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追求她,你們有什么意見嗎?”
男人的手臂落在溫涵韻的肩背,從某種角度來看像是將她摟在懷中一樣。
“另外,作為老師,屢次騷擾同事,看來A大的師風建設,還需要好好整頓一下。”
“彥......彥先生?”
“我們只是和溫老師開個小玩笑,我們馬上離開。”
“遲了。”彥晟冷冷地開口。
很快有保鏢進來,將苦苦求饒的幾人“請”了出去。
彥晟轉過身來,雙手扶住溫涵韻的肩膀,微微俯身。
“我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不敢輕易相信別人,但我是真心的,能不能讓我照顧你?”
熟悉的人物,熟悉的情形,此刻的溫涵韻只覺一股無名怒火從心中升起。
這樣的橋段,到底要演多少次!
“彥總。”她低頭避開他的目光,漠然道,“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以后也不會考慮,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什么?”
彥晟的目光幾乎是瞬間冷了下來,狠戾、陰郁的情緒在他的胸腔攢動,搭在她肩上的雙手也用力了幾分。
這是溫涵韻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彥晟,也第一次明白了為何彥哲和彥家的人會那么害怕他。
她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卻被他牢牢禁錮在臂彎間。
空氣里仿佛摻著冰碴,讓她連呼吸都凝滯了幾分。
原來他平日里的清風霽月、溫潤如玉的表象,不過是在她面前的偽裝,一旦被人違逆,便會露出這令人膽寒的真實一面。
“是我自己的問題......”
隱忍著肩上的疼痛,溫涵韻強裝鎮定地回答。
“不是這句。”彥晟打斷了她。
“我不想談戀愛......”
“不是,是上一句,你喊我什么?”
“彥總。”溫涵韻咬了咬牙,艱難地抬頭與他對視,“好疼,你松手......”
對上她蓄著淚水、畏懼卻堅定的雙眼,盛怒之下的彥晟忽然清醒過來,眼里閃過一絲無措。
他竟然如此失控,還傷了她......
趁著他分神的瞬間,手上的力道一松,溫涵韻便如一條滑溜的魚,輕松掙脫開來,滿眼防備地退至數米開外。
“您慢用,我有點急事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看著溫涵韻決絕的背影,彥晟垂落的雙手攥緊又松開,他開車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安全回到了家,才發動車子離開。
幾個小時過去......
“先生,您不能再喝了。”
老管家將散落在地上的空酒瓶收好,又去拿彥晟手邊的那瓶。
只是,他忽然伸手握住酒瓶,死死地不松開。
“滾開!”
“先生,是我,我替你收拾一下。”
“......”
看清了管家那滿面愁容的臉,彥晟垂下了頭,卻依舊攥著酒瓶。
管家嘆了口氣,“先生,您要是喝壞了身體,可就沒辦法保護溫小姐了。”
他愣了一下,終于松開手。
“為什么她對我的愛那么抗拒,我做錯什么了嗎?”
“彥哲已經被我踢出局了,她到底還有什么顧慮?”
看著他痛苦迷茫的樣子,管家將他攙扶著送到沙發上,“先生,您真的愛她嗎?”
“真正愛一個人,就不該在她狼狽不堪的時候,如救世主一般高高在上地施舍好意。”
“據我觀察,溫小姐是一個獨立、有自己事業的女孩子。比起將她的羽翼折斷放入籠中作金絲雀,先生更應該問問自己,是否甘愿為了她彎下腰,愿意做與她并肩的那個人......”
一周后。
溫涵韻如往常一樣走進教室。
正要推開門時,大門被人向內拉開,兩個面面相覷。
“溫老師啊,我正有事情和你說呢......”
講臺上的系主任笑呵呵地看著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尷尬。
看著眼前俊朗非凡的男人,溫涵韻捏著教案的手指猛地收緊。
“我來介紹一下,”系主任走到二人身邊,笑著開口,“這位彥晟,彥老師,以后會作為咱們課程的助教,協助溫老師的教學工作。”
彥晟朝著臺下微微頷首,他穿著白色襯衫,鼻梁上架著副銀框眼鏡,鏡片的反光恰好遮去了他眼中的銳利,只剩幾分謙和氣息。
頓時,一陣激動的掌聲響起。
身為商界的風云人物,彥晟自然受到了學生們的熱烈歡迎。
“彥老師有什么事情,隨時聯系我,溫老師我就不打擾你教學了。”
系主任點了點頭,笑瞇瞇地離開。
這個彥先生替他們系捐了一整棟實驗樓,他當時還以為要多個副校長呢,沒想到只是來這兒當助教,還點名要求分配到溫涵韻的手下。
他們藝術系真是人才濟濟啊。
彥晟將袖口挽上去,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露了出來,隨后向她伸出右手:“溫老師,多多指教。”
“麻煩彥老師了。”
沒有理會臺下學生善意的哄笑聲,溫涵韻與他簡單握了握手,徑直走到講臺另一側放下教案。
一堂課下來,兩個人基本上沒有幾次交流。
下課鈴一響,溫涵韻看了眼時間,對著彥晟微微點頭告別,打算撇下他獨自回辦公室。
彥晟也抱著自己的教案,默默跟在她身后。
被跟了一路的溫涵韻終于鼓起勇氣,轉過身來:“彥老師,能不能別再跟著我了!”
彥晟腳步微微一頓,將自己的工牌遞過去,“溫老師,我是回辦公室,303。”
溫涵韻的臉色瞬間紅了,“抱,抱歉,是我誤會了。”
居然和她是同一間辦公室?
不過作為她的助教,這也沒什么稀奇的。
“沒關系,溫老師。”
兩人的辦公桌是面對面的,溫涵韻在電腦前整理教案,一抬頭就能看見盯著她出神的彥晟。
鑒于剛才錯怪了他,她也不好意思再挑刺,只能將心思轉移到工作上。
彥晟看著埋頭努力當鵪鶉的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之后的日子,他的存在像空氣般自然、無處不在,又在她工作結束后恰好消失,完全不干擾她的私人時間。
直到這天,溫涵韻和往常一樣,完成了學校的瑣事,獨自下班向宿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