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被謝爾蓋說的話逗笑了。

“第二個太陽？”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烏云。

今天的雨依舊沒有下下來，太陽被烏云遮的嚴嚴實實。海風更大了，吹得度假村里的椰子樹搖搖晃晃。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鞋盒大小的裝置，一個諾基亞手機被用電線綁在一個二手摩托車電瓶上面，電瓶的正極接著一段剪下來的吹風機發熱絲。

‘撕拉’一聲，謝爾蓋用膠布封死了接線口，在上面纏上了一圈沾滿了汽油的布條。

“老板你就看好吧，”謝爾蓋用牙齒咬斷膠布，含糊不清地說道，“要是真的能成功，整個阿克套市都能看到。”

鄭直看著謝爾蓋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由得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他對著謝爾蓋用了一次定向深度情報，得到了跟科羅廖夫差不多的答案，知道他信得過。

這次行動他并沒有告訴葉爾蘭，包括抵達哈薩克斯坦這件事。

不是他信不過葉爾蘭本人，而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謝爾蓋把爆破物放在地上，然后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都離得遠一點。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諾基亞上的電話。

手機屏幕上“撥號中”的圖標正在轉動，鄭直也屏住了呼吸。

幾秒后，放在地上的那臺破舊諾基亞突然震動了一下，隨即是一聲輕微的“咔噠”。

電路接通了。

發熱絲瞬間變紅，如同蚯蚓般在空氣中扭動。貼在電熱絲上的布條已被事先浸過汽油，只一秒就開始焦黃，冒起一股嗆人的白煙。

旁邊一個拿著滅火器的士兵迅速上前，閥門一擰，撲滅了火焰。

引爆器成功運轉，鄭直的臉上不由得出現了笑容。

“OK，”謝爾蓋在一旁記錄了一下，“延遲5秒鐘點燃，測試成功。”

他朝旁邊一個士兵交代了幾句，讓他再去重新買一套相同的器材回來。

自己則是打開了電腦，仔細地查看起來了電腦里的船體結構圖和航行信息。

鄭直待著無聊，則是從一旁的旅行包中抽出一把手槍，開始了仔細的拆卸和包養。

科羅廖夫也是沉默著拿出了一把步槍。

過了一會兒，士兵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

謝爾蓋把需要準備的東西都擺在了桌子上，引爆器，用來給引爆器打電話的手機、一把液壓鉗和一把手鋸。

“剩下的東西買來了嗎？”他扭頭看向身邊一個士兵，“還有工作服、快艇。”

“買到了！”士兵下意識地敬了個禮，“貨車在門口，快艇已經租好！就停靠在港口的第65號碼頭！”

“貨車可不好租，”他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本來租車的地方就少，最近還被租出去了好幾輛。”

“運行狀況怎么樣？”謝爾蓋問的很細，“油加滿了嗎？能支持我們橫穿里海，從阿克套到拉甘嗎？”

“油加滿了，”士兵有些猶豫，“至于是否能橫穿.......”

“那就去問！查快艇的型號！”謝爾蓋飛起一腳，罵道，“如果不夠就帶一桶備用的油，你是希望我們一船人停在里海中央然后游回去嗎？”

士兵被謝爾蓋踹到屁股上，也不生氣，站起身敬了個禮，就跑出了門。

謝爾蓋把角落里的袋子拿了出來，打開一看，是各式各樣的槍械和繩索、用來爬船的鋼構等工具：“其他人都過來，再保養一遍槍械，檢查一遍，明天晚上我們正式出發！”

......

不知是天公作不作美，第二天下午，傾盆的暴雨從天上倒灌了下來，沖刷著整個阿克套市。

港口的集裝箱在雨幕中隱約可見，鐵銹的邊緣滴落著泥漿與海鹽混合的雨水。

雨點敲打在碼頭倉庫的鐵皮屋頂上。

像密密麻麻的槍聲一樣。

鄭直站在別墅陽臺的遮雨棚下，望著遠處港區灰蒙蒙的一片。他點燃一支煙，平靜地看著雨簾中偶爾駛過的拖車和吊機的影子。

科羅廖夫在旁邊的陽臺上，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謝爾蓋等人已經換上了港口最常見的卸貨工人的服裝。

鼓鼓囊囊的衣服下是輕便的戰術背心，手槍被寬大的工作服蓋住，手里的防水提包裝著管鉗、圓鋸等需要用到的工具，還有長短不一的各式槍械。

“好，車在門口”謝爾蓋看著電腦上的航線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準備出發。”

“加油，”鄭直轉過身來，給謝爾蓋點了根煙，“完成任務給你轉正。”

謝爾蓋突然愣了一下，叼著煙笑了。

“那我可要加薪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走了，老板。”

謝爾蓋帶著人魚貫而出，鉆進了一輛提前租好的貨車里，緩緩往港口的方向駛去。

雨下的大到幾乎路面上都看不清，本來就不大的小城現在看上去更為冷清，路面上一輛車都沒有。

由于下暴雨的緣故，車子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花了約一個小時，謝爾蓋等人到達了空蕩蕩的港口，輕車熟路地走到了65號碼頭，登上了快艇。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配合著傾盆的暴雨，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同時還戳瞎了自己的雙眼。

兩輛貨車分別從港口的酒店后門悄悄地開了出來，在夜色的降臨下朝著Rixos度假村駛去。

度假村的別墅內，鄭直接到了來自度假村管家的電話。

“喂您好，”鄭直正隨手撥弄著手上的子彈，“有什么事情嗎？”

“抱歉先生，”電話里管家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有禮貌，“我們這邊的電路因為暴雨的原因可能要檢修一段時間，預計今天晚上10點后會斷電2個小時的時間。”

鄭直的肩膀和耳朵夾著電話，手里把子彈一顆顆地上進手槍的彈夾內。

“哦，沒關系，”他說道，“那我們的晚餐可不可以快點送？”

“沒問題的先生，”管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照舊嗎？”

“嗯.......給我們上2份戰斧牛排吧，”鄭直把彈夾裝進手槍內，隨口說道，“都要5分熟的。”

“嗯，好的，”管家說完就掛了電話，“那我們現在就為您準備。”

“這管家掛電話掛的好快......”

鄭直嘀咕了兩聲，突然感覺到有些胸悶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