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岳聞言,略顯詫異。
顯然。
他未料到源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難道自己的教育方式有誤?
作為宇智波的一員,盡早見識戰(zhàn)爭,難道不是必要的歷練?
然而。
盡管心中存疑,但既然已做決斷,他便不愿再猶豫。
在富岳看來——
每個萬花筒,都是族中真正的天驕。
成就,絕非偶然。
思及此,他微微頷首。
"理應如此。"
"您既是鼬的導師,教導之事自然全憑您做主。"
"那么,鼬就托付給源君了。"
富岳離去了。
身為族長,事務纏身。
不過。
他并未帶走鼬,而是將其留在此處。
"老師!"宇智波鼬恭敬行禮。
宇智波源點頭示意,只覺太陽穴隱隱作痛。
面對這個特殊的學生,他一時竟不知從何教起。
富岳倒是瀟灑離去,難題卻拋給了自己這個閑人。
明明,只想當條咸魚!
無奈。
為了日后長久的清閑,眼下只得稍費心神。
思忖片刻,他慵懶開口。
"時辰不早,該用膳了。"
"隨我來。"
伸著懶腰起身,宇智波源率先邁出院門。
宇智波鼬面露詫異。
顯然。
他未曾料到,這位新拜的師長竟如此散漫。
師尊,不該是威嚴的嗎?
然而。
既已行拜師禮,雖心有困惑,尊師重道之理猶存。
小跑著跟上宇智波源,二人穿過宇智波族地,來到木葉繁華的商街。
"那是...宇智波?"
"快避開,莫要沖撞。"
"正是。"
"......"
兩人穿過街道,木葉村民的神情驟然劇變。
他們的面龐失去血色,眸底溢滿驚懼。
宇智波鼬緊抿著嘴唇。
悲戚在他眼中流轉,他不明白眾人為何如此——難道僅因姓氏是宇智波?
可他們明明......
從未做錯過任何事!
自出生起,他便極少踏出族地,那些刀子般的目光總扎得他生疼。
因此,
幼年的他寧愿蜷縮在族地的陰影里。若非宇智波源,入學前他絕不會邁出那一步。
族地之外,于鼬而言不啻煉獄。
"老師,為何非要出來?"鼬攥緊了衣角。
皮膚似有蟻爬,
四周平民的視線正將他凌遲。
宇智波源卻斜睨他一眼:"餓死鬼投胎嗎?當然是填肚子!"
"可是——"鼬的舌尖抵住牙齒。
族內(nèi)明明有飯館,
何苦來受這剜心蝕骨的注視?
但話音未落,
就被源截斷在風里。
"聒噪。"
"吃碗面哪來這么多廢話?跟著。"
" ** 老子來了也得先扒飯!"
說罷,
他甩著袖子大步流星。
宇智波鼬盯著青石板縫隙,
終是沉默地追了上去,直到一樂拉面的布簾撞入眼簾。
"喲,源小哥!"
"還帶著個小不點,今兒吃點兒啥?"
手打大叔的皺紋里漾著暖意。
宇智波源微微一笑,朝手打大叔揮了揮手:"老規(guī)矩。"
"鼬,想吃什么?"
宇智波鼬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從未與族外之人接觸過,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抱歉手打大叔,"宇智波源見狀笑著解釋,"這孩子第一次出門,有點害羞。給他來碗醬骨拉面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手打大叔會意地點點頭,轉身開始準備拉面。
沒過多久,菖蒲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源!"她重重拍了下宇智波源的肩膀,"你自己蹭吃蹭喝就算了,現(xiàn)在還帶個小跟班?我家要被你吃垮了!"
宇智波源不慌不忙地吃著面,聳了聳肩:"菖蒲,注意你的態(tài)度。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新晉特別上忍,在戰(zhàn)場上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宇智波源大人。"
"我現(xiàn)在接一個任務至少六十萬兩。"他得意地補充道,"所以,你應該好好巴結我才對。"
菖蒲雙手抱胸,一臉不屑:"哦?上忍大人?"她伸出手,"那先把欠的錢結清?"
宇智波源頓時語塞。
大約兩百萬兩白銀。
然而眼下戰(zhàn)事吃緊,村子暫時無法發(fā)放任務酬金。
身為宇智波一族長老兼警務部隊長的他,剛剛履職不久,距離領薪日還很遙遠。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目前沒有。"他悶聲道,"任務酬金要等戰(zhàn)爭結束后才能領取。"
菖蒲聞言捧腹大笑,用力拍著他的肩膀揶揄道:"所以這位上忍大人,現(xiàn)在還是個窮光蛋咯?"
"住口!"宇智波源勃然大怒。
要知道他可是坐擁億萬資產(chǎn),光是宇智波族產(chǎn)的年分紅就高達上億兩。如今竟被菖蒲這般嘲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兩人當即嬉鬧起來,但結局依舊如常——他從未贏過。
這時手打大叔笑著說道:"小源當上上忍了?真是天大的喜事!明天面館歇業(yè),中午來家里吃飯,大叔給你做桌好菜!"
這位拉面店主深知宇智波源的身世——自幼父母雙亡,與族人也相處不睦。在他心里,這個看著長大的孩子就像半個兒子。如今孩子晉升上忍,怎能不慶祝?
