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在王妃那兒睡小榻,沈棠和謝歸墨可不會心疼王爺,但他們不心疼,有人心疼啊。
江側(cè)妃聽說這事,人沒差點當場氣炸。
王爺都多久沒來她屋子了,寧愿在王妃屋子里睡小榻也不來,還有比這個更羞辱人的嗎?!
王爺不在,江側(cè)妃怒氣沖沖去找王妃,丫鬟阻攔,被江側(cè)妃掀翻,江側(cè)妃闖進屋去。
當時王妃正在喝藥,江側(cè)妃道,“王妃好大的膽子!竟敢讓王爺睡小榻!”
王妃道,“江側(cè)妃要喜歡我這小榻,我送給你了?!?/p>
這是連小榻都不愿給王爺睡。
江側(cè)妃真快氣厥過去了。
云媽媽道,“王妃大病初愈,需要靜養(yǎng),江側(cè)妃請回吧,不然吵了王妃,一會兒世子爺來,可別后悔?!?/p>
王爺要不是自愿睡小榻的,就連床都不能下的王妃,還能逼著王爺睡嗎?
不敢去找王爺,就來找王妃的茬。
再多說一句,云媽媽都要叫人把江側(cè)妃攆出去了。
江側(cè)妃咬牙道,“葉貴妃要嫣兒以嫡女身份出嫁,王爺都同意,你為什么不同意?!”
王妃瞥了江側(cè)妃一眼,“我讓王爺抬你做平妻,大姑娘自然就是嫡女了。”
江側(cè)妃嗓子噎住,“你有這好心?”
王妃道,“我已經(jīng)和王爺提過了,至于能不能說服王爺抬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送江側(cè)妃出去,下次再有人敢不經(jīng)通傳就闖我內(nèi)屋,不論是誰,一律給我摑掌?!?/p>
王妃的聲音透著寒氣。
都忍心讓王爺在小榻上睡一晚,可見王妃是動真格了。
王妃當著云媽媽和丫鬟的面說,讓王爺抬她做平妻,絕不會有假,王妃都說到這份上了,江側(cè)妃還留下做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一個上午,來探望王妃的一撥接一撥,三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都來了,但王妃一個也沒見。
一個屋檐下生活二十年,王妃早厭倦應(yīng)付她們,她也不需要她們的探望,只想安靜的待著。
她們見不到王妃,又不敢闖進去,等王爺下朝,把王爺叫去,問王爺,王妃是不是要抬江側(cè)妃做平妻。
王爺臉驟黑,“王妃什么時候有權(quán)利給我抬平妻了?”
老夫人道,“江側(cè)妃是王爺?shù)谋砻茫@么多年委屈她做側(cè)妃,難得王妃松口,王爺……”
王爺?shù)?,“列祖列宗都沒有抬平妻,我不會開這個先例?!?/p>
江側(cè)妃就坐在那里,聽到王爺這話,頓時眼淚涌出來,“王妃寧愿讓王爺抬我做平妻,也不愿意讓嫣兒記名在她膝下,葉貴妃又一定要嫣兒以嫡出身份出嫁,才肯給嫣兒齊王正妃之位,王爺委屈我就算了,還要委屈嫣兒嗎?”
江側(cè)妃是真?zhèn)牧恕?/p>
她一直以為不愿意給她平妻之位的是王妃,沒想到是王爺。
老夫人勸王爺,“王妃這次死里逃生,想開了,王爺又何必……”
王爺臉陰沉的幾乎能滴墨,“嫣兒該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葉貴妃要覺得身份不夠做齊王正妃,她要么做側(cè)妃,要么就別嫁了。”
扔下這句,王爺轉(zhuǎn)身就走了。
江側(cè)妃臉色煞白,連唇瓣的顏色都沒了。
屋子里靜得落針可聞。
只要王妃把大姑娘記在名下,就能做齊王妃,王爺寧肯讓大姑娘做側(cè)妃,或者不嫁,也不愿意逼王妃點頭。
可要說王妃心狠不讓,這擺明了不是王妃的事了,王妃沒有不讓給大姑娘嫡出身份,她只是不讓記在她名下而已,讓王爺抬平妻一樣能夠給大姑娘嫡出身份,是王爺自己不愿意,怪不到王妃。
王爺都說讓大姑娘做側(cè)妃或者不嫁了,可見是一點可能也沒有。
王爺不愿意做的事,沒人能逼他。
王妃養(yǎng)病,見不到她的面,然后就一個個把主意打到了沈棠頭上。
老夫人就把沈棠找去梧桐院。
沈棠掌中饋,又一天兩趟去看王妃,不是在午睡的時候派人來請的,沒理由不去,沈棠就帶著銀杏秋桐去了梧桐院。
老夫人有好些天沒見沈棠了,沈棠的肚子那真是眼看著就大起來,連行禮都難,老夫人道,“就不用行禮了?!?/p>
沈棠行個禮,老夫人也不會多長一塊肉,不如慈藹一些。
但真慈靄就不會找沈棠來了。
沈棠問道,“老夫人找我來是?”
老夫人道,“王爺王妃爭吵,這事你可知道?”
一把年紀了,管天管地,啥都要管,不累嗎?
沈棠道,“聽說了,但相公不讓我多問,更不讓我多管?!?/p>
老夫人道,“世子就由著王爺王妃鬧僵?”
沈棠道,“沒有啊,母妃很好說話的,除了不讓大姑娘記名在她膝下,王爺用任何方式給大姑娘嫡出身份,她都答應(yīng)?!?/p>
“母妃都這么好說話了,問題不在她。”
老夫人道,“王爺要給江側(cè)妃平妻身份,二十年前就給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
沈棠道,“二十年前是母妃和鎮(zhèn)國公府不答應(yīng),如今母妃松口,父王豈會不給呢?相公說是母妃自己同意的,他不攔著?!?/p>
二太太道,“靖陽王府不允許抬平妻?!?/p>
沈棠道,“王府家規(guī)我倒背如流,沒有這一條。”
沒本事逼王爺抬江側(cè)妃做平妻,就還是打王妃的主意,逼王妃讓步,還把她叫來,讓她幫著勸王妃,想的挺美。
長房的事,她們安靜的在一旁看熱鬧不好嗎,非得摻和進來。
屋子里氣氛僵持,丫鬟們面面相覷,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不該是所有人逼著王妃同意王爺抬江側(cè)妃做平妻嗎,怎么是王妃逼著王爺抬平妻,王爺不同意?
誰家正妻一定要自己夫婿抬平妻的,王妃是病壞了腦子嗎,可王妃病了,王爺也沒有啊。
二夫人看著沈棠,“抬江側(cè)妃做平妻,對你和世子沒有半點好處,王妃氣頭上失了理智,你和世子不要跟著王妃意氣用事。”
沈棠道,“相公覺得江側(cè)妃有平妻之實,再有個平妻的名分不過好聽一些,也得不到更多的好處了,不愿意為這點小事和父王爭執(zhí)?!?/p>
“小事?”
二太太道,“王爺抬平妻是小事?一旦江側(cè)妃被抬為平妻,她就能和你爭管家之權(quán)。”
沈棠道,“我正愁不愿意管家呢,還有這好事,那我可得讓相公勸勸父王,早日抬了江側(cè)妃?!?/p>
二太太,“……”
真的。
沒差點活活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