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反駁,卻無言以對。
沉默良久。
最終苦笑著搖頭。
"那個...源君。"
"我依然無法完全信任你。今日所言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時間消化。"
"但對你個人,我可以給出承諾。"
"只要不背棄木葉,我們仍是友人。"
" ** 爭與我無關。"
宇智波源頷首示意。
這就夠了。
他本就不奢望波風水門會協助對抗猿飛日斬。
那太過天真。
無論如何,對方終究是其師祖。
能保持中立已是最大善意。
正如自來也——
即便知曉木葉陰暗面,也無法對猿飛日斬兵刃相向,最終選擇游歷忍界,非必要絕不回村。
眼不見為凈。
思及此處,他忽然出聲:
"水門大哥。"
"我由衷敬佩你的品格。以私人立場,必須提醒你:"
"若競選火影,要么主動棄權,要么甘當傀儡。切莫試圖有所作為,更別妄想奪權。"
"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你的致命軟肋正是漩渦辛久奈。"
"作為九尾人柱力,分娩時最為脆弱。"
"當猿飛日斬發現你不受控制,那便是鏟除你的最佳時機。"
"甚至無需親自動手,只需向敵對勢力泄露人柱力的分娩時間與地點。"
"以你性情,若失辛久奈,斷不會獨活。"
"而你一旦身亡,猿飛日斬自然能以'暫代'之名重掌火影之位。"
"至于'暫代'二字——"
"暫代一月是暫代,暫代終生亦是暫代。"
"明白嗎?"
"別高估自身分量,多為妻兒考慮。"
(
**
波風水門靜默無言。
宇智波源的誠懇,恰恰令他無從回應。
倘若對方開門見山拉攏,大談宇智波的困境,再以火影之位為餌索要利益,他大可嗤之以鼻。
可事實截然相反——
宇智波源未提半分要求。
不圖權柄,不謀私利,唯一所求不過是……
在宇智波與猿飛日斬的博弈中,
他波風水門能袖手旁觀。
僅此而已。
反倒是一聲聲“水門大哥”,一句句“為你考量”。
不討恩情,連體諒都不強求。
中立?他自認無足輕重。
縱有飛雷神之術加身,冠以“黃色閃光”之名,
卻從猿飛日斬口中聽聞了那雙萬花筒的恐怖——
無聲無息,無跡可循,
未及觸碰便令敵軀 ** 潰散。
世間豈有無解之術?
但他,確實無計可施。
如此懸殊之下,
拉攏他的中立,值得這般代價?
顯然不值。
答案呼之欲出。
既無所圖,而宇智波源之言細想又合乎情理……
莫非,句句屬實?
他陷入混沌,連是否該請教恩師都猶疑不定。
目光所及,盡是迷惘。
尤其最后那番話,
直擊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木葉之外,唯有家人。
他絕不容許,妻兒有半分閃失!
“明白了。”他低聲道。
“以后我會留心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源君。”
“早點回去歇著吧,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啟程!”
話音落下。
波風水門轉身離去,背影透著幾分恍惚。
顯然。
源今日那番話,確實在他心里激起了漣漪。
即便未能全盤接受,但至少聽進了幾分。
這便足矣!
信任一旦出現裂痕,便再難彌合如初。
往后。
無論波風水門是否采信,這些話語都會如影隨形。
當新的認知逐漸成形,過往被忽視的細節自會浮現。
今后遭遇變故時,他也會不自覺地用新視角審視。
真金不怕火煉,謊言終會敗露。
宇智波源這步棋,依然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種子已經播下。”
“能結出怎樣的果實,就交由天意定奪吧。”
“橫豎只是隨手布局,成敗皆無關緊要。”
“且行且看便是。”
“不過猿飛日斬若知曉此事,怕是要捶胸頓足了。”
“這老狐貍算計半生,終究是作繭自縛。”
“說來可笑。”
“波風水門心性質樸,又深陷火之意志的囹圄。”
“這般人物固然容易操控。”
“可力的作用從來都是相互的。”
“你能借他之手,我為何不能?”
“只要方法得當,信念既是堅不可摧的鎧甲,也是不堪一擊的軟肋。”
“這世間對權謀的認知,終究太過膚淺。”
“那些手段,也未免稚嫩。”
“莫說前世的老謀深算者,便是受過基礎教育的孩童,都能隨手拈來 ** 之法。”
“世上哪有白占的便宜?”
宇智波源低聲輕語。
確實如此。
方才他展現的真誠有九分,卻暗藏一分算計。
他欣賞波風水門的為人,若有機會也愿助他
但究其根本——
那九分真心,不過是為了遮掩那一分假意!
宇智波源深諳人心。
只要稍露意圖,無論是拉攏波風水門,還是另有所圖——
人性使然,對方必生警惕。
若要徹底扭轉一個人的信念,首先得卸下他的心防。
否則,徒勞無功。
因此——
他假借關切之名,反復提醒波風水門提防暗算。
看似無私,實則——
只為消解對方的戒備。
因這份關懷發自真心,波風水門自然無從察覺。
再層層遞進,用事實逐步瓦解他的認知。
以“為你好”為幌子,悄無聲息實現自己的謀劃。
正如他所言——
免費的,代價最重!
