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人從安平公主府離開后,帶著馮寶山回到馮府。
一下馬車,他便直沖后院柳姨娘的清月閣。
一路上但凡有眼色的人都能發覺馮大人面無表情之下的憤怒。
等馮大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后,一名丫鬟趕緊直奔當家主母馮夫人的院子,將馮大人的異狀告知了馮夫人。
馮夫人不感興趣的擺了擺手。
她的心早就死了,馮大人就是死在她面前,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管他是因為什么生氣,反正與她無關。
正想著,又見一名丫鬟急急忙忙跑來,一邊跑一邊喊:“夫人夫人,大消息!大消息!”
那丫鬟來到她面前,眼里滿是興奮的光芒,她嚷嚷道:“夫人,那柳姨娘的兒子不是老爺的親兒子!現在老爺正在清月閣找柳姨娘算賬呢!”
馮夫人柳眉一顫,眸子瞬間亮了。
“真的?”
丫鬟連連點頭。
“老爺自己說的!那柳姨娘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被冤枉了,但是老爺一說她鄉下老家的表哥,柳姨娘就老實了。”
馮夫人李湖心見此不禁開懷大笑。
“馮瑯你也有今天!哼,活該!”
院里的丫鬟婆子們見李湖心如此高興,早已見怪不怪了。
自從夫妻倆的關系降至冰點后,只要馮大人不舒暢,李湖心就開心。
“賞!院里每人都加一個月的月例!”李湖心大手一揮便決定了。
下人們高興地喊著謝夫人賞賜。
另一邊剛把柳姨娘母子倆處置了的馮大人聽李湖心大賞院里的人,頓時一陣心梗。
見一旁的下人一臉羨慕的樣子,沒好氣道:“怎么?你們也想老爺我賞賜你們?”
眾人垂頭,直呼不敢。
他冷哼一聲,轉身回了自個兒院子。
禮部尚書徐大人府。
這些天徐家也沒有干等著,而是派了人監視三皇子府。
奈何不知道是三皇子府有密道,還是因為沈氿的心聲,他們的人一直沒發現端倪,只能繼續等待。
雖然有了沈氿實錘他們家被人誣陷,現在大概率不會遇上流放之事,但自家孩子被變態惦記,他們是一點放松不下。
“就算我們發現.....證據,上報給皇上,真的能讓皇上處置他嗎?”徐大人的兒子徐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楊依冷笑:“蛇鼠一窩,不處置我們都算好了。”
反正楊依已經看透皇家人了,一群披著人皮的豺狼罷了。
“慎言。”徐大人眼神一凝,看向楊依,指了指四周,“小心隔墻有耳。”
顯然作為大臣,徐大人更加清楚安元帝是怎樣的人。
“這事急不得,需要慢慢籌劃。”徐大人十分淡定。
徐真見狀,頓時明了自己父親已經有了謀算。
“不知父親是何打算?”
楊依也看向徐大人。
徐大人笑了笑。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陛下近些年特別在乎自己的名聲,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只要將事情鬧得夠大,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陛下必然會處置了三皇子。”
“不過要如此行事,必須小心再小心,且不可落下一點把柄,否則陛下處置三皇子后,該處置的就是我們家了。”
眾人點頭應下。
他們都不是沖動之人,自然會小心謹慎。
徐大人不放心的再三囑咐了一遍,這才抬頭看向安平公主府。
也不知道今日那沈氿小丫頭又講了些什么。
等夫人回來就知道了。
安平公主府。
被念叨著的沈氿這會兒正思考接下來該說說誰的八卦或者未來,作為今日宴會的結尾。
她撐著下巴,拿著一塊糕點,一邊吃一邊掃過在場的人。
很快目光鎖定一個嬉皮笑臉的少年。
嘴角一彎,帶著滲人的冷意。
【咦?這不是方太傅的紈绔孫子嗎?】
方太傅孫子的笑容一頓。
四周的少年紛紛笑著看他,擠眉弄眼。
方太傅孫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假的笑,背后卻冒出一身冷汗,心里卻止不住的打鼓。
他干過的壞事太多了,真被那丫頭指出來,有他好果子吃的。
思及至此,他不免感到焦慮。
面對損友們的打趣,也做不到嬉笑回應,反而覺得很煩。
這些人也和他一樣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绔子弟,身上多少都有些見不得人的秘密。
現在跳這么歡,等輪到他們時,看他們還笑得出來不。
而其他人一聽到沈氿的心聲便精神一震。
又有瓜吃了嗎?
