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股恐怖威壓籠罩下,高宇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悶。
呼吸,瞬間變得無比困難。
他身旁的洛云溪,更是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那張白皙的俏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就連那頭神駿非凡的獅鷲獸,此刻也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龐大的身軀瑟瑟發抖,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這就是六品武宗的實力嗎?
高宇咬緊牙關,雙腿死死地釘在原地,不讓自己跪下。
他能感覺到,對方并沒有下死手,這僅僅只是一個警告。
但這份警告,卻帶著致命的威脅!
好一個臨淵城主!
好一個孫泰!
高宇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的兇光。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地,一寸一寸地,將手伸向自己的懷里。
這個動作,在孫泰那恐怖的威壓之下,變得無比緩慢。
孫泰就這么冷冷地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貓戲老鼠般的玩味。
他倒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能耍出什么花樣。
終于。
高宇的指尖,觸碰到了那塊冰涼堅硬的令牌。
他猛地將令牌掏出,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高高舉起!
“孫泰!”
“你可認得此令!”
他的聲音,因為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而變得有些嘶啞,但其中蘊含的怒火與質問,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孫泰的視線,落在了那塊黑色的令牌上。
當他看清令牌正面,那個用古樸篆文雕刻的,龍飛鳳舞的“帝”字時。
他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
轟!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帝……帝令?
這怎么可能!
這塊象征著天乾國至高皇權,見之如見女帝親臨的令牌,怎么會出現在這個鄉野小子手里!
他那股籠罩全場的恐怖威壓,在這一瞬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消失得無影無蹤。
孫泰死死盯著高宇手中令牌,那上面有一絲,連他都感到無比恐怖的威壓。
那正是女帝夜清寒的氣息。
見到孫泰震驚又疑惑的樣子,高宇深深一口氣,然后盯著他一字一頓道。
“孫泰,你當眾襲擊帝使,還有沒有將陛下放在眼里。”
“還是說,你背后那個王爺,已經不服陛下的管轄了?”
就如同之前扣給趙無極的大帽子一樣,孫泰聽完高宇的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噗通!”
孫泰想也不想,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那塊令牌,只是將自己的額頭,死死地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臣……臣孫泰,不知帝使駕臨,罪該萬死!”
“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身后的那些護衛,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看到自己的城主大人都嚇得跪地叩首,也紛紛跟著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呼……呼……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后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
媽的,好險。
差一點,就要在這陰溝里翻船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個抖得和篩糠一樣的孫泰,心中的怒火再次升騰。
他緩緩走到孫泰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一種冰冷到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緩緩開口。
“好一個孫城主。”
“好大的官威啊。”
“你剛才,是想對我動手嗎?”
“威脅女帝的帝使,孫泰,你是想造反嗎?”
最后那句“你想造反嗎”,高宇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這一吼,直接把孫泰的魂都給吼飛了一半。
“臣不敢!臣萬萬不敢啊!”
孫泰把頭磕得“砰砰”作響,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
“臣……臣只是奉了……奉了北境逍遙王的命令,想請帝使大人去王府一敘,絕無半點不敬之心啊!”
逍遙王?
高宇心中一動。
他想起來了,天乾國除了女帝之外,還有一個手握重兵,鎮守北境的異姓王。
據說,這位逍遙王功高蓋主,一直與女帝明爭暗斗,是朝堂之上,反對女帝新政最激烈的一派。
搞了半天,這個孫泰,是逍遙王的人。
這就說得通了。
高宇不想再跟他廢話,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滾!”
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孫泰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不敢有絲毫停留,甚至不敢回頭再看高宇一眼,帶著他那群同樣嚇破了膽的護衛,狼狽不堪地,逃也似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看著孫泰離去的背影,高宇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把那個什么逍遙王給得罪了。
孫泰在院里高宇后,原本的戰戰兢兢立刻消失。
臉色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一樣。
這個小子,竟然是女帝的人!
而且,還手持帝令!
這個消息,必須立刻,馬上,通知王爺!
孫泰心中閃過一絲狠戾。
高宇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扶起地上那個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洛云溪,拉著她,登上了那只早已等候多時的獅鷲獸。
“走,回帝都!”
伴隨著一聲高亢的鳴叫,獅鷲獸振翅高飛,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了臨淵城的天際線上。
在飛出臨淵城的地界后,高宇緊繃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
一旁的洛云溪,拍了拍小小的胸脯,一臉后怕的說道。
“嚇死我了,這個什么城主,怎么這么強啊!”
說著,她又看向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高宇。
“還好你有帝令,不然我們今天可就難辦了。”
洛云溪的話,打破了高宇的沉思。
他看向一旁驚魂未定的洛云溪打趣道。
“現在是不是心中小鹿亂撞,恨不得以身相許報答我?”
洛云溪美眸白了他一眼。
“滾蛋!”
“抽流氓!”
二人打鬧著,乘坐獅鷲獸遠離臨淵城,向著帝都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