宇智波源沉默片刻,心頭涌起陣陣暖意。
風間、綾,還有現(xiàn)在的富岳等人。
與他們的往來,總帶著幾分算計。
只有手打和他的女兒。
在這冷漠的木葉村里,除了止水,大概就剩這對父女真心待他,不求任何回報。
想到這里,他深深吸了口氣。
"好,就這么定了!"
"明天我可要好好嘗嘗手打大叔的手藝!"
"我會帶酒來的!"
宇智波鼬的腦海一片空白。
望著宇智波源與菖蒲父女談笑風生,他感到難以置信。
這怎么可能?
盡管年紀尚小,
但作為族長之子,他深知宇智波一族在村中的艱難處境。
宇智波的名聲,糟糕透頂!
除了警務部的成員,其他族人幾乎足不出戶,更別說與村民交往。
可源呢?
為何他能與村民相處得如此融洽?
眼前這一幕,
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年幼的鼬,實在難以理解。
"手打大叔,來四份特制醬骨拉面。"
就在這時,
波風水門帶著三名 ** 推門而入,徑直坐在源和鼬的身旁。
他笑容燦爛,令人如沐春風。
隨著他們的加入,長凳頓時顯得擁擠。
"喲,水門!"手打大叔樂呵呵地應道:"馬上就好。"
菖蒲見狀連忙上前招呼。
然而,
當她瞥見宇智波源時,眉頭不自覺地跳了一下。
"源,沒看見來客人了嗎?"
“快吃,吃完來搭把手!”
宇智波源嘆了口氣,還是迅速扒完飯,起身鉆進了廚房。
手打忙著抻面,菖蒲在前廳招呼客人,源則蹲在角落切配菜。
順手抄起一筐蒜,咣當扔到鼬跟前。
“剝。”
鼬眼皮跳了跳,默默放下碗開始干活。
這場景讓波風水門和三個學生愣在當場——兩個宇智波族人居然在拉面店打下手?
尤其是鼬。
作為美琴好友辛久奈的丈夫,水門自然認得這位宇智波大少爺。
“那位是……”水門忍不住低聲問。
“我?guī)煾福钪遣ㄔ础!摈^也不抬,“族里唯一開萬花筒的長輩,父親今早讓我拜的師。”
水門若有所思。
身為火影嫡系,他比常人更清楚這位突然冒出的宇智波強者。讓族長之子拜師合情合理,只是沒想到……
這家伙居然和手打家熟到能穿一條圍裙?
“水門老師!”帶土突然插嘴,“那家伙和我同屆,B班的吊車尾,誰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
他攥緊拳頭,寫輪眼里燃著不服輸?shù)幕鹈纭?/p>
“等著瞧,我遲早也會開萬花筒!”
他雖是A班墊底,可終究是A班的人。
而宇智波源?
這個B班的末位生,竟突然覺醒萬花筒,一躍成為宇智波一族的天才。
這讓他怎能甘心?
旗木卡卡西聽到后,也插話道:“前些天我在這兒吃飯時遇見過他,據(jù)說七八年前他就常來這家店。”
野原琳也加入了話題。
“關于源君,我倒知道一些。”
“我在B班有幾個朋友,他在學校時就挺有名。”
“不過不是因天賦出眾,而是和帶土一樣,成績總在班里倒數(shù)。”
“真正讓他出名的,是連宇智波族人都排斥他。”
“他,一直很孤獨。”
“帶土雖被族人輕視,但至少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可源在族內(nèi)卻是直接被欺凌。”
“很多人都見過,常有宇智波族人找他麻煩。”
“……”
眾人陷入沉默。
沒人料到,宇智波源的童年竟如此悲慘。
年幼的鼬也露出震驚之色。
他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fā)生在宇智波一族。
從前他就疑惑——
為何同為宇智波,自己卻從未聽過源的名字。
即便如今源覺醒萬花筒,成為族中頂尖天才,依舊無人提及。
對將榮耀視作生命的宇智波而言,這簡直難以想象。
現(xiàn)在,他明白了。
經(jīng)歷過那樣的屈辱,源怎么可能對家族有感情?
其他族人見他崛起,心里想必也五味雜陳。
這一刻,鼬似乎更懂這位老師了。
正說著,菖蒲走了過來。
女孩子嘛,天生愛聊這些。
看到大家談起源,此時不太忙的她立刻加入了話題。
“你們還是不夠了解源。”
“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源的父母去世后,撫恤金被人私吞,族里也對他不聞不問,完全放任他自生自滅。”
“大概七八年前吧,你們可能很難想象……”
“那時候的源才四歲多,為了活下去,他直接跑來找我爸爸商量,說想每天來我家吃飯,希望爸爸能算便宜點。”
“當他講出自己的遭遇——父母雙亡、族人不管后,我爸爸心軟了。”
“你們知道的,我們早上不做生意。”
“從那以后,源不僅午飯和晚飯在我家吃,連早飯爸爸也讓他在家里解決。”
“至于飯錢,源的父母給他留了一點。”
“考慮到源的自尊心,如果他付錢,爸爸會收下;但如果他沒給,爸爸也不會主動要。”
“所以,源就像我爸爸的半個兒子。”
“另外,源以前也一直在店里幫忙,只是因為他要上學,只能在開店前做些準備工作,所以你們看不到。”
“……”
菖蒲小嘴不停。
她性格開朗樂觀,加上源的過去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想到源小時候的遭遇,知道他幾乎沒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