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也是個問題。
這幾天全靠在河里摸魚,然后用簡易的煙熏法處理,魚倒是很多,就是味道不怎么樣。
吃的嘴里都快淡出鳥了。
討論再次陷入僵局。黑瞎子摸著下巴,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后落在了一直很安靜的白蛇身上。
“你是白家人,水下功夫是祖?zhèn)鞯模餁饽鼙锒嗑茫俊焙谙棺訂枴?/p>
白蛇愣了一下,隨后試探的說道:“五分鐘應(yīng)該沒問題。”
黑瞎子的臉上露出算計的笑容:“那就有戲了。”
黑瞎子隨即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依靠劉喪的耳朵,精準預(yù)測下一次下雨的時間。
到時候由水性最好的白蛇,順著喊泉的水路潛游進去,制造動靜,把焦老板的人引出來。
焦老板的人要出來,必然要穿防護服。
而他們,就埋伏在出口附近,趁機搶奪防護服!
解雨臣微微皺眉:“按照之前的經(jīng)驗,我們的計劃一旦在雷聲響起時被執(zhí)行,就會被焦老板預(yù)知。”
“所以關(guān)鍵就在劉喪這兒了!”黑瞎子看向劉喪:“你必須卡在那個最完美的時間點。聽出雨馬上就要下了,但又絕對還沒有開始打雷的時間。這決定了我們是能搶到裝備逃出生天,還是被人家堵在門口包了餃子。”
劉喪聽完,沉默了很久,久到眾人都以為他是不是被毒氣毒啞巴了。
然后,他抬起頭,臉上是極其無語和蛋疼的表情,吐槽道:“你當我是天氣預(yù)報嗎?還是帶精確到秒的那種?你怎么不干脆找個類風(fēng)濕患者,問他關(guān)節(jié)疼不疼來預(yù)測下雨呢?”
安全屋里頓時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寂靜。
吳邪嘴角抽了抽,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
劉喪的吐槽歸吐槽,但在黑瞎子干不了就把你扔出去的“溫和”勸說下,以及眾人充滿“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他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堪比人體氣象衛(wèi)星的艱巨任務(wù)。
計劃就此敲定。
人員分配成了下一個問題。
四套防護服,給誰穿?
最終,四套防護服分配給了,水性最好,需要執(zhí)行引誘任務(wù)的白蛇一套。
身手敏捷,負責(zé)突擊和策應(yīng)的汪燦一套。
統(tǒng)籌全局,戰(zhàn)斗力不俗的解雨臣一套。
以及,作為終極武力保障和關(guān)鍵時刻的定海神針,張起靈一套。
黑瞎子自己,則準備再次穿上他們之前自制的“野人服”。
這玩意兒雖然防護效果堪憂,但好歹能提供一些基礎(chǔ)的物理隔絕和偽裝。
“至于你倆,”黑瞎子看向吳邪和劉喪,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委屈一下,進麻袋里待著吧。”
吳邪和劉喪的臉瞬間黑了。
“我沒這個必要吧?”吳邪試圖掙扎。
他一定要去嗎?
“非常有必要。”黑瞎子語氣不容置疑:“你得負責(zé)用敲敲話和小哥保持聯(lián)系,傳遞信息。劉喪負責(zé)精準捕捉雨聲和可能出現(xiàn)的雷聲,通知我們撤退,這可是關(guān)鍵技術(shù)崗位,懂嗎?”
劉喪:“……”
這年頭技術(shù)崗不好干啊。
留守人員則是許思儀,張海鹽,黎簇和坎肩。
張海鹽胳膊還吊著,戰(zhàn)斗力大打折扣。
黎簇和坎肩傷勢未愈,需要休養(yǎng)。
許思儀則屬于重點保護對象。
出發(fā)前,眾人進行最后的裝備檢查。
許思儀看著汪燦沉默地拉上防護服的拉鏈,戴上防毒面具,將那副她不久前才親吻過的面容徹底遮掩起來,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下意識地往前蹭了一步,手指蜷縮著,想說什么,卻又礙于黎簇和其他人在場,只能把話硬生生咽回去。
汪燦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戴好面具后,轉(zhuǎn)頭看向她的方向。
隔著目鏡,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微微停頓的動作,似乎是一種無言的安撫。
就在這時,黑瞎子湊了過來,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汪燦,聲音透過簡陋的野人頭套悶悶地傳出來,帶著明顯的戲謔:“喲,這就開始難分難離了?”
許思儀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又羞又惱地瞪了黑瞎子一眼:“你閉嘴!再胡說,我就造你黃謠,說你跟焦老板相愛相殺,一胎八寶,黑瞎子帶球跑,焦老板拿命追。”
黑瞎子看著許思儀腦袋問號,其他人則是笑得肩膀直抖。
黎簇在一旁,光頭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光,他看看許思儀,又看看全副武裝的汪燦,眉頭微微蹙起,但卻沒有沒說話。
張起靈已經(jīng)準備就緒,他穿著防護服,身姿依舊挺拔,安靜地站在入口處,看了一眼黑瞎子,示意可以出發(fā)了。
“行了,廢話不多說,按計劃行動!”解雨臣最后確認了一遍流程:“我們先行出發(fā),到預(yù)定安全屋進行下一步準備。瞎子,小哥,吳邪和劉喪就交給你們了。留守的,保持警惕,等我們信號。”
隨著解雨臣一聲令下,吳邪和劉喪被塞進了滿是泥的麻袋里出發(fā)了。
黑瞎子和張起靈一人扛起一個,像扛著兩袋即將被處理掉的發(fā)芽土豆,往肩膀上一扔,頭也不回的走了。
黑瞎子那身毛茸茸的野人服,配上他扛麻袋的姿態(tài),怎么看怎么像某種原始部落正在進行某種不可告人的交易。
安全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坎肩很自覺地走到入口附近放哨,雖然這地下安全屋相對隱蔽,但小心總無大錯。
張海鹽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擺弄著之前撿來的獸皮,試圖給自己做個更舒服的固定支架,嘴里還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似乎對眼前的處境并不太擔心。
而黎簇,則慢慢走到許思儀身邊,挨著她坐了下來。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沉默地坐著。
但這種沉默,比任何質(zhì)問都讓許思儀感到壓力山大。
許思儀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身下的石板,腦子緊張到一片空白。
罪惡感更是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越收越緊。
幾乎勒得她無法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黎簇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啞,聽不出什么情緒:“思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