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煉血階段的武師之后。
姜景年對周圍的一切,都瞬間感覺清晰了許多。
就好似一個戴了多年眼鏡的近視眼,看周遭環境都是模模糊糊的,突然有一天,眼睛不但不近視了,反而還看的很清楚了。
“視力變強了,就算是黑夜之中,也有視物之能。”
他看了看在窗戶角落里攀爬結網的蜘蛛,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房間里沒有蠟燭,沒有油燈,黑漆漆的一片,但他依然能夠清晰視物。
雖然比不上白晝之時,但也遠超以往。
姜景年伸出手,看著自己的雙手,因為之前修煉太極養身功的原因,他的皮膚比普通的苦工要白皙許多,沒有那種風吹日曬的黝黑之色。
而現在晉升成了武師,他能感覺到雙臂之中,蘊含的恐怖爆發力量。
除此之外。
仿佛還有著一層古銅色的光澤。
“金剛功,似乎防御驚人,就是不知道這防御力,能到什么地步?能否刀槍不入?”
“或者......能抵擋洋槍的子彈?”
姜景年平日里在大街上拉車的時候,暗中觀察過洋人巡捕配在腰間的槍械。
都是那種手槍。
類似于前世舊時代的毛瑟軍用手槍,也稱之為駁殼槍、盒子炮。
放在他前世生活的現代,這玩意早就被淘汰了,早有就更高效、更輕便、更安全的手槍。
然而。
對于普通人類而言,不論是什么樣的手槍,那都是幾槍就能打死人,若是被打中要害位置,那只要一槍下去,人就得陷入嬰兒般的睡眠。
想到這里。
姜景年彎下腰,從木床底下拿出一把菜刀,這是他上個月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唯一能弄來的‘武器’。
什么大砍刀、匕首、軍刺等租界的管制刀具,不是一個苦工能隨意獲取的。
哪怕只要給足錢,也能在黑市或者城寨的渠道買到,但權衡利弊后,還是沒有為了一把冷兵器冒險。
“試一試我此時的身體強度。”
姜景年右手拎著有些鋒利的菜刀,稍微用力,在左手的手背上劃了一刀。
感覺上,有點刺痛。
破了點皮。
但并不嚴重,只是一點點的血珠流出,很快就能愈合。
防御力一般,愈合力的確比以前強很多。
這個效果,沒有達到姜景年的預期。
“再來。”
“太極金剛功的煉血階段,氣血如汞漿,綿密充盈,殺傷力次之,防御力最強。”
“雖然只有到了煉髓階段,才能催動骨髓里的精氣,施展太極金剛功里的最強絕學招式,太極金鐘罩。但是煉血階段,也是可以激發血核,使自身的防御力倍增。”
姜景年又換了一種實驗方式。
他不再單純依靠身體自帶的強度。
而是催動了丹田之中,那團不停轉動的固態血核。——這才是晉升成武師后的獨特力量。
血核是高濃度血氣壓縮而成,無時無刻都在運轉著、吞吐著,使得姜景年體內的血氣,按照太極金剛功大小周天的路線,不停的流轉著。
這下他鼓動著血核,心隨意動,洶涌的血核之氣,瞬間就覆蓋了整只左手。
使得原本古銅色的皮膚光澤,更加濃郁了數分。
右手的菜刀落下,又故技重施的,在左手上繼續劃口子。
這下,他握刀的右手,除了沒將血核的氣血附加其上外,幾乎使出了全力。
鐺——
有種金鐵交接的悶哼聲,從菜刀和手背的接觸位置發出。
這一下。
菜刀劃過的地方,只有一條淺淺的白痕,與旁邊還在泛紅冒血珠的位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這一幕,姜景年心中一喜。
雖然對抗洋槍洋炮,他心里沒底,但對上冷兵器,還是很有把握的了。
這代表著。
除了同層次的武師外,那些普通的幫派混混、賊匪,只要不是幾十個、上百個一擁而上,對他而言,應該構不成太多威脅了。
這樣一來,在亂世之中,勉強算是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不動用血核的力量,我自帶的身體強度和愈合能力,應該比普通人要強。”
“而動用血核的力量,防御能力就翻了數倍不止,普通的冷兵器,應該很難對我造成直接傷害了。”
“這個區別,在那種生死搏殺之中,就是天地之別。”
姜景年欣喜不已,總覺得壓在心頭,那無形的重擔,稍微緩解了不少。
成了武師,不止是安全問題有了一定保障,更為主要的,是能脫離現在的底層困境,以后也能多賺些錢回報給五叔一家。
他將菜刀重新放回床底下。
然后收拾了一下房間,就直接躺在床上,和衣而睡了。
......
......
次日午后。
瞿瑜之在一位好友的引薦下,來到了寧城南浦區的一家武館處。
大門牌匾上,是四個筆走龍蛇的大字。
‘心意拳館’。
這拳館規模不算大,比瞿瑜之拜訪過的那幾家大型武館要小上許多,但入內一看,也有一大一小兩座場館。
只是建筑外觀有些老舊了,外墻側面都是密布的爬山藤。
“瞿兄,跟我來。”
瞿瑜之的朋友名為李忠儒,是一位頗有藝術風格的中年男人,一身黑白相間的格子襯衫,配上進口呢絨材質的直筒褲,一副留洋歸來的休閑打扮。
與旁邊戴著氈帽,穿著長袍馬褂的瞿瑜之,完全是兩種風格。
兩人一前一后,去了旁邊的小場館。
一個師爺模樣的男人,坐在一把藤木躺椅上,舉著扇子在那扇風,正教導著旁邊幾個學徒練拳。
他看到李忠儒過來,只是微微一笑,隨后對著旁邊的幾個學徒們說道:“你們在這繼續練,不可懈怠!”
隨后就從躺椅上起身,走了過來,一臉隨意的對著兩人拱手道:“李兄,你好!這位是你提及過的那位瞿兄吧?”
“陳兄,貴安!”
李忠儒笑著點了點頭,并在胸前比了個洋人教會的手勢。
而旁邊的瞿瑜之的則是脫帽作揖,“陳兄,幸會幸會!”
來之前。
好友就和他說過,這位陳兄,是能決定武館學徒名額的管事。
所以他的禮節做的很足。
三人略作寒暄了幾句之后,陳管事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瞿兄,資料帶來了吧?”
“帶來了,都在這里。”
瞿瑜之小心翼翼地將資料從懷間拿出,順帶拿出一個包好的牛皮紙信封。
這牛皮紙信封里邊,裝著由寧城銀行和盛華銀行共同發行的銀票,每張價值一百大洋,攏共有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