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安娜。”

這一聲似乎是把她突然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一般。

“有心事？”

鄭直蹲在地上，打開了冰箱，試圖從里面尋找到一些能吃的東西。

“沒......”安娜將一縷頭發繞在自己的指節上，用力地拽著一小撮頭發，“沒什么。”

鄭直翻了半天，叼了兩片面包，拿出了一小盒黃油和一盒昨天買的魚子醬。

“聽你說，”他瞥見了安娜手里的相框，“你媽媽在精神病院？”

他嘴里叼著面包，拿著魚子醬和黃油來到了客廳，放在了老舊的木質茶幾上。

安娜坐在沙發上，雙腿蜷縮，把頭埋在了膝蓋里。

“對，”她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后就沒說什么。

鄭直沒有繼續說什么，他自己還落一個欠債失蹤的爸，欠款200多萬的家呢，還輪不到他來可憐別人。

坐在地毯上，鄭直擰開了魚子醬的罐子，舀了一勺均勻地鋪在了面包上，隨后又涂抹了一層黃油——據說這是俄羅斯人的標準吃法。

“我草！”

一口下去，鄭直不禁皺了皺眉頭。

“怎么這么咸？我買到假貨了？”

黃油加上魚子醬的咸味和腥味充斥著鄭直的口腔，他不禁拿起魚子醬看了看，自己是不是買到過期的假貨了。

“錯了，”安娜抬起頭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不是這么吃的。”

說罷，她深吸了一口氣，跳下沙發，一雙大白腿在暖黃色的吊燈下散發著玉一般的光澤。

“你要配點其他的東西吃才可以，”她走到廚房，拿了一罐腌制的酸黃瓜出來，“吃的時候配上酸黃瓜才可以。”

鄭直接過罐子道了聲謝，就著酸黃瓜一口一口地吃起了晚飯。

酸味恰好中和了咸味，味道吃起來確實不錯。

“可惜家里沒有伏特加，”安娜略帶遺憾地說，“那樣才是完整的一餐。”

“確實，”今天對于鄭直來說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只是他誰也不能說，“應該喝點酒慶祝一下。”

“這得你自己去買了，”安娜笑著說道，“我自己不喝酒，我也沒到喝酒的年紀。”

“說實在的，”鄭直已經在制作第二個三明治，“我以為你們俄羅斯人都喜歡喝伏特加。”

“差不多，”安娜把相框放回老式的大屁股電視旁邊，坐在了沙發上，“但是我從來不喝酒，喝酒會讓我對身體失去控制。”

“沒吃飽，”吃完了三個魚子醬三明治之后，鄭直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算了，明天去吃個火鍋——”

“你想不想吃點正宗的天朝菜，”他扭頭看著背挺的筆直的安娜，“辣的那種。”

“正宗的天朝菜很貴吧，”安娜誠實地搖了搖頭，“我沒錢。”

深夜，食欲一旦上來了，就如身體里的蟲子一般，撓的鄭直渾身癢癢的。

“我請客，”他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菜。”

剛剛撈了接近4000萬盧布的鄭老爺財大氣粗，不在乎這些小錢。

“我......”

在室友做飯的時候嘗一口沒什么，但是當面對一個同齡異性的邀請的時候，過慣了清貧日子的少女下意識還是想要拒絕。

“你也不要覺得在占我的便宜，”鄭直叼著最后的半片酸黃瓜，“在天朝，一個人吃火鍋是一種很慘的行為，而我又真的很想吃，所以......”

“好吧，”安娜想了想，點了點頭，“我明天白天要排舞，你明天VK給我發消息。”

“行，”鄭直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給你發消息。”

回到了房間以后，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點。

“如果說我現在升級系統，”他喃喃自語道，“系統是怎么扣我的錢的？”

會消失嗎？還是會從腦海里跳出來一個渾身藍色、只穿了一條褲衩的大鼻子中東精靈在他眼前把錢抱走？

一邊想著，鄭直從行李箱里取出了100萬盧布，腦海中呼出了系統界面。

【每日情報系統：LV1】

【LV1每天可以獲取1條情報，今日已抽取】

【升級系統所需：100萬盧布】

“升級！”

鄭直手里捧著100萬盧布，意識點擊了一下系統界面的升級按鈕。

就在他眨眼的一瞬間，手里的錢直接消失不見，與此同時，系統界面也變成了:

【每日情報系統：升級中】

【升級所需23:59:59】

“得，”鄭直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明天升級完，估計得后天才有新情報了。”

第二天，鄭直得知了關于昨天柳布利諾槍戰的新聞。

“我去，”安娜震驚地刷著手機，“昨天柳布利諾大市場發生了槍戰！鄭你知道這件事嗎？”

“聽見了，”鄭直低頭喝了一口牛奶，“我昨天回來的時候聽到了很大的動靜，我還以為是什么地方爆炸了，趕緊跑回來了。”

“真嚇人，你看，”安娜把手機拿給鄭直看，“死了8個中亞的非法移民，還有3個特警也陣亡了。”

見過他的非法移民都死了？鄭直的心里一陣竊喜。

“那太好——令人難過了，”他差點說漏了嘴，“看來大市場那邊最近確實不是很安全，我得看看要不要再找個工作。”

“找什么工作呢？”安娜想了想，“你的俄語這么好，或許可以給有錢的小孩當家教，”

鄭直隨口應付了兩句，心思卻在想著怎么把剩下的這筆錢都換成天朝幣，寄回國內去趕緊把債還了。

但是，讓他感覺到惱火的是，似乎是因為吉爾吉斯斯坦的這個洗錢團伙的覆滅和特警的傷亡，導致莫斯科市長震怒，下令嚴查大市場。

導致從今天開始，柳布利諾所有違法的、違法但是沒人管的、不違法但是也不合法的業務全部暫停了，一瞬之間牛鬼蛇神全部都藏了起來，換匯自然也不例外。

“對了鄭，”安娜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你說的那個火鍋在哪里？”

“全部換掉！”

鄭直不假思索地說道。

“？”安娜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你在說什么？什么全部換掉？”

“哦哦哦，那個火鍋啊，”鄭直一拍腦袋，“在我們學校附近，我今天要去上課，答應我們系主任的。”

“莫大嗎？”安娜想了想，“我大概下午3點左右就能放學了，到時候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