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客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安娜愣住了。

“鄭直，你......”

她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好像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清楚。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頭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把桌子上的錢往鄭直旁邊推了推。

“如果這是代價的話，”她昂著頭輕聲說道，“恕我拒絕。”

然后鄭直就突然毫無防備地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哎呦！”

躲閃不及的安娜被鄭直正好彈中腦門。

“你有病！”她眼淚汪汪地小聲叫道，“你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

鄭直突然問了一句。

“你不是要以錢為由來要挾然后包養我嗎？”安娜愣住了，“難道不是？”

“我是覺得你很有利用價值，想跟你談個合作。”

鄭直搖了搖頭，他指了指安娜手機里的舞蹈博主。

“我在認真地想，既然你說當博主這么賺錢，”他上下打量著安娜，“你覺得你有機會嗎？”

安娜眨了眨大眼睛，突然一下子從沙發上爬起來，優雅地做了幾個芭蕾舞的高難度動作。

“我可以，我可以！”她剛剛淚眼婆娑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投資我吧！我接受投資！”

“但是我沒有試過拍攝，”她想了想，神情又有了一絲動搖，“萬一我的視頻沒有人看——”

她的話還沒說完，鄭直就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在還沒開始的時候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鄭直搖了搖頭，拿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幾，“快跟我呸三下。”

“讓你給學會了，”安娜嘟噥了一句，“但是我們要拍點什么呢？”

鄭直站起身四處轉了轉，看著周遭泛黑的木地板和破舊的墻紙，窗臺下則是裸露的鐵管扭曲澆筑成的暖氣管道。

破敗的家，鄭直下了定義。

他又看了看白到發光、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安娜，突然感到一陣反差和滑稽。

“就拍你自己吧，”他想了想，“拍你的每日生活。”

“啊？”安娜懵懂地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這么決定了！”

鄭直果斷地敲定了拍攝的內容，隨后飛速起草了一式兩份的合同，大體內容是鄭直會在初期給于安娜提供啟動資金、拍攝設備，并為安娜的拍攝策劃提供合理的資金以及其他方面的支持。

并在安娜每周都有至少1條視頻產出的情況下，給予安娜5萬盧布的基本薪資和10%的視頻收益。

安娜看完合同以后，想都不想就簽了，生怕鄭直反悔。

鄭直也是一樣。

“好了，”簽好合同以后，鄭直拍出10萬盧布在桌上，“先給你預支一個月的工資和啟動資金，努力給我加油干。”

“謝謝老板！”安娜一把撲上來抱住了鄭直，恨不得在他臉上親兩口“你好帥！”

......

“走吧！”鄭直指了指門外，“我們去買設備和電腦。”

兩天之后，一條視頻迅速席卷了b站、微博，成為了當天的站內熱門。

視頻中的女孩雖然看上去有些緊張、剪輯手法很爛、英語說得磕磕絆絆，

但是！

“up主這張臉一看我就知道有潛力，關注了！”

“老婆！老婆！”

“你們都起開，看我撩她，hi wifi~”

“小姐姐好好看啊啊啊啊啊，而且性格還這么可愛，上帝到底為她關上了哪一扇窗？”

“所以這些人都在說什么？”安娜蹲坐在電腦面前，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的海量彈幕。

“他們在說你長得好丑，家里是不是買不起wifi，”鄭直坐在她旁邊，煞有介事地當起了彈幕的翻譯，“能不能給他們看看腿之類的。”

“嘁”安娜朝鄭直比了個鬼臉，“我看得懂emoji，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罵我的樣子吧。”

“至于看看腿，”安娜翻了個白眼，“是不是你想看？”

“對，”鄭直臉不紅心不跳，“你怎么知道我想看？”

“那我給你看看。”

在冬天俄羅斯的暖氣熱得嚇人，況且今天安娜穿的是一件寬大的短袖，再配合短褲，視覺上就像沒穿褲子一樣。

她注意到了鄭直的目光，故意把短袖往上一層一層的拉上去，露出了一雙白玉一般的修長雙腿，晃得鄭直有些挪不開眼。

“好了！”只一瞬間，安娜就紅著臉把短袖放了下來，“可以了。”

“就這么一下夠誰看的？”鄭直不滿地發表了自己的態度，“我都還沒看清。”

“哎呀啰嗦，”安娜推了推鄭直，“你還是多看看粉絲和播放，多給你的可憐小員工一點獎金才是正經事。”

“我看看，”鄭直湊過去一看，“可以啊，第一天就已經9萬多粉絲了，這才第一條視頻而已。”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掙到幾十萬美金了！”

“唔，”鄭直想了想，“難，實在是難，B站在廣告計算分成這塊還是比不上油管，播放單價沒有那么多。”

聽到鄭直的回應，安娜的表情就垮了下去。

“但是雖然沒有幾十萬美金，”鄭直又趕緊補了一句，“一兩百萬盧布還是有的，如果你能做到頭部的話。”

“這樣吧，”為了充分發揮員工的積極性，鄭直不得不萬惡的畫一個大餅，“等到你全網破百萬粉絲的時候，我送你一個大禮。”

“哦？”安娜的耳朵動了動，“什么大禮？”

“先保密，”鄭直搖了搖頭，“但是肯定會讓你滿意。”

“神神秘秘的......”

鄭直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安娜，發現她正喜滋滋地看著她根本看不懂的彈幕，然后不停地刷新著粉絲的數量。

他不聲不響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把門鎖好：

“喂，科羅廖夫？”

“搞到了老板，”科羅廖夫在不喝酒的時候說話冷冰冰的像一塊石頭，“他同意從彈藥庫里合理報廢5把MP443，2把AK-74M，1把KS-23，還有各式彈藥，夠日常使用和維護了。”

“很好，”鄭直滿意地說道，“等明天開始我把你介紹給我們的司機，他最近幾天一直在負責采購，你就負責交貨和警戒就可以了。”

安排好了一切以后，鄭直突然想到，自己這周也得去上學了，于是又苦著一張臉穿起了棉褲和羽絨服，頂著外面的大雪去打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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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鄭直一邊上課，一邊陪著安娜拍視頻，一邊背地里做著煙草走私的勾當，如此平靜且平凡的生活就這么過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