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韻,怎么不回消息,生我氣了?”
彥哲磁性的嗓音自電話那頭傳出,聽得溫涵韻一陣反胃。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一邊朝別的女人獻殷勤,一邊又心安理得地回過頭來討好她的?
真是讓人惡心。
“怎么不說話?”
溫涵韻久久無言,生怕一張嘴,就會干嘔出聲。
一旁的彥晟望見這一幕,忍不住輕笑,“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模糊的男聲透過話筒,傳遞到電話另一頭,彥哲的聲音驟然拔高:“你在哪,你和誰在一起!”
溫涵韻眼疾手快地掐斷電話,無視了持續響起的鈴聲,直接長按關機。
做完這一切,她長舒一口氣,心中升起一抹報復的暢快。
知道自己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彥哲會后悔嗎?
會后悔拋下自己,選擇那個女人嗎?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說不清到底是心痛、委屈還是不甘。
“小哲是不是誤會了。”
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溫涵韻這才從思緒中驚醒,想起自己身邊還有別人。
那個被自己當做工具人報復渣男的彥晟。
“小叔抱歉,我......”
她局促而慚愧,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這番操作。
“不用道歉,我明白,”彥晟笑意不達眼底,“小哲性子野慣了,偶爾刺激刺激他,讓他緊張一下也不錯。”
“這么好的未婚妻,若是不看牢了,也難保會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溫涵韻松了口氣,被長輩誤會成小情侶之間的情趣,雖然讓她有點膈應,但總好過再費口舌解釋。
“我先送你回去,要是小哲問討說法,就讓他來找我。”
盛情難卻,溫涵韻只能坐上了彥晟的車,她今天也確實沒開車,想著彥哲會送她,誰知道鬧了這么一出。
窗外的路燈透過斑駁的樹影打在溫涵韻的臉上,她的腦中也不由地翻涌起這些年的回憶。
她和彥哲相識于大學的迎新晚會,出于家學,她上臺演奏了一曲鋼琴曲,之后便受到了彥哲的瘋狂追求。
彥家是A市出了名的豪門,而溫家雖然能稱得上一句書香門第,但卻只是普通階層,所以她從未覺得自己和彥哲是一路人,只當是花花公子的一時興起。
沒想到,對方追求了她整整一年,風雨無阻,日夜不歇,時不時還給她制造一些小驚喜,還會用拙劣卻用心的方式討她歡心。
她終于被打動,答應了彥哲的追求。
大學三年,畢業四年,整整七年的時光,她曾一度堅信他們能走到最后,做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但今天發生的事情狠狠給了她當頭一棒。
彥哲不為人知的一面被掀開,過往二人之間的一切美好都變成了泡影。
這到底是第一次,還是她發現的第一次。
每次宣稱工作繁忙,是否都是借口,只是為了敷衍自己,奔赴前往另一個女人身邊。
她將回憶一點點拆分,試圖找到那些彥哲出軌不忠的蛛絲馬跡。
越想,越是覺得心力憔悴,就連一開始內心的痛楚都開始變得麻木。
“如果覺得難受,吃顆糖或許會舒服點。”
“我聽人說,在不開心的時候,吃甜食不會長胖。”
紅綠燈的間隙,一只指節分明的手伸到了她身前,五指攤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顆薄荷糖。
小小一顆,與寬大的手掌形成了鮮明對比。
很難想象成熟如彥晟這樣的男人,會隨身攜帶這種小糖果。
她鼻子一酸,忽然有種自己被當做小孩子哄的錯覺,心臟的缺口好似又填上了點什么,不再那么冰涼。
“謝謝你。”
她撕開包裝,將糖含進嘴里,薄荷糖的清涼讓她精神一振,連渾噩的大腦都清明了許多。
綠燈了,彥晟踩下油門,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如果你不開心,不必勉強自己,彥家也不會強人所難。”
溫涵韻先是微微一愣,隨后了然。
自己的偽裝早已被對方看破。
是了,早早成為彥家的繼承人、年僅30就能掌控整個龐大的商業帝國的彥晟,怎會被她的那點小伎倆迷惑。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翻涌的情緒。
“我會好好考慮的。”
汽車緩緩駛入小區,停靠在單元樓門前。
溫涵韻下車,朝著駕駛室淺淺鞠了一躬。
“謝謝小叔,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
彥晟聽著溫涵韻又變得疏離的稱呼,頗為無奈,也跟著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今天你已經對我道過很多次謝了。”
她有些驚愕,也是沒料到對方也會下車。
“抱,抱歉。”
“也說了很多次抱歉。”
彥晟喉頭微動,語氣鄭重。
“我做的這些,只是因為我想做,你并不虧歉我什么,同樣也不值得感謝。”
“可是......”
溫涵韻語塞,還想再說什么,卻被他打斷。
“走吧,我送你上樓。”
溫涵韻受寵若驚地擺了擺手,“就幾步路而已,我自己上去就行。”
“步梯沒有監控,還是有風險,我把你送到家門口就走。”
他打量著周邊環境,眉心皺起。
溫涵韻畢業于藝術系鋼琴專業,因為彥哲不希望她飛來飛去,參與各種音樂會以及比賽,所以她一畢業就選擇了留校任職,如今的住所,也是學校分配的職工宿舍。
學校歷史悠久,早早建立的職工小區同樣也年代久遠,配套設施老舊,不過畢竟是在大學校園里,安全性還是有一定的保障。
以往彥哲送她回家,最多就是送到單元樓下,沒想到換成彥晟,竟然要跟她到家門口。
她還想推辭,誰知,一道人影突然從樓道里躥了出來,直奔彥晟而去。
“小心!”
她駭得驚呼出聲。
路燈打在來人面目猙獰的臉上,竟然是彥哲。
他揮動拳頭,“狗東西,看老子......啊!”
彥哲的偷襲已經很快了,但彥晟比他更快。
他截下將對方揮來的拳頭,反手一擰,得體貼身的西裝,勾勒出堅實的肌肉曲線,尖頭皮鞋順勢踹上彥哲的腳踝。
“砰”的一聲。
彥哲整個人已經被他砸在了車門上,腦袋貼著車頂,痛苦哀嚎。
“看清楚你在罵誰,又是在跟誰老子......”
涼薄的語調,褪去了偽裝出來的溫潤,終于透出了幾分殘暴狠厲的底色。
彥哲惱羞成怒,一邊叫罵,一邊努力扭過頭,想要看清綠他的奸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