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震耳欲聾！

林喬設想過無數的可能，唯獨沒想過，秦川是真的愛姜雨眠。

不對，這不對。

她看的書里，明明不是這么寫的。

秦川邁步朝著她走過去，站在審訊椅前面，俯視著神情近乎癲狂的林喬。

壓低的嗓音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狠厲，“你到底想說什么！”

林喬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突然有了直視他的勇氣，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像是大夢初醒。

“我說，你所以為的世界，不過是一本書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

荒謬！

他驀然伸手掐住了林喬的脖子，嗓音低沉卻極具危險，“如果你不想被送進實驗室，做切片研究，就把你今天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爛在肚子里！”

“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

走出審訊室后，秦川一步步的邁下臺階。

一直到距離很遠之后，他才緩緩頓住腳步，回想起林喬口中說的一切，依舊覺得，她是個瘋子。

他周圍的一切都如此鮮活，紅旗迎風飄揚，訓練場上的所有人，都那么的真實，每個人都在為了更好的明天而奮斗。

不，他經歷的一切，就是真實存在的！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想通之后，秦川便不再糾結林喬說的那些話。

何必跟一個瘋子計較太多。

路過女兵訓練場的時候，他看到沈首長站在訓練場外圍，一直注視著前面。

他原本不想打擾的，只是沒想到，沈首長先看到了他。

“聽說，林喬想見你，你們聊了什么？”

在這里，任何事情，都瞞不過首長的眼睛。

秦川在心底略微思索了一下，“她發瘋，詛咒我和眠眠不會有好結果的。”

哦？

沈首長略微沉吟了片刻，“這確實像她能說出來的話。”

沈首長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訓練場，那個姑娘有著比常人更多的韌性和耐力，每一次訓練都是最優秀的那個。

他甚至已經開始在想，如果這個孩子，從小就生活在他身邊，該是何等的優秀和耀眼啊！

秦川陪著首長站了一會兒后，開口說自己還有事情，先離開了。

-

姜雨眠睡醒的時候，是聽到倆孩子的哭鬧爭吵聲。

翻身從床上起來，只覺得全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

昏昏沉沉的，好半晌才艱難的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

穿好衣服后穿過堂屋走到了里屋門口，倆孩子在床上鬧騰著，還沒起來。

寧寧委屈的撇小嘴，“你把媽媽氣走了！”

安安雙手掐腰很不服氣，“不是我，是你。”

小寧寧瘋狂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倆個三歲半孩子的吵架，簡直就像是小雞互啄一樣，絲毫起不到任何的殺傷力。

姜雨眠伸手敲了敲房門，聽到聲響，倆孩子齊齊回頭朝她看過來。

安安動作快速的掀開蚊帳，然后從床上滑下來，自己穿好鞋子后，還不忘拿起寧寧的鞋子。

大概，在她起不來的早晨。

安安就是這樣，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貼心照顧著妹妹。

寧寧坐在床沿邊上，等安安動作嫻熟的幫她穿好鞋子后，牽住了安安的小手。

安安扶著她從床上下來，一起走到了姜雨眠身邊。

“媽媽，早。”

姜雨眠伸手在他們頭上都揉了一下，“乖，快去洗臉刷牙吃早飯了。”

安安寧寧走到水盆旁邊的時候，看到搪瓷臉盆里已經倒了水，連刷牙的茶缸里都倒好了水。

等他們洗漱好之后，坐在桌子旁邊開始吃早飯。

姜雨眠才拿著梳子幫寧寧綁頭發，亂糟糟像是雞窩一樣的頭發，一點點被梳好后，重新綁上雙馬尾，編成麻花辮，然后，再纏繞一下，綁上紅頭繩。

她們絲毫沒有注意到，隔壁的王子珊，站在凳子上往這邊院子里瞧。

她的頭發已經梳好了，看得出來，蘇枕月的手也很巧。

不管在家里對倆孩子怎么樣，倆孩子在外面的穿著打扮，和大院里的孩子，還是會有很明顯的區別。

蘇枕月有一種輸人不輸陣的氣場，總是鉚足了勁兒打扮倆孩子。

讓他們隨時隨地都有一種，在城里長大的感覺。

隔著一堵墻，王子珊對她們吃的早飯，饞的不行。

這個月，媽媽又說錢不夠了，可是，家里也不生火做飯，她和哥哥已經吃了好幾天的面條，她實在是不想吃了。

之前餓的時候，哥哥還會給她沖泡麥乳精。

剛剛哥哥洗漱好看了一眼，說家里的麥乳精也沒了，桃酥也沒了。

現在哥哥還在翻找柜子呢，她好餓啊。

姜雨眠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小孩子根本不會掩藏自己，雖然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給她打了招呼。

可是，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寧寧手里的包子看。

說實話，這要是錢嫂子或者是李嫂子家的孩子，姜雨眠可能就已經把包子遞過去了。

她母親是蘇枕月。

那個從她剛來到家屬院，就跟她發生沖突的人！

思索再三，姜雨眠還是沒有給她包子，免得蘇枕月借題發揮，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呢。

等安安寧寧吃完飯后，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往外跑。

到院子里的時候，寧寧好奇的抬眸看向趴在墻頭上的王子珊，“姍姍姐姐。”

小姑娘奶呼呼的小嗓音，沖著她甜甜的喊了一聲。

王子珊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角，對寧寧揮了揮手，“早。”

說完之后，她趕緊蹲下去，生怕被人發現她此刻的窘迫。

感覺在看下去，她都想去隔壁找嬸嬸哭一哭了。

蘇枕月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屋里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老鼠一樣。

起身一看，發現自己的兒子王子越在到處翻找東西。

“你找什么呢！”

被發現之后，王子越嚇得轉身就想跑，被蘇枕月一把揪住，對著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我問你找什么呢，你怎么不說話，跑什么跑！”

聽到哥哥挨打，王子珊趕緊從凳子上溜下去，想往屋里跑，又覺得自己過去肯定也會挨打的。

如果跑出去，不管哥哥，那她也太不仗義了。

嗚嗚。

怎么辦怎么辦？

王子珊急得在院子里團團轉，好一會兒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邁步就沖了出去。

姜雨眠快速的吃了點早飯后，把桌子上簡單收拾一下，就準備去上班。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倆孩子又跑回來了。

一扭頭，就看到了哭紅眼睛的王子珊，小姑娘站在堂屋門口，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嬸嬸，哥哥挨打了，哥哥給我找吃的，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