表面看來一無所獲,但只要動搖波風水門的信念,便是莫大的勝利。
波風水門,金色閃光。
未來的預言之子,漩渦鳴人。
連同三忍自來也,及其背后的妙木山勢力——
若能斬斷這條紐帶,木葉頂尖戰力將土崩瓦解。
即便不能收為己用,只要不替猿飛日斬效力,便已足夠。
……
半小時后。
宇智波源回到宅邸時,油女志微與油女龍馬已靜候在院門外。
“源君。”
“志微族長不必多禮,請進。”
宇智波源與兩人簡單問候后,率先走進屋內。油女志微和油女龍馬緊隨其后,三人來到庭院涼亭落座。
待客人坐下,宇智波源轉身去準備茶水。約莫十分鐘后,他端著茶具返回,為二人各斟一杯熱茶。
"這是火影珍藏的玉陀螺。"宇智波源笑著介紹,"據說火之國僅有一株這樣的茶樹,歷來只有大名能夠享用。今天二位有口福了,請別客氣。"
油女龍馬聞言露出困惑的神色。事實上,就連第二次品嘗此茶的油女志微也顯得有些不自在。
簡單啜飲一口后,油女志微直奔主題:"源君,我已將情況告知龍馬。希望您前往前線時能帶上他。一旦您離開村子,火影必定會采取行動。"
"雖然礙于您的緣故,他們暫時不會對宇智波動手,但像油女這樣的中等忍族,猿飛日斬一定會拿我們開刀。"油女志微神色凝重,"他需要殺雞儆猴。"
油女志微的言辭簡潔明了,這種直截了當的作風似乎已成為他們一族的特質。此刻剛坐下不久,連基本寒暄都省略,他便直接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歸根結底,油女一族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深感憂慮。作為木葉首個與宇智波結盟的家族,他們自然首當其沖。
宇智波源曾駐守木葉時,猿飛日斬對其手段頗為忌憚。
未得萬全之策,三代目不敢輕舉妄動。
而今局勢驟變。
宇智波源即將離村,火影派系豈會錯失良機?
失去源坐鎮的宇智波一族,在高層眼中不過拔牙猛虎。
何足懼哉!
遑論區區依附宇智波的末流忍族。
油女志微心中豈無忐忑?
油女一族不過木葉中等氏族,實在平庸無奇。
他心知肚明,自家難承村子雷霆之怒。
可以預見——
為儆效尤,木葉必將殺一儆百。
借油女全族性命,震懾諸姓!
順帶亦可重挫宇智波威勢。
形勢所迫。
旁人或可犧牲,唯油女龍馬不可。
此子乃族中百年奇才,肩負全族復興之望。
斷不可折!
此即志微登門之真意。
反觀宇智波源,此刻劍眉緊鎖。
志微所見危局,他豈能不明?
然則眼下——
確無兩全之策!
被動防守,終是下乘。
敵未出招,何以拆解?
正因如此——
往日與村子周旋時,他素來先發制人,只為執掌先機!
然此去——
宇智波命門盡露。
在高層眼中,無源之宇智波,不過土雞瓦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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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飛日斬愿意開出高價,原因正在于此。
對宇智波源和猿飛日斬而言,這都是一場 ** 。最終勝負,全憑各自手段。
"這事簡單。"宇智波源干脆回應,"讓龍馬跟著我就行。村子那邊不必擔心,他們巴不得我早點離開。"
他嘴角掛著譏諷的弧度。作為首領,哪怕內心動搖也必須展現絕對的信心——否則如何讓追隨者保持信念?
答應油女志微的同時,他暗自盤算著如何提振油女一族的士氣。眼下這般惶恐態勢,若自己離村后恐怕更糟。
油女志微父子并不知曉他的考量。得到承諾后,油女志微立即表態:"龍馬會絕對服從您的指令。"
油女龍馬單膝跪地:"參見大人!"
宇智波源扶起青年,對油女志微保證:"放心,我會確保你們族中希望的安全。"
“村子這邊的情況。”
“我仔細想過了,你回去后立刻安排油女一族全體搬遷到宇智波族地。”
“另外……”
“鑒于油女一族如此惶恐不安,又是第一個投靠宇智波的忍族。”
“就給你們一顆定心丸吧。”
“首先,除了我之外,宇智波還藏著另一位萬花筒強者!”
“他就是我們的族長——富岳!”
嘶!
油女志微和龍馬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確實被震驚了。
萬花筒寫輪眼的恐怖,油女一族再清楚不過。
雖然未曾親眼目睹,但遍布木葉的蟲群早已將那天夜里的戰況傳遞回來。
那種壓倒性的力量!
這就是他們最直接的感受。
萬花筒的力量簡直違背常理。
就像在科學世界突然出現超能力那樣荒謬。
見鬼!
所有忍術和秘術都以查克拉為基礎。
可萬花筒呢?
沒有查克拉波動,甚至無需接觸。
就這么詭異地讓人身體崩解。
別說抵抗,連躲避都無從下手。
而現在,宇智波竟然還藏著第二雙萬花筒。
族長富岳!
這怎能不令人震驚?
然而——
還沒等他們消化完這個消息,宇智波源又繼續開口。
“第二件事。”
“這幾天我會暗中安排一個奈良族人秘密進入宇智波。”
“別的事那位奈良不插手,他只負責幫你們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