頭嫁進來,還能少了你們的好處?”錢婆子一臉篤定,仿佛劉菲兒已經(jīng)要進門了一樣。
到時候,那些好衣服,那些壓箱底的銀錢,可都是她的。
等她有了錢,也天天吃肉。
“娘,劉菲兒答應(yīng)嫁給老三了?”
“呃,還沒有,不過,你三弟說快了。”
大兒媳撇嘴,“我看人家就是耍著老三玩,根本沒想嫁給他。”
“怎么可能?要是不樂意,她干啥接老三的東西?”
“好東西誰不喜歡?有東西送去,她當然笑。等哪天沒東西送了,看她還理他不?”
真讓大房說著了,劉菲兒又不搭理錢老三了。
可錢老三卻覺得,是自己送的還不夠多。
劉菲兒仙女似的人,本就該用好東西。
琢磨著,等腿好了,再弄點什么東西去哄哄她?
林藍又去了鎮(zhèn)上。
這些日子,徐永川不讓她上山,她只得多來鋪子走走。
“徐叔……”簡墨真的很黏徐永川,一見他,就親熱地撲了上去。
“來了。要吃什么,徐叔請你。”
“嗯,我要吃油餅,小魚干,茄子。”
“行,都吃。”大手牽著小手,往鋪子里走。
看著一大一小兩道背影,林藍微笑,徐永川還挺討孩子喜歡的。
當然,他對孩子也很有耐心。
吃完東西,簡墨還打包了一袋吃食回家。
剛進門,就從荷包摸出個油餅來,“娘,吃油餅,剛出鍋的,可香了。”
“又跑官道上去了?”簡大奶奶笑得無奈,這小子一不留神就往外跑了。
好在不遠,又有人陪著,她也放心。
簡墨小聲說,“嗯,走著走著就去了。”
她哪能不明白,孩子是專門去找徐永川的。
“你這孩子……”
老二整這么一出,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見人,也不知道最后會怎么處理那個禍害?
話說,簡老二為了抗爭,已經(jīng)三天不曾吃飯了。
反正小廝是這么稟的。
但其實誰都知道,他偷吃來著。
誰家好人絕食三天,一點沒瘦的,反紅光滿面的?
涼亭里。
簡墨坐在亭邊石凳上,小腿一晃一晃的,小嘴吃得鼓鼓的。
“二叔,你要吃餅嗎?”
“油餅?哪來的?廚房換風格了?”
婆子解釋,“在官道上買的,咱們小少爺最喜歡那家鋪子的東西。”
簡二爺?shù)哪樕查g陰沉,吼道,“誰讓你去他哪的?你不知道我跟他不對付?咱們才是一家子,你不是應(yīng)該跟我站一邊的?”
簡墨嚇哭了。
“二叔,你放開我,你好可怕!”
婆子趕忙勸阻,“二爺,你放開小少爺,別傷著他。”
你拉他扯的,孩子被擠到了邊上,險些掉下池塘。
老太太,簡家大爺,大奶奶,大太太,都往池塘邊趕來。
今年荷花開得好,今日陽光又不燥,最適合出來走走。
哪只,剛到這里,就見到了這一幕。
大太太險些暈過去,她身子剛好些,受不得刺激。
簡家大爺一個健步跨上去,險險扯住孩子,才沒讓他掉下池塘。
后怕地摸了摸他的頭,“墨兒,沒事吧!”
簡墨搖頭,“爹,我沒事。”
大奶奶忙扶住大太太,在她身上撫了撫,“娘,墨兒沒事,已經(jīng)救下來了。”
大太太顫聲道,“老二,你怎么這么狠的心,墨兒還是個孩子,他礙著你什么了,你要這么對他?
我自問這些年沒虧著你,雖不及親生父母,但也事事用了心的。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
老太太再縱容他,此刻也不得不硬起心腸處置。
“孽障,跪下!”
“我不!祖母,我沒錯。他們明知道我跟姓徐的不對付,還縱著孩子去找他,是你們先不分親疏遠近的,怪不得我。”
“他救了墨兒,是我們簡家的恩人。”
“我呸!什么恩人,指不定都是人家的算計,你們一個個昏聵,看不清事實,指不定人家背地里怎么笑話你們呢?”
“住口!老二,你怎么變得這么刻薄?這事是我娘跟你大嫂親眼所見,怎么會有假?反倒是你,……”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簡家大爺實在聽不下去,老二什么時候變這么偏激了?
“我怎么了?”
“老二,長點腦子吧,別讓那點情情愛愛糊住了你的腦子。”
“住口,不許你詆毀秀秀。”
簡家大爺拉著孩子走了,不想與傻瓜論長短。
大奶奶扶著大太太跟在了身后。
池塘邊,只留下老太太一人。
老太太知道,他們這是心里不痛快,怨她太過偏溺老二。
可簡老二還梗著脖子,一副堅決不改的姿態(tài)。
老太太不由很失望。
罷了,玉不琢不成器,該下決斷了!
“老二啊,你有兩個選擇,要么送那個女人離開;要么,你跟她一起離開。”
“祖母,你要趕我走?就為了這么件小事兒?”簡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