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強等在門口,在常滿下鐘后,方把頭伸進門縫,招呼道:“唐哥。”
“豹哥來了?”
豹強把門合攏,笑著走上前:“叫我阿豹好了。”
別說唐正明搞定阿泰后,將擔任油尖旺老大,光是他和何耀東干的那單案子,便鬧出不小聲勢。
不是豹強這種蛇頭敢惹的。
唐正明手上沒拿槍,但裝有家伙的背包,放在身邊,遞給豹強支煙,出聲道:“打聽好了?”
豹強站按摩床前,點上煙,吐氣道:“叫人跟了一段,情況不妙。”
“那爛人知道我們大圈盯上他,隨時隨地,身邊都帶五六個保鏢。警察還沒放過他,身邊有O記的一組便衣。”
唐正明獰住眉頭,暗道糟糕,放棄單干的打算,掏出兩萬港幣,放到豹強手里,出聲交代:“幫忙找幾個人來,我要選兩個幫手,一人酬金十萬塊。”
“好說,我馬上去找,明早帶來。”
豹強收下訂金,承諾道:“一定給唐哥帶精兵。”
蛇頭干的就是勞務中介,正對他吃飯的行當。不過,一個槍手十萬,加上抽水,別說這單活不掙錢,械劫案的分紅都要花光。
“另外,這兩天阿泰都深居簡出,只在自己地盤上轉悠。”
“我知道了。”
豹強揣著鈔票離開,暗暗咋舌:“花錢如流水,野心真不小啊。”
唐正明用公款辦公事,當然不吝嗇,留在房間里,獨自分析:“不是沒有好消息,警察盯著阿泰,他身邊的保鏢,肯定不會帶武器。否則,一個持械罪就夠他喝一壺。”
“暫時不用提升槍法,得手上功夫見真章了。”
目前,拳腳功夫,的確是他的弱項。補足弱點,是當務之急。和射擊類技能以“槍械種類”劃分不同,積分商店里的拳腳功夫,細致到每一門武術。
因為,同類型的槍械,結構配置,大差不差,一通百通。可每一門拳腳功夫,發力方式,擒拿打法卻都不一樣。
人一身有六百多條肌肉,四肢,關節,皆可作為武器。且各類兵械,各有優勢,適應不同環境。
“目前有790點積分,兌換一門格斗殺人類型的功夫,綽綽有余......”唐正明心頭突然個狂妄的念頭。
嗙,嗙,嗙!
第二天,上午。
豹強叼著煙,趴在包間門前,拿手錘門,出聲道:“唐哥,唐哥,人都給你選好了。”
“進進進!”唐正明昨夜睡的很淺,已經醒來,穿著褲衩,盤坐在床上,正翻看《新華日報》
豹強推開門帶著六個人進來,跟夜總會選妃一樣,笑著道:“唐哥,我精挑細選的人,個個真上過戰場,看身材就邦邦硬,怎樣?”
“叫人啊,一個個學木頭發呆啊!”
六個大圈仔長相不同,但都站得筆直,喊道:“唐哥!”
“唐哥!”
唐正明折起報紙,扔到床邊,一眼就盯住中間那人。那是個面頜消瘦,神色陰沉,眼眉如刀,目光似虎的青年人。
“你留下。”
青年嘴角挑起,神色自信,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選擇,前進一步,干脆的開口道:“請我開工,要帶上我的親細佬。”
“沒問題,我很尊重有本事的人。其他人,一人拿兩百塊去吃早餐。”唐正明打開背包,點出一千港幣,露出的黑星,使其它人脖子縮回,不敢細看。
豹強接過錢分給其它四人,還給自己還留了兩百,塞進胸前口袋,擺手催促:“走啦,走啦,叫沙皮帶你們回去。”
四人中有人開心,覺得不用開工都有錢拿,有人失落,看不上兩百塊,期盼快點遇到單大生意。
豹強關上門后,立刻朝床上的唐正明豎起拇指:“唐哥,好眼力。這兩個人都殺人過,立過功,而且一周前剛偷渡過來,還是生面孔。”
“自我介紹下啦。”
自信的青年人眼里,還帶著審視,開口道:“王建軍。”
他身旁那位嫩臉黃發,形象不錯,二十出頭的后生仔更會來事,笑著道:“我叫王建國,老板。”
“我姓唐,叫我唐哥就行。”唐正把兩萬尾款給豹強,將背包里的鈔票、槍械,散落在床上:“一人拿十萬,帶上家伙,跟我出發。”
王建國眼前一亮,撲上前摟錢,開心叫道:“多謝老板,老板大氣。”
王建軍拾起把黑星,抽動槍膛,貼在耳邊,聽完音后,面色滿意,方填上彈匣。
倆兄弟里的大佬建軍渾身煞氣,一張狠人面孔,細佬建國素質還行,但輕佻不少,不過,以王建軍的本事,買一贈一,倆兄弟夠用!
只能說大圈仔就是生猛,召集一批人,里頭就有跟“中南海保鏢”,打得有來有回的兇人。
唐正明站起身,點上支煙,吐氣道:“豹強,帶我去找阿泰。”
說干就干。
一行四人下樓,坐上輛面包車,驅車直奔佐敦區。
“阿泰是東星的佐敦紅棍,家在文昌街的富麗花園,每天中午前,一定會到泰興財務公司。”
“我們提前到公司樓下埋伏他。”豹強把停在路旁,熄掉火,朝街市旁的大廈三樓努嘴:“就在那頭。”
唐正明看向泰興財務公司的霓虹招牌,點點頭:“建軍跟我下車,建國在樓下趴車。”
豹強道:“唐哥,那我先走了。”
“你進路邊的冰室喝奶茶,別亂走。”唐正明掃了他一眼,豹強苦笑道:“行。”
唐正明觀察完地形,跟王建軍交待:“阿軍,你去十米外的報亭,見到阿泰下車,開槍就跑,負責把警察引走。”
王建軍戴上鴨舌帽,神色意外:“這么簡單?”
“甩掉警察,你的任務就完成,剩下的交給我,賓館見。”唐正明說道。王建軍盯著他打量一會,從外套內夾取出一把鋒芒冷冽,寒氣逼人的56式三棱軍刺,遞到他手中:“這個放血快,一個窟窿,一條命。”
“承情了。”
唐正明接過軍刺,打開夾克衫,藏入懷中,而后他吸著香煙走入大廈,沒上三樓,轉入二樓的一間租戶門前,拿起窗臺噴水壺,澆花弄草,瞧著樓下街道。
王建軍站在報亭里,佯裝翻閱雜志,犀利的眼神,不時掃向大廈入口。
直至,半小時后,一部奔馳車,緩緩駛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