方太傅孫子?
哦,那個紈绔子弟啊,那應該有好吃的瓜了。
另一邊婦人圈里的方太傅兒媳元氏笑容僵了僵。
她小兒子什么品行,她這個當娘的會不清楚?
要是被爆出來,她小兒子還怎么見人?
元氏不禁惱怒的看向沈氿。
在場這么多人,偏偏挑中了她兒子,真是可惡。
【嘿嘿,這家伙死的好慘吶。】
大家見此,不免感到疑惑。
怎么沈氿的聲音里透露著高興呢?
難不成那方太傅孫子和沈氿有仇?
元氏捏緊了手帕,一邊憂郁自己兒子會死,還死得慘,一邊又討厭沈氿竟然因為她兒子死得慘而高興。
方太傅孫子一聽,頓時瑟瑟發抖。
前兩個說慘的是真的慘,一想到自己也會加入其中,便覺得天塌了。
他堂堂太傅之孫,小姑姑還是宮中賢妃,表哥更是有望問鼎寶座的五皇子,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死得慘......該不會是曾經的罪過的某個人一直在暗中伺機而動,終于有一天被對方尋到機會,逮住了他,將他折磨死了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方太傅孫子就遍體生寒。
明面上的敵人,他一點都不怕。
但暗地里的敵人就像是陰影里的蛇,隨時可能上來咬一口他。
方太傅孫子思索可疑人選,但太多了,看誰都像。
隨即他便聽沈氿哈哈大笑著說:
【他、他,哈哈哈哈,他摔進糞坑里被淹死啦!】
【哈哈哈哈哈!全京城最憋屈的死法啦!】
“噗——”
接二連三的噴水聲響起,眾人面面相覷。
啊這,這個死法也太.......嘶,不好說,不好說啊。
大家相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而方太傅孫子聽罷直接裂開了。
怎么可能!
竟然是掉進糞坑淹死的!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所想被賊人所害,也好過掉糞坑淹死啊!
感覺到亂七八糟的視線落在身上,方太傅孫子恨不得掩面就走。
實在是太丟人了!
這會兒元氏也覺得抬不起頭。
她兒子竟然是這樣慘死的.......啊,該死的臭丫頭,這種事情就不要說出來啊!竟然還在那里幸災樂禍!真想撓了那張花枝招展的臉!
元氏憤憤瞪了眼沈氿。
沈氿自然覺察到她的視線,只是她不在乎。
反正這是編的。
實際上,方太傅孫子那狗東西是被曾經強搶過的一個民女的哥哥抓住,折磨死的。
讓他和一群兇猛的野狗搶食,被野狗追逐,最后被野狗撕咬分尸而亡。
這個死法,讓沈氿非常解氣。
狗東西就是第一世曾經折辱過阿姐的其中一員。
有那樣的死法,她自然不會讓狗東西知道,她要讓他這一世也經受那樣的痛苦。
【方太傅孫子會有如此窩囊的死法,一定是壞事做多了遭到了報應。】
眾人來了興趣。
怎么說?
干什么壞事了?
大理寺的人也在,這會兒已經拿出紙筆,打算好好記錄下來,準備呈上去了。
不僅是大理寺的人,還有其他不少人都拿著紙筆記錄。
他們都是為背后各個不能親自前來的貴人做記錄,以便事后交給對方閱覽,從而知曉今日宴會上沈氿心聲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