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回到卓泰的屋子里,便蹲身說:“老奴厚著臉皮,向爺討個賞!”
卓泰微微一笑,蘇培盛表現(xiàn)出來的親熱勁兒,處處都印證了,老四對他的拉攏之心。
在大清朝,權貴們表達心思的方式,一般情況下都很含蓄,他們喜歡通過一些暗示,讓人絞盡腦汁地去猜。
老四在朝中,算是有名的孤鳥,明面上,也從不結交大臣。
但是,卓泰比誰都清楚,胸懷大志的老四,不可能真的不需要羽翼。
李嬤嬤既是卓泰的乳娘,又是老四的幼年保姆,而且,卓泰的阿瑪常寧,是老四的親叔父。
實話說,這層血緣做紐帶的堂兄弟關系,已經(jīng)夠近了。
再加上,卓泰和老四,都是顧八代的學生。
這么多因素聚集在一起,老四拉攏卓泰入伙,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嬤嬤,我四哥是個極有遠見之人!”卓泰故意說得很含蓄,可是,李嬤嬤一聽就懂。
在御前侍衛(wèi)之中,下冷棋布閑子,提前安插一個真正的自己人,充當老四的耳目和眼線。
這一步大棋,妥妥的妙不可言!
卓泰必須承認,老四的戰(zhàn)略性布局水平,遠超他的所有兄弟們。
眾所周知,大清是康熙的大清,不管是誰,只要惦記著大位,就不可能不摸清楚康熙的真實想法。
據(jù)卓泰的近距離觀察,老四做事,一直都喜歡鴨子劃水,水面上波瀾不驚,底下則亂流涌動。
用罷晚膳后,卓泰一如既往地在書房里,練了幾頁大字,又溫習了半卷藏文經(jīng)書。
到目前為止,僅能讀寫滿文的旗人,官職都不低!
更何況是卓泰這個怪胎,居然精通了滿蒙藏漢四種文字。
而且,卓泰還藏了一手,古典英語和拉丁語,他也能讀會寫。
不管是哪朝哪代,若想步步高升,總要掌握一至幾門必殺技。
以前,卓泰能夠從大辦公室里脫穎而出,成為省三號的秘書,靠的就是一手寫材料的真功夫。
越是混大衙門,揣摩上意的文字功底,越是重中之重。
同樣的一件差事,用不同的語言去描述,結局很可能迥然不同。
在大清,眾所周知,八旗子弟擔任御前侍衛(wèi),就是少奮斗四十年的超級捷徑。
著名的和中堂,抓住了千載難逢的機遇,被乾隆看中,靠的就是扎實的文化底蘊。
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櫝中,是誰之過與?
典守者之責也!
這段經(jīng)典的問答,卓泰一直牢記于心,從不曾或忘!
在大清,由于夜禁制度的限制,除非去逛青樓,或是泡在賭場里,夜間的娛樂活動異常之貧瘠。
一更的鼓響之后,卓泰撂下狼毫毛筆,小太監(jiān)四喜子異常機靈地端來了水盆。
卓泰洗去了手上的墨跡,又接過大帕子,擦干了雙手,這才領著四喜子,朝著臥室走去。
秋冬時季,卓泰的臥房,設在了三進院內,光照很足的西耳房。
京城的四合院,看起來挺美,也吹得很高級。實際上,誰用誰知道!
怎么說呢,夏天悶熱,冬天賊冷。
也許是為了室內保溫,也許是因為風水的緣故,堂堂康熙大帝,他的臥室總面積,居然不足十平米。
說出去,誰敢信?
怕冷的卓泰,自然不可能虧待了他自己,所以,他院子里的東西耳房,各盤了一座東北大炕。
東北大炕的特點是:煙道彎彎曲曲,糯米漿子調出來的三合土,厚達三寸,將承壓的大青石板,封得嚴嚴實實。
然后呢,在炕上,再墊好幾床厚棉絮。不夸張地說,只要柴火不斷,炕上和室內永遠都是暖和的。
“請爺大安。”
聽見動靜的香琴,早早地守在門邊,蹲身給進屋的卓泰行禮。
卓泰捉住香琴的蔥嫩小手,湊到嘴邊,輕輕地啄了一口。
盡管早就是卓泰的人了,可是,香琴依舊羞紅了耳根子。
男人在外面,必須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否則,很容易壞了名聲。
回到了臥室里,卓泰自然不想繼續(xù)裝下去,摟著香琴,好一陣親熱。
話說,香琴成為卓泰的通房大丫頭,還真是一個巧合。
香琴長得極為標致,不僅素顏不輸仙女姐姐,還能說會道。
照道理說,這樣的絕色女子,根本輪不到卓泰這個小透明阿哥沾邊。
可是,哪哪都好的香琴,偏偏天生一對大長腿,她往跟前一站,足有175厘米之高。
大清權貴們的審美觀,除了貌美之外,至關重要的一條,便是女子的身材,必須嬌小玲瓏,身高絕對不能超過男人。否則,就是壓男人一頭的喪門星,必惹災禍上身。
更可怕的是,據(jù)驗身的穩(wěn)婆私下里說,香琴那里光禿禿一片,簡直是晦氣之極!
好家伙,女高男低,又是白虎星,誰敢要她?
結果,超級大長腿的小仙女姐姐,白白便宜了卓泰。
“爺,沐浴的熱水,已經(jīng)備好了。”
大丫頭春香進來稟了之后,卓泰便打橫抱起香琴,大步進了凈室,一起泡進了浴桶內。
四更鼓剛剛響起,李嬤嬤便湊到窗外,一聲接一聲地喚道:“爺,該起了!爺,該起了!”
李嬤嬤的厲害,卓泰早就領教過了,那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啊!
得嘞,卓泰只得捏著鼻子,異常艱難地挪開了,搭在腰間的那條玲瓏雪腿,奮力掙扎著鉆出了軟香凝脂的懷抱。
勾魂蕩魄的溫柔鄉(xiāng),的確是英雄冢!
這時,在屋里值夜的春香,從腳踏板的鋪蓋上坐起身子,輕聲喚道:“春秀,掌燈!”
“吱呀。”房門輕輕一響,在門外值守的春秀,提著一只燈籠進了屋。
朦朧的燈籠光映照下,卓泰驚訝地發(fā)覺,穿著寬大綠綢睡褲的春香,上身居然只掛了一條繡著紅鴛鴦的肚兜,勝雪欺霜的粉肌,盡收男人的眼底。
春香完全沒在意卓泰詫異的眼神,她輕輕捂嘴,將不雅的大哈欠,又堵了回去,蹲身笑道:“爺,請更衣。”
若不是春香穿著寬大的綠綢睡褲,院里的丫頭們很容易誤會,她昨晚也侍了寢。
卓泰嘴上沒說啥,心里卻有數(shù)。若不是,他看中了腿長貌美的香琴,通房大丫頭非春香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