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軍把一張用高粱桿子編織成的薄材鋪在院子里,上面又鋪了一張燈草席,就躺在了上面。
他閉上眼睛,滿腦子就是春桃窈窕的小身姿。
叫他時怯生生的小模樣,看見生人就臉紅羞答答的樣子……以及她哭泣時的無助與絕望。
這么好的一個女人,為啥要受這樣的罪?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他周志軍這輩子就認定她了,一定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擺脫那個深不見底的苦井。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王海超沒敢再回來住。
春桃的身上還沒有過去,周志軍心急火燎的也沒有辦法。
村里種瓜的老把式,教了春桃幾個辨別西瓜生熟的方法。
他說:“西瓜熟了,敲起來的聲音就是嘭嘭的悶響;不熟聲音是脆的。
還有就是看西瓜底部,瓜皮發黃的就熟了,發白的就是生的。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西瓜把旁邊的那根須,干了西瓜就熟了……”
春桃把幾個方法結合在一起用,這樣可以更準一些。
她背著鋤頭來到西瓜地里,在地邊上看見幾個大西瓜,她先用指頭敲敲,聽聲音實在是不好分辨。
又小心翼翼的抱起來,看挨著地面的西瓜皮是啥顏色的,其中有一個是黃色的,其他幾個都是白的。
她又看了黃皮西瓜離得最近的須,果然已經干了。再一次用手敲敲,聲音嘭嘭響,這個瓜應該熟了。
幾個月的辛苦,終于見到了成效,春桃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可隨即又耷拉了下去。
劉翠蘭和王曉紅他們還沒有從醫院回來,她一個人又要看家,又要看瓜。西瓜熟多了就要拉著架子車去賣,一個人根本顧不過來。
小叔子王曉明上周回來,說快放暑假了,到時候可以搭把手。
春桃怕有人偷瓜,白天就在瓜地附近的那塊豆地里除草。
早上周志軍見她去了東溝,也扛著鋤頭去了自己的芝麻地。
春桃家的豆地和他家的芝麻地緊挨著,春桃看見他來,心里又緊張起來,低著頭鋤的很快。
周志軍家地左邊是春桃家的,右邊就是他大哥周志國和他三弟周志民家的。
此時地里只有他們兩個,春桃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上,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塊高粱地,已經有一人多高了。
當姑娘的時候,他奶就常常交代她 ,在高粱地旁干活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去哪里,走路的時候也盡量避開高粱地。
春桃心里害怕極了,生怕周志軍會獸性大發,把她拖到高粱地里欺負。
周志軍見她連頭都不敢抬,鋤得還那么快,就知道她的心思。
他沒有和她說話,遠遠的跟在她后面鋤,保持著不變的距離。
春桃感受到那道黏膩目光,一直粘在了她身上,呼吸也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還好周志軍的大侄女周紅霞背著鋤頭過來了,身后還跟著他的小弟弟周小寶。
周紅霞看見周志軍就叫了一聲二叔,周小寶卻膽怯的坐在地頭不吭聲。
姐弟倆來了,春桃的心一下子就放進了肚子里。
周志軍再怎么著也不敢當著兩個孩子的面把她怎么樣。
周紅霞十七歲,比王曉紅大一歲,兩人上小學就是一班。
她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星期天一起割草,一起放牛,關系非常好。
自從王海超住到了家里,王曉紅就去周紅霞家里住了。
這幾天周紅霞不見王曉紅去,心里還納悶呢,一直忙也沒有去她家問。
看見春桃在地里鋤地,她就走過去詢問。
“春桃嫂子,這幾天咋沒見曉紅呢?”
她抬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這幾天俺娘有點不得勁,曉紅和她去醫院了!”
“怪不得呢!”說著又走到了自家地里開始鋤地。
心想,劉翠蘭整天壯的像頭牛似的,以前王老憨沒死的時候,也沒有見過她生病呀?
如今和王海超扯證了,咋身體就不中了呢?
太陽越來越毒,氣溫也越來越高,春桃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背上黏糊糊的難受。
周小寶在地頭坐了一會兒,就開始在旁邊的草叢里逮螞蚱,不一會也熱的滿頭大汗,小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小晌午的時候,周紅霞就坐在地頭里的一棵大樹下涼快,叫春桃也過來歇一會兒,也該回家做晌午飯了。
周紅霞和王曉紅玩的不賴,曉紅還經常住在人家里,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
春桃就想著去地里摘個西瓜,拿到樹蔭下讓姐弟倆吃,可她又怕一開這個頭被別人知道,就有人來偷瓜。
她心里猶豫著,最終還是沒有去摘瓜,也去樹蔭下坐著,想趁著周紅霞還沒有離開,多鋤點。
等一會兒,周紅霞走了,也趕緊跟著回家去。免得和他單獨在這地里,大晌午的他又要欺負她。
春桃這樣想著,手里的鋤頭就揮舞得更快了。
周紅霞在樹蔭下坐了一會兒,跟春桃和周志軍打了招呼,帶著周小寶回家去了。
他爹娘在南地鋤地,她要早點回去做飯,做好飯騎車送到南地去,這樣他們就不用來回跑了,一來一回有七八里路,耽擱時間不說,這天太熱了。
春桃見周紅霞走了,她還有幾米遠就鋤到頭了,她想著鋤到頭也馬上回去。
周志軍是欺負了她,但昨黑王海超欺負她的時候,是周志軍跑來制服了王海超,她對他還是有感激的。
感激歸感激,但那屈辱的恨意時刻撕扯著她的心,讓她想忘都忘不了。
除了恨就剩怕了!他那么大個老男人 ,老糙漢子,四十歲了沒嘗過女人,瘋狂起來比狼都兇狠。
胸口的青紫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還沒有完全消散,一想起他瘋狂樣子,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她不敢扭頭看,周志軍到底離她有多遠?
還有幾镢頭就鋤完了,春桃又加快了速度。
鋤完最后一撅頭時,她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抬腿就準備離開。
可剛邁出去的一只腳還沒有落地,后背就撞在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
一雙青筋暴露的粗壯胳膊緊緊勒住了她的柳腰,燙死人的氣息噴在他耳后。
“桃,俺忍不住了,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