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塵聽見許然的解釋之后糾結(jié)了許久,最終一臉釋懷的說了一句,“我還有得選擇么?”
在一臉鄭重的謝過許然之后,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許師,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往后該……和誰交戰(zhàn)呢?”
面對沈無塵的疑問,許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的對他說道:
“這就要看你個人的追求了,倘若修行是為了追求證道逍遙長生,那么往后出門在外,遇見同境界的敵人,就不要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跑,遇到境界比你低的,就重拳出擊,直接用境界碾壓他們?!?/p>
聽到許然的話,沈無塵神情有些迷茫,面對同境界拔腿就跑他還還可以理解,可是遇到低境界的就重拳出擊?
這……這會不會不太好?
修行界是有修行界的規(guī)矩的,除了那種比較激烈的沖突,不然通常情況下,修行之人是不能對境界比自己低的修士出手的。
尤其是對于他們這些大宗門出身的人而言,他們不像那些散修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他們出手的背后還代表著宗門的聲譽。
若是傳出去了以大欺小,豈不是要被取笑,還怎么在天下同道們面前,抬得起頭來?
修行界熙熙攘攘,行走天下,還得是要臉面的。
沈無塵看著許然神情猶豫的問道:“可是許師,這樣會不會讓人給笑話?”
許然一臉淡定的反問道:“你是要臉還是要提升修為,活下去?”
沈無塵聞言臉上的猶豫戛然而止,隨即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雙手對著許然躬身行了個大禮,鄭重的說道:
“弟子悟了,還望許師教我?!?/p>
許然見狀臉色欣慰的點了點頭,伸出雙手將他扶起,說了一句:“好,希望將來你不要后悔?!?/p>
“既然弟子自己的選擇,自當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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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然平日里在傳功堂給新入門的弟子們講道時,一直都是循規(guī)蹈矩遵循著這個世界教導弟子們的方法給他們講道。
傳功堂是為弟子們打基礎的地方,更考量長遠的發(fā)展,而不是計較他們修為怎么快速提升到某個境界。
正因如此,許然也不敢瞎搞,以免誤人子弟。
耽誤他人前程的行為,與他慣來的不與人交惡的準則不符。
不過在面對沈無塵,他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自從當初從小雀那里得到了《萬木化生訣》這部神通功法之后,他就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知道了原來修行還可以這樣的。
當時他就在想嘗試一下,用填鴨式的方式,教導一個人修行的話,會是一個怎樣子的場景。
如今總算是得到這個機會了。
之前那位負責招收新弟子入門的長老也說過,對于沈無塵而言,他只需要領(lǐng)悟其中一絲的奧妙,就有機會一直修行下去。
他的想法就是,直接將道韻的特性攤開了講,就好像一個個詞語組合一般,只需要記住這些特性就行,不需要領(lǐng)悟太深,只要達到突破的標準,讓他可以繼續(xù)修行下去就行了。
不過這種方法肯定是有缺陷的,首先和同境界相比,他的道韻感悟太淺,交戰(zhàn)時,不論是靈力質(zhì)量,還是術(shù)法的威力,都會遠遠不如。
最為重要的是,用這種方法提升上去的修為,根基積累太淺,能走到多遠,他也無法預料。
許然將這些弊端明明白白的跟沈無塵說清楚了,讓他再三考慮,到底要不要按照這種方式修煉。
沈無塵苦笑著對他說:“不論未來怎樣,也總比像弟子現(xiàn)在這般,永遠停留在練氣三層要好些?!?/p>
“許師您說的方法,雖然存在弊端,但好歹這給了弟子一個希望,弟子自然要抓住?!?/p>
許然見他如此表態(tài),也沒有了顧慮。
“你先這樣,然后這樣,很好,現(xiàn)在停下來,伸出手先仔細的感受一下我的靈力,感受到了沒有,水的道韻就是這樣的,柔而韌,看似軟弱無力,卻延綿不絕,猛烈沖擊時,還能掀起狂風巨浪?!?/p>
“它是哪種表現(xiàn),完全取決于你的心情,你不需要考慮太多,只需要記住這種感覺,然后將這種感覺深深的烙印在你的腦海中,下次運功的時候,就按照這種感覺去運行功法就可以了……”
“對對對,接下來就是這樣,再這樣……感受到了嗎?懂了嗎?”
