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的喉嚨不自覺地滾了滾。

“你們......”他不動聲色地說道，“都知道這件事？”

“當然了，你掩蓋自己蹤跡的行為很幼稚也很稚嫩，”老者點了點頭，“也就是阿爾喬姆那個蠢貨，為了一點小錢，自己簡單地查了查就認為可以拿住你......嘖......還好他死的及時，不堪大用的東西。”

說道阿爾喬姆的時候，他不禁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鄭直抬頭看了看，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宴會廳的拍賣物上。

“但是你們依舊選擇縱容我搞事，”他看著老者的眼睛，“打算讓我做什么事？”

“對，我們選擇繼續觀察，順便幫你擦擦屁股，”老者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因為我們發現，你要做的事情，跟我們要你做的事情差不多，你甚至在幫我們省事。”

“不要再廢話了，”鄭直雙手抱臂，冷冷地說道，“到底讓我做什么？”

老者好整以暇地吸了一口雪茄，不急不慢的樣子像是抓住了老鼠的貓一般。

“年輕人就是心急，”他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哈薩克斯坦的阿克套港吧？”

鄭直對阿克套港可太熟了，上次他們在阿克套港幫助葉爾蘭擊敗了巴特爾，他現在的車和房子都是從巴特爾身上搞來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他說道，“然后呢？”

老者的眼里出現了一絲笑意。

“有一艘叫做‘Anbutane’的液化石油氣運輸船，下周會從阿斯特拉罕運滿一船石油天然氣到阿克套港，”他手上的雪茄指了指鄭直，“你需要在這個過程中把它炸掉，然后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好像他剛剛只是建議鄭直明天喝不含乳糖的牛奶，以免拉肚子一般。

鄭直噌的一聲站了起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你們他媽的瘋了！”他靠近老者，壓低了聲音，“讓我去當恐怖分子？！”

“沒人知道是你做的，”老者淡淡地說道，“你就不會成為恐怖分子。”

“你們這么有實力，”鄭直冷笑道，“你們為什么不能找真正的恐怖分子去做呢？”

“很多人不愿意接俄羅斯的單子，”老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而且我們找你自然有我們的理由。”

“我做不到這樣的事，”鄭直咬著牙，“換一件。”

“不要急，”老者把玩著手上的雪茄，“先聽聽我的條件？”

鄭直本來想一走了之，但是他頓了頓，還是繼續坐了下來，看看老者還能說出來什么話。

“我們要的是結果，”老者緩慢而又低沉地說道，“我們跟你本身沒有任何的矛盾和過節，甚至我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幫助你在俄羅斯獲得你想要的一切。”

他的身體前傾，湊過來注視著鄭直。

“你想要錢？”他指了指莫斯科市的市政建設局局長，“你可以隨意開一個品類的公司，拿到你想要的任何訂單，沒有人會為難你，你能在一年里掙到你想都不敢想的錢。”

剛剛鄭直座位右手邊的丹尼爾正笑著和身旁的人聊著天。

“還是你想要美女？”他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個陌生女性，“她是Avant Models的副總經理，你可以上網去搜，國際超模、選美冠軍她都可以直接送到你的床上。”

鄭直順著他的方向看去，一個留著利落短發、高顴骨的前衛女性正端著一杯紅酒看著臺上。

“你是個膽子極大的年輕人，”老者慢悠悠地說道，“只要再做過這一次，迎接你的就是無盡光明的未來。”

鄭直看著老者，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假如，我只是說假如，”他說道，“我還是說不呢？”

老者聽到這句話，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那假如，假如你說不，或者你干脆沒有完成，”他叼著雪茄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就會成為俄羅斯通緝的全球恐怖分子，所有的國家都會對你展開抓捕。”

“但是我什么都沒做！”

“去國際法庭說吧，”老者攤開雙手，笑著說道，“告訴他們你走私煙草、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蓄意謀殺的故事，告訴他們你不是恐怖分子。”

他拍了拍沉默不語的鄭直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像是教導孫子好好學習的和藹爺爺。

“年輕人，你才18歲，”他說道，“我像你年紀這么大的時候，我的腦子里只有訓練訓練還是訓練，想著為我的國家而奮斗，現在呢？”

“現在我的國家都沒了，”他的笑容緩緩收起，“但是生活還是得繼續，不是嗎？”

“我要見到你們的誠意，”鄭直把頭抬了起來，勉強笑道，“總歸是得給我點好處，讓我安心為你們賣命才行。”

此話一出，老者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已經妥協，他滿意地坐回了沙發上，思考了一番后把雪茄隨意地丟進雪茄桶里面。

“你會看到的，”他說道，“今天晚上。”

結束了拍賣會后，本來在莊園里面還有一場會后派對，本是拓展人脈、發展實力的好機會，但是鄭直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莊園，直接上了車。

老者站在窗邊，看著鄭直的大G遠去，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一個身影湊上前來。

“他怎么樣？”他看向老者，“您覺得這條線走的通嗎？”

“他是個聰明人，”老者看著窗外，“他應該會努力去做的，他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

“明白，”男人說道，“您的專機已經準備好了，等到事情一結束就隨時可以起飛。”

“希望那群美國佬說到做到......”

老者哼了一聲。

“沒辦法，如果不是弗拉基米爾......”

男人剛想附和一下，就被老者狠狠地瞪了一眼，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緊緊地把嘴閉上了。

“那小子問我們要好處呢，”老者淡淡地說道，“你不是最近新買了一輛車么，應該到貨了吧？去送給他。”

男人無奈地點了點頭，心里卻在滴血。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訂單，等了整整一年！自己還一次都沒坐過，現在居然要送人！

還不如讓他把自己家里的黃臉婆送給他呢！

沒關系，反正這小子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再把車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