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露濤說話之間,韓立志便是拔刀暴起。
寒光之下。
那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從天空灑落將地面都變得粘稠起來。
譚言以及另外兩名營指揮使更是被淋了一個狗血淋頭,他們不敢置信錯愕的看向韓立志。
譚言更是難以置信的說道:“奉陛下之令?!”
嘭!
就在這時。
沖進(jìn)來的幾個鐵甲精銳亦是瞬間呆愣當(dāng)場,他們原本是見得韓立志闖入想要阻攔,可卻被韓立志的心腹攔住,而后便是聽的里面的動靜,因而猛地闖進(jìn)來,只是還沒等他們做什么,就見得這般血腥的畫面。
韓立志也不回話,而是俯身將樊露濤依舊怒目圓瞪的頭顱拿起,他目光平靜的看向譚言:“陛下有令,命我接管府軍衛(wèi),但凡有阻礙者,視同謀反,就地正法!原嘯天營指揮使樊露濤試圖阻礙,已然正法!”
譚言這時也反應(yīng)過來,他指著韓立志:“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他自然能夠聽明白韓立志的話語。
只是譚言根本沒想到韓立志敢這么做,更沒想到陛下敢這般做!
武力接管?!
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韓立志右手持刀,左手提著頭顱。
他眼眸露出兇光:“譚指揮使莫非也要阻攔?”
這話一出。
譚言目光之中便瞬間露出一絲膽怯,身形更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雖也是兵家二品大宗師的武將,但從小便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何曾親手殺過人,更別說這般血淋淋的畫面,反而韓立志乃是幽州九鎮(zhèn)邊境殺出來的,只是那一身的煞氣就非他所能承受,更何況樊露濤的尸首還沒倒地呢!
倒是身側(cè)一名營指揮使猛地呵斥:“韓立志!你莫仗著陛下的命令就為所欲為,便是要?dú)⑷耍业冉詾榇蠓钏钠肺鋵ⅲ草啿坏侥銇硎┧叫蹋 ?/p>
“當(dāng)是由兵部、刑部問責(zé)!”
“更何況...”
他冷聲說道:“你說奉陛下之令,可有憑證?可知曉此事牽扯多少?”
此人雖也是武將勛貴的武將,但卻是去過涼州戰(zhàn)場廝殺歷練過的。
韓立志驟然暴起固然是嚇人,可要說單憑一個陛下之令,就想讓他們束手就擒,那也是癡心妄想,今日之局已是極為明顯,陛下這是要武力接管赤龍十衛(wèi),他們要做的就是立刻聯(lián)絡(luò)楚國公,而后召集人手!
此人也當(dāng)真是有膽氣,待得說完后,便是厲喝:“左右親衛(wèi)何在!”
二弟韓忠當(dāng)即狠狠瞪向四周的親衛(wèi):“誰敢!!!”
四弟劉金更是面色猙獰的提著斧頭:“我看誰敢靠近一步!”
倒是三弟林遠(yuǎn)符則是有些聰明,他已是悄然退至屋門,這是要堵住屋里這些人的退路,以防這些人真逃出去一個人,若是那般可就麻煩了。
以韓立志他們的實(shí)力闖入府軍衛(wèi)的總衙,已是竭盡全力。
根本無力鎮(zhèn)壓整個府軍衛(wèi)。
韓立志亦是冷冰冰的盯著那人:“張指揮使是要抗旨?”
此前說話的張指揮使瞬間拔刀而出,只是他卻沒有劈向韓立志,而是左右看了看,譚言沒有動作,另一個指揮使甚至連腰刀都沒佩著,身上亦是沒有鎧甲,這就讓他瞬間慫了起來,他下意識的說道:“我何曾要抗旨....”
這話一出。
韓立志心中便已落定,他竟是慢慢將刀收入鞘中,而后緩緩說道:“卑職亦是知曉此事牽扯重大,但此事又豈非卑職所能左右?!”
張指揮使瞬間明悟,的確,此事核心乃是陛下啊!
就算他們真逃出去召集人手,難不成還能率兵造反不成?!
真當(dāng)法鞅這個刑部尚書是擺設(shè),還是當(dāng)儒家無人,又或是干脆以為陛下此前身側(cè)那尊十一境的兵家武神是假的?!
至于說給楚國公通風(fēng)報(bào)信?
陛下既是這般動作,想來楚國公也有反應(yīng)。
根本無需他們這些人拼命。
譚言亦是瞬間想明白,他蒼白的面色顫抖幾下,話語也是帶著顫音說道:“都是為上面人做事,何必動刀動槍,我們不亂跑,你且接管就是!”
他此前就已是埋怨楚國公非要忤逆陛下,如今更是不想冒著生命危險(xiǎn)做什么事情,畢竟韓立志那兵家二品大宗師的氣勢也不是假的啊!
韓立志亦是微微頷首。
二弟韓忠、劉金等人則是依舊虎視眈眈的盯著四周。
這般對峙并未僵持太久,就聽得外面?zhèn)鱽沓翋灥捻懧暋?/p>
旋即就是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一股兵戈煞氣亦是瞬間席卷而來,也讓韓立志臉色變得有些怪異,他似是想到了昨日陳芝豹登場時候的畫面,他在心中暗道:“這位大人當(dāng)真是喜歡用氣勢壓人啊,這般煞氣不得嚇人個人.....”
果然也是如此。
僅是這般煞氣傳來,那譚言就已是渾身顫栗起來,那一張油膩的臉龐更是不停的抖動,下意識的更是抹了抹額頭,但卻是抹了一把粘稠獻(xiàn)血。
一襲白衣的陳芝豹亦是緩步渡入房屋之中,他先是掃了幾眼,而后就走到韓立志的面前:“人都在這?”
韓立志點(diǎn)頭。
陳芝豹看著譚言惶恐迷茫的神情,他語調(diào)平靜的說道:“可認(rèn)得我?”
譚言下意識的點(diǎn)頭,旋即又搖頭。
陳芝豹護(hù)衛(wèi)陛下來來往往,自是識得的,可他往日何曾展露過兵家天人的氣息,這般氣息就讓人有些陌生,尤其是那種兵戈煞氣更是駭然。
陳芝豹眼眸平靜:“認(rèn)得就好,陛下即將抵達(dá),我希望你能準(zhǔn)備好府軍衛(wèi)的全部名冊,不要那種糊弄的,而是實(shí)際的,其次召集府君衛(wèi)將領(lǐng)...”
不同于韓立志的威脅。
陳芝豹的話語極為平靜,更沒有任何喊打喊殺的意思。
但偏偏就是這般語調(diào)跟表情,卻是讓譚言瞬間破防,他那肥胖的身軀瞬間無力的癱軟下來,整個人更是猶如小孩般戰(zhàn)栗:“卑職..卑職知曉。”
一尊兵家天人親至!
別說譚言本就沒有拼命報(bào)信的勇氣,就算是有,他也沒有這種實(sh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