幾天后,沈無塵猛的睜開眼睛,臉色驚喜的看向許然,“許師,我感受到了,我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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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宗所在的長清郡,擁有二十一洲府之地,其中擁有元嬰期修士的宗門二十七家,玄清宗在其中屬于最為頂尖的行列。
哪怕是這些年經(jīng)歷了些許變故,失去了三峰主脈,依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各宗之間,每隔十年,都會安排新入門弟子們進行一次大比,一來是為了交流論道,維持各宗的關(guān)系。
二來也是以此來解決一些爭端。
每當各宗之間有一些矛盾或者資源爭端,又不想大打出手時,便會以年輕一代弟子的比試勝負,來化解一些矛盾或者決定資源分配。
這在修行界是屬于很常見的方式,年輕弟子便是宗門的未來,由他們間的勝負來決定一些資源分配,也十分的合理。
這對各宗年輕弟子們來說,也是一件盛事,一來可以獲得名聲,在各宗同代之間脫穎而出,二來大比的獎勵也十分的豐盛。
往屆大比各宗帶隊的都是金丹長老,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xiàn)有元嬰真君親自帶隊的情況。
就好比玄清宗宗主當初收到月青語這么個天才的徒弟之后,就親自帶領(lǐng)玄清宗的弟子們參加了那一屆的大比,據(jù)說事后,他回宗的路上還迷路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在長青郡各宗間繞了一圈才回到宗門,當真是辛苦了。
今年的大比情況特殊,因為邪域和魔域戰(zhàn)場的緣故,各宗人手不足,只得讓一個紫府期修士領(lǐng)頭,剩余的皆是筑基期的修士帶隊。
不僅如此,這其中還有一個隊伍的帶隊之人,是練氣期的,這讓各宗弟子們十分的不解。
這讓筑基期修士帶隊就算了,怎么連練氣期的都跑出來了?這不就和我們這些人屬于同一個境界的么?
他們也理解如今情況特殊,但是不論怎么說,讓一個和他們同樣境界的師兄帶隊,未免也顯得太不重視了吧?他們可都是宗門的未來啊。
面對眾多弟子們的討論,各宗領(lǐng)頭的紫府期修士便會告訴他們,因為玄清宗那邊的隊伍中,有一名練氣期的執(zhí)事帶隊,出于尊重,他們也就采取對等原則,也會一名練氣期之人負責帶領(lǐng)一支隊伍。
修行界不是打打殺殺,還要講究人情世故,玄清宗作為長青郡最為強大的宗門,哪怕如今有些沒落了,他們還是得給予一些尊重的。
各宗的弟子們聽見這話瞬間炸了,許多人議論紛紛起來。
“玄清宗,那個咱們長清落最強大的宗門,聽說他們近來的情況不太好,沒有想到居然會讓一個練氣期的人執(zhí)掌傳功堂,他們已經(jīng)淪落至此了么?”
“不對不對,或許是那位煉氣期的人有什么背景,真是沒有想到啊,像玄清宗這等大門大派,里面居然也有這種齷齪,怪不得他們會沒落至此。”
聽到這些討論,有些宗門的帶隊之人并沒有理會,而有些宗門的領(lǐng)隊則直接出言呵斥道:
“住口,你們只看到了別人一個練氣期執(zhí)掌傳功堂,卻不會反過來想想,為什么人家一個練氣期就有本事執(zhí)掌傳功堂?”
“別的不說,據(jù)說玄清宗那位練氣期的執(zhí)事,在同境界時曾經(jīng)擊敗過‘長青劍圣張震天’單單是這一點,你們捫心自問,自己能夠做到嗎?”
長青劍圣張震天。
聽到這個名字,現(xiàn)場的弟子們頓時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