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煜撫著沈清棠的后背,低聲誘哄:“好,孤以后不提了,棠棠也別哭了,好不好?”
沈清棠的情緒突然被打斷,原本也有些哭不出來了,只能用含著淚的眼睛瞪他,“你先放開我!”
蕭承煜充耳不聞,接著道:“今晚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定然驚動了父皇和母后,說不定,這會兒宴會上的賓客都已經(jīng)知道了。”
“棠棠如果不哭,孤就送你回坤寧宮,然后返回宴會,處理陸容與受傷的后續(xù)事宜。”
他貼近沈清棠耳廓,低聲道:“還是說,棠棠想讓孤留下來慢慢哄你?”
“孤倒是不急,愿意哄棠棠一整晚……”
沈清棠沾著淚的睫羽顫了顫……
不行,不能讓別人知道,今晚都發(fā)生了什么!
她用手背抹了抹僅剩不多的眼淚,聲音還帶著幾分抽噎:“你,你快回宴會去……”
蕭承煜反而將她往懷里抱緊了些,目光幽深地看著她,“棠棠,別再想著陸容與,你只能是孤的太子妃。”
“明日,孤就派人去陸府提退婚,然后告訴父皇和母后,定你為太子妃。”
沈清棠立即拒絕,“不行!”
蕭承煜瞇了瞇眼睛,“嗯?”
沈清棠垂下頭,指尖用力掐入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和蕭承煜已經(jīng)離開太久,再耽擱下去,若是被人知道他們獨處一室做了什么,一切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也不知道陸容與的傷勢如何,她實在不想繼續(xù)和他在這里糾纏。
得先穩(wěn)住蕭承煜,再想辦法……
沈清棠深吸口氣,語氣緩和了幾分:“今晚發(fā)生這么多事情,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仔細(xì)想一想……”
蕭承煜撫摸著她順滑的長發(fā),“好,孤可以給棠棠時間,考慮什么時候做孤的太子妃,但退婚的事情不能等了。”
原本他也不是那么著急,畢竟棠棠才剛及笄,對男女之事還沒有開竅,和陸容與的婚期也還有整整兩年,足夠他慢慢把人哄到手。
而且,現(xiàn)在還沒有國師的消息。
他也希望棠棠能名正言順的做他的太子妃,“鳳命”之說不僅能逼陸府主動退婚,還能為棠棠將來母儀天下、受百姓敬仰而鋪路。
但他沒有想到,棠棠竟然對陸容與這么上心。
得知她計劃著要和陸容與一起離京,滿懷期待的想要嫁給陸容與,他哪里還忍得下去?
沈清棠心頭一緊,抬起頭,蹙眉看著蕭承煜,很快找了個合適的理由:“容與哥哥剛為了救我受傷,我立馬就退婚,這事兒傳出去,讓別人怎么想?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我無情無義……”
蕭承煜不以為意:“有孤在,誰敢亂說?”
話雖如此,但看著沈清棠哭得紅腫的眼睛,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罷了,此事明天再說,孤先送你回坤寧宮休息。”
沈清棠連忙搖頭,他們已經(jīng)耽擱了這么久,如果蕭承煜送她回坤寧宮,一來一回不知道還要耗費多少時間。
而且,她還擔(dān)心陸容與的傷勢。
蕭承煜一走,她就立即返回去找陸容與,今晚一起出宮!
她努力放緩聲音,“我可以自己回坤寧宮,你快去忙吧。”
蕭承煜目光落在她紅腫的唇和微微敞開的衣襟,眼神又暗了幾分。
“棠棠這副樣子,可不能讓外人看見。你乖乖留在這里,孤忙完了回來接你。”
沈清棠垂下目光,抿著唇點了點頭。
“乖,孤很快回來。”蕭承煜不容拒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終于將她放回軟榻,起身向外走去。
看著蕭承煜關(guān)上門離開,沈清棠也立即從軟榻上起身。
雙腿落地時還有些發(fā)軟,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她羞憤地咬住唇瓣,快速整理好衣裳和發(fā)髻。
然后走向門口,打算返回之前的偏殿找陸容與。
誰知一開門,門口竟然守著兩名侍衛(wèi)!
侍衛(wèi)見到沈清棠,連忙低下頭,恭聲道:“沈小姐,太子殿下吩咐過,讓您留在這里好好休息,不許任何人打擾。”
沈清棠蹙眉,“你們讓開,我要出去。”
侍衛(wèi)立即躬身:“抱歉沈小姐,殿下說了,您現(xiàn)在不宜出門。”
沈清棠沒想到,蕭承煜這么快就開始限制她的自由了!
她緩了口氣,語氣盡量自然:“我身子不適,要回坤寧宮,你們讓路就是,太子殿下不會怪你們的。”
*
宴席這邊,帝后已經(jīng)得到了嘉儀公主試圖謀殺沈清棠,卻意外刺傷陸容與的消息。
皇后沒有心情繼續(xù)壽宴,提早結(jié)束了宴會,讓朝臣攜家眷出宮了。
金簪上有毒,陸容與至今昏迷不醒。陸尚書和陸夫人暫時還留在宮里,守在陸容與身邊。
盛德帝和皇后則留在承慶殿,面色凝重地等候太醫(yī)回話。
看到蕭承煜回來,皇后連忙低聲詢問:“太子,你剛才去哪里了?棠棠呢?”
蕭承煜語氣如常:“棠棠今晚被嚇壞了,臉色發(fā)白,兒臣先送她回坤寧宮歇著了。”
皇后點點頭,嘆道:“真沒想到,嘉儀竟然會對棠棠下殺手,她是瘋了不成?”
說話間,她注意到蕭承煜側(cè)臉有些紅,又問了一句:“太子的臉怎么紅了一塊?”
蕭承煜頓了頓,若無其事道:“被團團撓了一下,不礙事。”
皇后點點頭,也沒放在心上,畢竟普天之下,也沒什么人敢對太子動手。
蕭承煜目光淡淡掃過盛德帝,緩聲道:“嘉儀本應(yīng)禁足,是誰放她出來赴宴?又是誰給了她淬毒的簪子?這背后的關(guān)節(jié),得一一查明。”
盛德帝咳了一聲,沉聲道:“是薛貴妃跟朕求情,說淑妃的錯與嘉儀無關(guān),何況她很快要遠(yuǎn)嫁漠北,不如讓她參加這場宮宴,也算留個體面,免得朝臣胡亂猜測。”
他頓了頓,補充道,“薛貴妃仍在凝翠宮禁足,又與陸府無冤無仇,此事應(yīng)該與她無關(guān)。”
“父皇說的有理。但有沒有關(guān)系,兒臣會命人仔細(xì)徹查,絕不遺漏半分。”蕭承煜語氣堅定,沒有半分含糊。
這時,宮人進(jìn)來稟報,說太醫(yī)過來了,在殿外等候。
皇后正擔(dān)心陸容與的傷勢,連忙讓太醫(yī)進(jìn)殿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