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字條至今不過才幾個時辰,現(xiàn)在又弄來了血書。幕后之人追得這么急,顯然是對上午,他們對他的要求視若無睹的警告。
有了溫止陌的分析,猜測是藍(lán)羽國在背后攪局,孟菱歌深知就算她真的按紙條上的做了,勸溫止陌恢復(fù)選秀,對方也不可能提供解藥。
但必戮春紅四字實在令她放心不下,雖然春紅身邊守著的人已經(jīng)夠多,可孟菱歌還是又讓江林安排了幾名身手好的暗衛(wèi)。
再回到鳳儀宮時,孟菱歌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今兒這個節(jié),真的是過的驚心動魄。
想著晚上的晚宴,孟菱歌匆匆去浴房清洗一番。
她有些日子未見蘇樂顏了,正巧蘇樂顏幼時在藍(lán)羽國長大,她又精通各種奇病怪癥,對毒藥也頗有研究,說不定對那個什么墨美人的毒物會有所了解,對綠水制作解藥能提供幫助。
孟菱歌滿腦子都是在想如何快速得到解藥,救治春紅。洗漱完后又去看了春紅一趟,才匆匆?guī)е鴾匚砧とチ送硌纭?/p>
晚宴照舊還是定在了月華宮。
這處宮殿經(jīng)過三年的改造,已經(jīng)愈加清幽雅致。
以前的小涼亭拆了重建,變成了可以同時容納十余人就餐的大涼亭。
每次皇宮家宴,這處都是第一選擇。
孟菱歌到的不算晚。
遠(yuǎn)遠(yuǎn)看到忠親王一家人已經(jīng)在涼亭入口等候。
忠親王兩歲的兒子溫紹辰明顯等得不耐煩,在忠親王夫妻身旁跑來跑去。
他生得壯實,又淘氣任性,忠親王夫婦一向規(guī)矩懂禮,卻是很難約束這個還不太懂事的孩子。
見到孟菱歌與溫握瑜款款前來,忠親王夫婦正準(zhǔn)備喚兒子行禮,誰料那小子已經(jīng)直接跑到溫握瑜面前,軟糯糯地喚了聲“皇姐”。
溫握瑜眸光一亮,淡定的點了點頭,傲嬌地嗯了一聲。
兩個小孩年紀(jì)僅相差一歲,溫握瑜比溫紹辰稍高些許,但比溫紹辰清瘦,看著相差不大,溫紹辰每次進(jìn)宮,都會主動找溫握瑜玩耍。
溫紹辰在忠親王府是小霸王,在其他孩子面前也是欺負(fù)別人的主,唯獨在溫握瑜面前,才會變成小跟班,乖順得很。
他年紀(jì)雖小,卻知曉溫握瑜身份比他更尊貴,不可得罪,再者溫握瑜那里有太多稀罕的小物件,連見多了好東西的他都驚艷羨慕。
溫握瑜又大方,只要一開心,就會送他一兩件。
故而,他對這個小皇姐那是既崇拜又格外親近。
忠親王夫婦馬上迎上來,向孟菱歌行禮后,蘇樂顏對溫紹辰柔聲道。
“紹辰,要先給皇后娘娘行禮,而且在公眾場合,是要喚皇姐為長公主的,母妃教過你的,怎么又忘記了?”
溫紹辰聞言有模有樣的給孟菱歌行了禮,轉(zhuǎn)而一臉認(rèn)真看向蘇樂顏,指著溫握瑜道。
“皇姐,是皇姐。”
他才兩歲多一點,說話沒有溫握瑜流暢,一次也說不了大長段詞句,但稱呼行禮是完全沒問題的。
蘇樂顏正準(zhǔn)備再耐心解釋,讓溫紹辰向公主問好。
誰料溫握瑜開口道:“紹辰還小,本宮也確實是他皇姐,就由著他吧。”
眾人一聽,都不由地笑了起來。
小小的長公主已很有姐姐的派頭。
孟菱歌道:“一家人之間沒那么多禮數(shù),皇上與太后應(yīng)該也快到了,我們?nèi)鐾ど系劝桑抢锔鼪隹煨!?/p>
一群人徑直往涼亭上走去,兩個小孩落后幾步,溫紹辰拉著溫握瑜的衣角,嘰嘰喳喳地,說得又快又急,大人們都聽不清他說的啥,溫握瑜就給眾人解釋。
有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同行,一路盡是歡聲笑語。
只是陳太妃見自己的寶貝孫子成了公主的跟班,眼神頗有些復(fù)雜。
到達(dá)涼亭之上,果真微風(fēng)徐徐,令人神清氣爽。
孟菱歌心中有事,待眾人落座后,便與蘇樂顏說了春紅的遭遇。
蘇樂顏一聽就明白孟菱歌的意思,搖頭道:“這墨美人我確實聽過,聽聞此藥只有一份解藥,就在藍(lán)羽國皇室。綠水要為此毒研制解藥,希望渺茫。”
若是平時,她倒也可以出一份力。
可現(xiàn)在……
蘇樂顏的手不經(jīng)意撫向腹部,她如今又有了身孕,還是少碰制毒解毒之物。
孟菱歌一聽,心又沉了幾分。
低頭間正好看到蘇樂顏的動作,她臉色溫和道:“你又有身孕了?怎么不早點告訴本宮這個好消息?”
蘇樂顏笑道:“前幾天才確定,想著今兒肯定要見面,就沒有提前叨擾娘娘了。”
兩人既是妯娌,又是姐妹,孟菱歌是真心為蘇樂顏感到高興。
當(dāng)下便道:“宮中還有一批上好的燕窩與花膠,等會兒本宮派人取來,你帶回去補一補。”
成親幾年,蘇樂顏卻一年比一年消瘦,要不是孟菱歌派人在忠親王府查過,她都要以為是溫可昊薄待了蘇樂顏。
孟菱歌說完,蘇樂顏與溫可昊正要謝恩,陳太妃卻搶先道:“皇后娘娘還是留給自己補補吧,我這兒媳不用補,也能生養(yǎng)。您吶,比她更需要。”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連兩個幼小的孩子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停止玩鬧,不敢出聲。
蘇樂顏與溫可昊震驚地看向陳太妃,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妃能說出這般冒犯之語。
孟菱歌眉心一跳,正要開口,卻聽一道威嚴(yán)憤怒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皇后賞賜的東西,豈是什么人都能拒絕的?陳太妃以下犯上,藐視皇恩,還言語冒犯皇后。錢嬤嬤,你說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理?”
太后在錢嬤嬤等人的攙扶下走到?jīng)鐾ど希瑲鈶嵦钼叩乜粗愄?/p>
現(xiàn)下天已半黑,皇宮的琉璃燈掛滿涼亭四周,但從岸邊到?jīng)鐾さ拈L廊僅零星掛了幾盞燈籠。
這就導(dǎo)致側(cè)坐與背對著長廊的孟菱歌等人一時未發(fā)覺太后的到來,陳太妃的座位正對著長廊,只有她第一時間看到了太后。
而她剛剛那句冒犯之詞,正是說給太后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