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峰的日常就是給靈田里種植的靈藥除草、除蟲、澆水、施肥等等,都是些體力活。
像給丹房打雜幫忙的活,則是需要在宗門待了有一定年限,對靈植知識有一定了解的弟子,才能夠接的。
或許是因為月青語那邊特地叮囑過的原因,許然加入靈溪峰之后,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
也沒有人對他的年齡冷眼嘲諷,或者故意挑釁為難之類的。
大家在看到他一個有著五六十歲的年紀外貌,實際年齡已經(jīng)一百多歲的老頭子,在非招收新弟子的時間節(jié)點,突然作為一名新弟子加入靈溪峰的事情,只是驚訝的感慨了一句:
“師弟的向道之心著實讓人欽佩不已。”
總之,靈溪峰同門的氛圍,就如同這里面的一片片靈藥園一般,寧靜祥和,他入宗之前所有想象中的一些場景,都沒有發(fā)生。
這讓他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忐忑,融入到了靈溪峰的生活之中。
此時,他也了解到了一些關(guān)于月青語的消息。
她是玄清宗宗主親傳,當代年輕一輩第一人,百歲結(jié)丹,被宗門視為化神種子。
一個最強者只有元嬰期的宗門,卻將其列為化神種子,可想而知她的天賦有多強了。
也難怪她能輕而易舉的將許然這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子安排入宗。
對于月青語的事情,許然倒也沒有太過驚訝,當初剛見到對方時,他就感覺到了她的不凡,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單純的求道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中唯有道。
在聽到月青語的信息之后,對于這位引路人,許然只是在心中默默地為對方獻上了祝福,而后便繼續(xù)了自己每天的修行。
加入靈溪峰之后,許然深刻的感受到了宗門的好處。
靈溪峰的靈氣,比他在凡人界時,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
不僅如此,這里每個月都會有傳道長老講道,這比他當初自己一個人琢磨功法時,不知道好出多少倍。
之前自己修煉時遇到的許多問題,在聽過多次講道之后,都迎刃而解。
并且期間他還發(fā)現(xiàn)了許多之前自己修行時的錯誤,這些小錯誤雖然此時看來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長年累月下去,終有一天,會突然爆發(fā),給他招來大禍。
這讓他內(nèi)心慶幸不已,果然修行這種事情還得有人指點才行,光靠自己瞎琢磨,遲早會出事,幸好加入了玄清宗,若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啊。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關(guān)鍵的是,在靈溪峰學會了許多法術(shù)。
之前月青語傳他的功法當中,僅有兩個基礎法術(shù)火球術(shù)和**術(shù),威力小,也不適合用來戰(zhàn)斗防身。
如今在靈溪峰,他總算是補足了自身的短板。
他所選的法術(shù),首重遁術(shù),防御,困敵,至于攻擊類法術(shù),他只選擇了一門基礎的御劍術(shù)。
法術(shù)在精而不再多,等他將如今選擇的幾門法術(shù)修煉精通之后,再學習新的也不遲。
他擁有長生道果,當首先確保當前安全,才能暢談未來之事。
在靈溪峰,他體會到了進步神速的感覺,僅僅十年時間,他的修為便從練氣四層來到了練氣六層。
這比原來的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才增長一層修為,不知道要快出多少。
練氣六層到練氣七層,有著一個關(guān)卡,和練氣四層時一樣,更側(cè)重對道的領(lǐng)悟。
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這一次他倒是不急不緩,安心修行,他自信自己能夠突破的。
不過就在他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如同往常那般修行時,這一天,寧彩雀卻突然找到了他。
這讓許然有些始料未及,原以為按照對方之前的態(tài)度,他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卻不曾想對方卻主動上門。
寧彩雀看著他,平靜開口:“你還欠著我一個人情,可還記得。”
如此直接的話,讓許然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他點頭回道:“在下一直銘記于心,不知前輩有何需要在下效勞的。”
寧彩雀見他承認,神情微微放緩,接著開口道:“那好,我現(xiàn)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隨即她便跟許然解釋了,如今她和一個同門競爭執(zhí)事的位置,如今宗門支持她的人要比對方少了許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會落選。
而想要扭轉(zhuǎn)這個局面,她所能夠想到的,便是讓月青語這位宗主親傳開口了。
她希望許然能夠和自己一起去說服月青語支持自己。
聽完她的講述之后,許然下意識的就想拒絕,這倒不是他推脫,他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去償還對方的人情,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還需要麻煩別人的方式。
何況,在他看來,這件事情本身也不太可能。
“寧前輩似乎太看得起在下了,我和月仙子的關(guān)系您也是清楚的,此事我又能幫上什么忙呢?”
