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如同鷹隼般牢牢鎖定在時傲及其手下身上,計算著最佳的突破角度和反擊時機,所有的感知都向外擴張,以至于完全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的心神留意懷中正使壞心思的她。
不僅僅是嚴釗,連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即將爆發、一觸即發的火拼上。
趁著他的精力和心思都傾注在前方、箍住她的手臂因戒備而緊繃、卻又因注意力分散而并非完全無法撼動的微妙瞬間,
她猛然仰頭靠近他,
在所有人,包括嚴釗本人,都完全沒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之際,
她張開嘴,用盡全身的力氣和積壓已久的憤懣,那口伶俐的牙齒就狠狠地咬在了他毫無防備的、近在咫尺的臉頰上!
“呃!”
力道之大,幾乎是瞬間就刺破了皮膚,鮮血的咸腥味立刻在她口中彌漫開來。
只聽男人喉嚨里抑制不住地迸發出一聲短促而壓抑的悶哼,
嚴釗猝不及防,更要命的是那溫熱濡濕的觸感帶來的不僅僅是痛楚,還有一陣竄遍全身的酥麻感,
像是甩開燙手山芋般,激的箍緊她的手臂條件反射地一松。
利用這電光石火間的松懈,
黛柒使出全身力氣,猛地掙脫了男人那還未完全恢復力道的手臂。
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魚,迅捷地從他臂彎里跳了下去,
頭也不回地朝著時傲的方向跑。
“媽的,這虎娘們!”
嚴釗下意識地捂住火辣辣刺痛、甚至已經滲出細微血珠的臉頰,嘴里低咒出聲。
劇痛和震驚過后才反應過來女人要跑,
幾乎在同一瞬間,他的另一只手則疾速探出想要將她抓回來,
然而為時已晚。
嚴釗的手臂僵在半空,掌心空落落的,只剩下被她牙齒狠狠蹂躪過的臉頰還在突突地跳痛,提醒著他剛才發生了什么。
一旁的莫以澈眼角余光瞥見兩人間的異常動靜時,
黛柒已經像只被徹底驚擾的兔子,猛地從他身邊不到一尺的距離擦肩而過,帶起一陣微弱的風,
他瞳孔一縮,幾乎本能地也立刻伸出手臂試圖攔截,
“砰!”
震耳的槍響毫無預兆地驟然炸開,撕裂了走廊里緊繃的空氣,
對面的時傲也反應快得駭人,幾乎在莫以澈出手的同時,他已經拔槍、瞄準、扣動扳機,動作一氣呵成,對著莫以澈剛伸出的手臂果斷地開了一槍。
子彈尖嘯著擦過,
莫以澈被迫縮手躲避,動作不可避免地一滯,就這零點幾秒的耽擱,
自然也就錯過了攔住黛柒的最佳時機。
時傲大步流星地上前,迎著向他而來的女人。
當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時,少年結實有力的手臂一把牢牢箍住她纖細的腰肢,那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整個人單臂抱離了地面,穩穩地固定在自己身側。
他甚至沒有分神去多看一眼她身后的人,也沒有絲毫停頓去評估戰況。
抱著黛柒,步伐穩健迅捷,在手下成員默契形成的火力掩護下沒有絲毫猶豫和遲滯,沿著預定的撤退路線急速離去。
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清晰明確——將她安全無恙地帶回去。
至于身后那兩個人是死是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這艘船體積頗為龐大,如同其主人一般,內部結構錯綜復雜。
時傲與秦末臨、裴少虞三人早在半夜時分,就悄無聲息地摸上了船。
他們最初并不知道黛柒被具體關押在何處,因此一上船便選擇了分頭行動,優先摸清整艘船的布局結構和守衛分布,再尋找目標。
從之前觀察到的零星跡象和短暫對峙的情況來看,
他們都能判斷出,時危與她之間似乎并非簡單的綁架與被綁架關系,
更像是舊相識,甚至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尤其重要的是,對方看起來雖然強勢甚至危險,但并沒有流露出要立刻取她性命的意圖。
這讓他們稍微松了口氣,至少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此刻,時傲已經成功接到黛柒,也暫時擺脫了身后的追擊。。
他現在正帶著她暫時躲藏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隔間里。
空間不算寬敞,但足夠容納兩人藏身,且位置隱蔽,不易被輕易發現。
剛將黛柒安頓好,時傲便立刻拿出通訊器,手指飛快地在幾人群里發送了一條簡短的訊息,告知其余人:
【人已接到。按計劃匯合。】
信息發送成功后他也沒有等待回復,深知秦末臨和裴少虞看到后自然會立刻執行預案。現在的重點是確保在前往匯合點之前,不再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