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溫父被她噎得說不出話,揚起巴掌就要往她臉上打,又被溫母一把攔住。
客廳里頓時只剩下溫母的抽泣。
溫涵韻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她沒再和父母爭辯,轉(zhuǎn)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撲進了床里。
太久未住人的房間散發(fā)著獨特的氣息,連枕頭都有些陰冷。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在昏暗的房間里格外引人注目。
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彥晟發(fā)來的消息:【還順利嗎,什么時候回來吃飯?】
她直愣愣地盯著那條消息出神,過了許久,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也是彥晟的打來的。
她吸了吸鼻子,接起電話,“喂。”
“怎么了?”
聽她沒有回答,彥晟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焦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多遠的距離,隔著一層冰冷的屏幕,溫涵韻卻能想象得到,電話那頭的男人是怎樣皺眉擔(dān)憂的神色。
她強忍著哽咽,沒敢說實話,只含糊道,“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在家?”彥晟馬上猜到了她的位置,“稍等一會兒,我去接你。”
半小時后,溫樓下傳來了汽車鳴笛聲。
她洗了把臉,躡手躡腳地穿過已經(jīng)熄燈的客廳,坐上了彥晟的車。
車廂里沒開燈,他也沒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遞給她一瓶熱牛奶,發(fā)動了車子。
“帶你去個能讓人忘掉煩惱的地方。”
城郊,A市最大的賽車場。
即使大半個城市已經(jīng)入睡,這里卻依舊燈火通明。
不同品牌的跑車在此處排成一條長龍,簡直比國際車展還要夸張。
除了前來參賽的車子,還有形形色色的觀眾,這里的男人女人都熱情高漲,仿佛沉浸在一場盛大的交誼會之中。
賽道的起點,最后一輪比賽的車輛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就位了。
主持臺上,新任的管理人員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
“boss,不是臨時說要加一個人嗎,還沒來?”
“放心,那位可是我們這邊的VIC,大人物總是壓軸出場的嘛,我們等得起。”主辦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說了,他可從來沒遲到過。”
車子一路駛出市區(qū),往城郊的方向開去,最后駛?cè)肓艘蛔貛臁?/p>
彥晟找出一把遙控器,“滴”的一聲,卷閘門向上開啟,一輛紅色法拉利出現(xiàn)在眼前,車身的漆面在夜色下泛著冷光。
“我們來這里干什么?”
溫涵韻有些茫然。
以她對彥晟的理解,這種夸張的賽車車型應(yīng)該不在他選擇座駕的范圍之內(nèi)才對。
“相信我嗎?”
彥晟坐上車,遞過一個頭盔,又替她調(diào)好護頸的高度。
“相信。”
溫涵韻接過,隨后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
跑道上還有最后一個空缺,所有賽車都在等待著發(fā)令開始。
此時,一輛正紅色的法拉利勻速駛?cè)胭悎觥?/p>
不論是參賽者還是觀眾,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車窗降下,從里面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那手十分夾著一張銀色的檢錄卡晃了晃,一旁的工作人員便立刻走上前去接過卡,在檢錄機上劃了一下,又恭敬地雙手遞了回去。
車窗又緩緩升起。
整個過程下來,車身已經(jīng)慢慢溜進了賽道,精準地停在起跑線前的唯一一個空位。
3號車道準備就緒。
在所有人都興奮地期待比賽開始的時候,只有主辦瞇起了眼睛。
隔著車窗,他好像看見3號的副駕有人。
還是個女人?
開跑車帶女人兜風(fēng)的不少。
可這是賽車,身旁的人必須極度信任駕駛員,稍有負面情緒,都有可能會影響到駕駛員的判斷。
同樣的,一上賽道,就意味著副駕要和駕駛座的人承擔(dān)同樣的風(fēng)險,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他人手上的可不多。
預(yù)備倒計時,一陣陣低沉的轟鳴聲響起。
槍響發(fā)令,九輛跑車幾乎是并排彈射了出去。
賽道兩旁的護欄飛速倒退,聽著引擎的嗡鳴聲,起初溫涵韻還有些緊張。
可看著彥晟銳利專注的神情,她忽然覺得心里的那塊石頭,松動了。
車速在不斷提升,紅色法拉利就如一團燃燒的烈火,游刃有余地席卷過境,超過了一輛有一輛的賽車,溫涵韻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這項刺激的比賽中。
連續(xù)的兩個彎道過后,終點就在眼前。
一腳油門到底,3號賽車,第一!
冠軍廣播和秒速瞬間傳遍了整個賽場,主持人激動地介紹著,這是居然是這輛車主的連續(xù)第7次衛(wèi)冕成功。
彥晟把車開回了賽道起點,熄了火,轉(zhuǎn)過身來。
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他湊近,捏了捏她因興奮而發(fā)紅的臉頰。
比賽基本結(jié)束,熱情的觀眾有的已經(jīng)翻過欄桿,向著車子圍了過來,想看清里面的冠軍。
彥晟皺了皺眉,方向盤打了兩圈,一個漂亮的甩尾揚長而去。
把車停回休息區(qū),他下車,拉開她的車門,摘下她的頭盔,替她擦去臉上的汗水:“好玩嗎?舒服點了?”
溫涵韻點點頭,眼眶又紅了,撲進他懷里,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發(fā)泄出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彥晟......“
彥晟收緊手臂,把她牢牢抱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溫柔地安撫她。
“涵韻,我都明白......”
“誰都有追逐夢想的權(quán)利,你的工作是你自己的,你的人生也是你自己的,沒人能替你做決定。”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不用害怕,你有我就足夠了。”
溫涵韻將臉埋在他懷里,深深嗅著好聞的味道,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下來。
將鑰匙丟給工作人員,彥晟帶著她從內(nèi)部通道走到了場外。
“你怎么想到帶我來賽車的?”溫涵韻抬起頭,眼睛還是紅紅的,不過看上去心情暢快了許多。
彥晟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兒跑幾圈,速度能讓人暫時忘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