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仙門第一魔女,居然回家搞宅斗了!”
“白楚瑜可是一劍斬十龍的小魔女,九州大陸那個凡女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敢對她下黑手?”
“我們這些仙門弟子,都在白楚瑜手里吃盡了苦頭。她一個凡人,怎么敢?”
“不行,我要時刻關注白楚瑜,她可是我們這些仙門弟子的救命恩人,絕不能讓她吃一點點虧!”
“白欣然一個凡人,竟然敢做搶奪白楚瑜氣運的春秋大夢!她不知道,奪人氣運,是要遭天譴的嗎?”
“要是能靠搶奪氣運實現目的,我們還辛辛苦苦修煉什么?”
......
白欣然也不知道,蓬萊大陸上萬仙門弟子,正虎視眈眈盯著她。
一旦白楚瑜在她手里吃半點虧,這些弟子絕對會沖破仙凡壁壘,將這凡塵俗世攪得天翻地覆!
蓬萊大陸第一仙門無上宗,美麗沉靜的宗主夫人葉霓裳扶著仙風道骨的宗主墨景逸,走進了清幽的宗門禁地。
葉霓裳已經一千歲多了,看起來只像凡塵里三十來歲的貴婦人。
墨景逸兩千多歲的人,模樣也跟俗世里四十來歲的保養得很好的男子差不多。
只不過兩人都氣質出塵,一看就不是俗人。
葉霓裳心疼地看著憔悴的丈夫道:“夫君,你為了瑜兒那丫頭,舍去一百年修為,值得嗎?”
墨景逸一臉嚴肅:“夫人啊,瑜兒對于你我來說,與親生女兒何異?你也跟我一樣,不想她真的經歷那剝皮剔骨之苦吧?我不過是用一百年的修為,營造了一個靈虛幻境,讓她真真實實體驗一把人心險惡。這點付出,是值得的。”
“可我覺得,就算是你不示警,瑜兒也未必會上當。”葉霓裳還有些不甘心道:“瑜兒離開時我已經提醒她要事事小心了。”
墨景逸隱去心中無奈,他不忍心告訴夫人,靈虛幻境并非虛妄,而是白楚瑜切切實實經歷過的前世。
他之所以修為大跌,其實是強行扭轉乾坤所致。
不過,為了不讓自家夫人擔心,墨景逸苦笑道:“夫人啊,我不敢去賭那個萬一啊。況且,我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上個月我算了一卦,只有瑜兒,才能把我們的兒子清寧帶回來。”
“只要清寧能回來,我就算是舍去了所有修為,又何妨?”
“夫人,我閉關期間,無上宗就交給你了。”
葉霓裳一聽事關她最疼愛的長子墨清寧,終于明白自家夫君為什么會失去那么多實力了。
她心里對白楚瑜那一點點醋意,瞬間消失不見:“夫君,你放心閉關吧。宗門里的一切,有我在呢。”
“瑜兒那里,我也會時刻關注,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墨景逸搖頭:“不,夫人,瑜兒那邊你不能事事干涉。我既已用靈虛幻境給瑜兒示警,以那丫頭的聰明,就絕不會再上當。你只需在她性命有危險的時候,出手相幫一二即可。”
“我們不放手,孩子怎么會成長呢?”
葉霓裳擦著眼淚答應下來,丈夫失去了一百年修為,實力從半步神尊跌到了化神初期。這就是逆天而行的懲罰。
這事要是被其他宗門甚至是魔族知道了,還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罷了,有她在,絕不會讓無上宗陷入那樣的境地就是了。
葉霓裳含淚關閉了禁地機關,轉身走回宗門。
半路上,通訊靈鏡不停地傳來“嘀嘀嘀”的聲音。
難道那些魔物這么快就察覺到墨景逸修為大減,攻打到山門了?
葉霓裳慌忙掏出靈鏡一看,才發現是乖徒弟白楚瑜的一舉一動都被直播了。
靈鏡里,白楚瑜雙手托腮,手指輕輕彈動臉頰,兩只眼珠轉得飛快。
“這丫頭,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葉霓裳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她掐指一算,知道白楚瑜暫時沒有危險,就關閉靈鏡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丈夫修為大跌,等著她做的事情太多了,其中最要緊的就是把無上宗的護山神陣加固一下。
事情果然如葉霓裳猜測的那樣,此刻白楚瑜手里憑空多了一個玩偶。
她對著玩偶比劃幾下,玩偶就變成了跟她長得一模一樣、連穿著都相同的女孩。
女孩緩緩走到床邊,躺下就發出均勻的鼾聲。
任誰來了,都以為是白楚瑜在睡覺。
而白楚瑜,貼了一道隱身符,施展輕功跳出了輕園。
她站在大將軍府高高的院墻上,扭頭看向府中的西北角,嘆息一聲飛奔過去。
上一世,她剛回府就被白欣然設計奪了氣運,整日渾渾噩噩,從來沒有過來看過娘親和兩個哥哥。
還是她死后,魂魄飄在半空中時,才知道他們的情況。
都說近鄉情怯,白楚瑜在靠近西北角的偏院時,腳下一滑,差點栽倒在地。
“娘親,大哥,二哥,我回來了。”
白楚瑜在心中呼喚著,淚眼朦朧地看向那坍塌了一角的院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富麗堂皇的大將軍府,居然還有如此破落的小院。
她的母親,堂堂大將軍府的正室夫人,在之前的十五年里,一直被困在這個破敗的小院里。
她那從小熟讀兵法詩書的兩個哥哥,一個被戳瞎了雙眼,一個摔斷了雙腿。
大將軍娶的那位平妻薛夫人,也就是白欣然的生母,還會在不久后給她的兩個哥哥,各娶一個被毀了容的妓子做妻子。
上一世,她的兩個哥哥被那妓子算計,各自有了一兒一女。
女兒被薛夫人賣入娼門,兒子被做成了人皮燈籠掛在大將軍府大門口。
她那兩個“好嫂子”,不敢找薛夫人算賬,卻把怨氣撒在哥哥和娘親身上。
她們給娘親和哥哥吃參了石子兒的餿飯,還故意在數九寒天往他們身上倒冷水。
她們在娘親和哥哥最痛苦的時候,殘忍地告訴他們,關于她和侄子侄女遇難的消息。
好在如今,兩個哥哥還未成親,一切都還來得及。
“吱呀~”
白楚瑜終究還是推開了那道虛掩的柴門。
“誰?”
瘦得皮包骨頭的大哥白磊坐在破舊的輪椅上,一身灰撲撲打了層層補丁的長衫也難掩他清俊的相貌。
他尋聲看向門口,卻不見半點人影。
二哥白瑾也一樣瘦弱,身上黑漆漆的衣裳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他眼周烏青雙眼無神,摸索著要走過來,被白磊抓住了胳膊:“二弟,沒有人。大概是風把門吹開了。”
白瑾“哦”了一聲,轉身摸索著去了廚房。
在大將軍府,只有他們院子里,是沒有下人侍候的。
外人不會知道,堂堂大將軍的兩個嫡子,居然過著乞丐一樣的生活。
白磊和白瑾不僅要做飯洗衣,還要照顧大多數時候昏迷不醒的娘親。
薛夫人每月會讓下人送來少量糙米粗糧,能吊著母子三人一口氣,就不錯了。
白楚瑜剎那間淚雨滂沱。
她的爹娘兄長,受盡了折磨苦楚。
那些冒牌貨,卻享受著榮華富貴。
這不公平!她白楚瑜,不服!
她要讓爹娘和兄長,過得比神仙還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