寧彩雀聞言卻是一臉平靜的回道:“正因為清楚,所以我才會叫上你,宗門里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面對許然驚訝不解的目光,她主動解釋道:
“月師姐這人念舊,但是她生性淡然,宗門里和她有關(guān)系的人少之又少。”
“你雖然僅和她見過兩面,但是你能夠修行是因為她傳授的功法,你能夠加入宗門,也是因為她的引薦,嚴格意義上而言,她其實算是你修行路上的老師和引路人,面對這層關(guān)系,她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這……”許然聽到這話微微一怔,仔細想來,好像也確實是如她所說的那般。
可這就讓他更加不能答應了,自己本就欠著月青語如此大的恩情,怎么還好意思再麻煩她?
只是還不等他開口拒絕,寧彩雀卻先一步開口道:
“你不要想著拒絕,當初你利用我的關(guān)系,接近月師姐,從而走上了修行之路,如今我也只是用同樣的方式,讓你償還當初的人情而已。”
“一報還一報,既然你當初利用了我,就應該想到了會有今天,所以這件事情,你不能拒絕。”
說完她輕甩了一下衣袖,繼續(xù)說道:“你不需要為難怎么開口,你只需要人跟著我過去即可,什么話都不用說,我自會開口。”
“這樣能行么?”許然聞言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寧彩雀嘴角微微揚起,語氣有些復雜的開口道:
“自然可以,月師姐雖然生性淡然,但她就如同當初在許家村的你一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你以為她不懂,其實她只是不想去理會那些事情而已。”
她說著看了許然一眼,繼續(xù)說道:“只要你人跟著過去,師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也知道你是被我挾恩圖報脅迫過來的,實際上并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影響。”
“既然如此,為何還一定讓我過去呢,聽寧前輩您的意思,似乎就算不用我出面,月師姐也會答應你的請求吧?”許然有些不解的問道。
寧彩雀聞言沉默片刻,“是這樣沒錯,但我自有我的計較,這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她對著許然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接著便轉(zhuǎn)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許然見狀,沉默了片刻之后,默默地抬起了腳步跟了上去。
人情難還,就如同對方說的那般,一報還一報,此事,他無法拒絕。
見到月青語之后,寧彩雀卻是如同她說的那般,沒有讓許然開口,而是自己主動開口道:
“師姐,我想成為外務院的執(zhí)事。”
月青語目光平靜的掃過倆人,隨即落在許然身上,輕嘆一聲,說道:“師妹,其實你并不需要找他過來的,你若真想成為外務院的執(zhí)事,直接找我即可,我也不會拒絕的。”
寧彩雀聞言,臉色復雜的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但是師姐已經(jīng)幫我太多了,不叫他過來,哪怕知道師姐不會拒絕,但我……也還是沒有開口的勇氣。”
聽見這話,許然臉色復雜,他總算是明白寧彩雀為何堅持讓自己過來了,說白了,對方只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這關(guān)。
一而再再而三麻煩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師姐,永無止境的索取,終究是會膽怯的,有自己在,就讓她可以說服自己,這件事情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請求,如此她就能開口了。
很矯情,但也很現(xiàn)實。
他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當初在許家村他們分別時的畫面,當初那個揮舞著小拳頭,無所畏懼的當著月青語的面,讓許然給她好看的小丫頭。
再看如今這位,低著頭,臉色難安的中年女子,他很難將兩個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可,她們確實是同一個人。
人沒有變,變的只是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