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皇祖母,今日孫兒尚未開口直言,便被顧征拒絕了。”
宋言崢眼中閃過一抹暗色,他親自登門拜訪,顧家竟然還不領(lǐng)情,要知道他的皇孫妃,日后就是鐵板釘釘?shù)拇笃罨屎蟆?/p>
這可是潑天的富貴。
“此事可容不得顧家拒絕。”
繼后眼中閃過一抹深意,“言崢,當(dāng)年你皇祖父同顧老將軍口頭約定,要結(jié)為親家,原本你父王的皇妃,定的是顧征的嫡妹。”
“只是你父王當(dāng)時(shí)需要的并非顧家這樣的新臣,所以本宮便想法子換了人,為你父王定下了世代簪纓的常家。”
提到這里,繼后臉色有些不善。
沒曾想,常家內(nèi)里竟如此蠢笨,如今還拖累了東宮。
“皇祖母的意思是......”
“既然你父王沒同顧家結(jié)親,那這親事自然是要落在你頭上。”繼后看向眼前的言崢,“你只需表現(xiàn)出對顧明琉情深意重,之后本宮自會助你成事。”
“多謝皇祖母。”
宋言崢臉上有了幾分笑意,若是有了顧征這樣的岳家,何愁軍中威望不足?
“言明和言朝沒事吧?”想到兩個小孫兒,繼后不放心的開口問道。
“皇祖母放心,言明和言朝如今在院子里自省呢。”
聽到這話,繼后冷哼了一聲。
“言崢,本宮知你看重惜顏,可這次若非她不懂事在言明和言朝面前胡言,言明和言朝又怎會被你皇祖父斥責(zé)?”繼后面露不滿,“言明和言朝是你嫡親的弟弟,他們?nèi)羰锹洳坏胶茫阖M非更加艱難?”
宋言崢嘴唇微張,但終究還是說了句,“皇祖母說的是。”
當(dāng)年大師批命的事情父王不曾告知皇祖母。
所以皇祖母不知惜顏是東宮的福星。
“言崢,過了禁足后,讓惜顏來坤寧宮小住些時(shí)日吧,本宮也好教導(dǎo)惜顏一番。”
繼后目光深沉,若是再不拘束惜顏。
只怕要給東宮惹出更多禍?zhǔn)隆?/p>
“皇祖母,母妃也能教導(dǎo)惜顏。”宋言崢緩緩開口。
“你母妃如今自顧不暇,你也沒有心思分給后院,惜顏也是本宮的親孫女,本宮難不成會害了她?”
“就依皇祖母所言。”
......
秦王府。
“父王,方才臨走時(shí)顧將軍同您說了什么?”宋時(shí)歡邊吃著葡萄邊開口說道。
她瞧父王的臉色跟沾上了什么惡心的東西一般。
“顧征說父皇和顧老將軍曾定下口頭婚約。”宋裕一副愁眉苦臉,“原來這婚約是宋翎的,可惜未成,顧征擔(dān)心東宮會以此來請父皇為宋言崢和顧明琉賜婚。”
“原來的太子妃,定的是顧家女兒?”宋時(shí)歡神色微動。
“就是顧征的嫡妹,如今嫁到江南一帶了。”
“父王,您難道不覺得這么多事情,都同當(dāng)年太子大婚有關(guān)?”宋時(shí)歡話音剛落,沈清平便從屋外推門而入。
“什么太子大婚?”
他不過是一日沒來秦王府,怎么感覺就錯過重要東西了。
宋裕正了正神色,索性拿起筆把所有事情都寫下來串成線,而后猛的抬頭,“坤寧宮和常家達(dá)成一致后先是陷害本王,而后再推掉同顧家的婚事。”
“父王英明。”
去他大爺?shù)模?/p>
宋裕氣的鼻孔微張,一旁的沈清平也弄明白了事情原委,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王爺,既如此,明日我們便去詔獄見見常夫人。”
沈清平語氣有種異樣的平靜,“常家最小的血脈如今三歲,因耐不住詔獄陰冷,近幾日高熱不斷,我們可以用他的性命來牽制常家,逼常家張口。”
“本王可不愿去保常家小子的性命。”
“這都是說給常家聽的,至于保不保,還不是看王爺?shù)囊馑肌!?/p>
沈清平笑了。
宋時(shí)歡咽下嘴里的葡萄,果然父王只能干一般缺德的事情,真正缺大德的,還得是夫子來。
......
次日一早,宋裕和沈清平便來到了詔獄門外。
“王爺想好說辭了嗎?”
沈清平抬頭看了眼天空,二十多年了,舉頭三尺的神明也該還王爺一個公道了。
“去見常家之前,本王得先去看看孫虎。”
看守詔獄的獄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為宋裕打開牢門,宋裕勾了勾嘴角,“帶本王去見孫虎。”
上次的事情,還沒完呢。
一炷香后,孫虎的哀嚎聲響起,站在牢房外的沈清平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看來這詔獄膳食不錯,還把人養(yǎng)的中氣十足。
牢房內(nèi)的宋裕狠狠出了一口氣,最后又踹了孫虎一腳。
孫虎剛好沒多久的臉再次青一塊紫一塊。
精彩紛呈。
臨走時(shí),沈清平還不忘補(bǔ)了句,“本官聽說養(yǎng)傷之人吃食要清淡,每日給點(diǎn)米粥就夠了。”
“是,大人說的是。”
獄卒彎著腰忙不迭的回應(yīng)道。
越往里走,陰冷之感便越濃烈,安靜的連滴水的聲音都極為清晰。
常家是重罪,被關(guān)在詔獄的最里面。
再次見到常夫人,同之前的豐腴富態(tài)截然相反,眼前的女子瘦的皮包骨,兩個眼眶深的嚇人。
“秦王殿下,稀客啊。”
常夫人故作鎮(zhèn)定的開口。
“本王今日來,是想問問你當(dāng)年本王被陷害之事,常家到底知曉多少內(nèi)情。”
宋裕開門見山的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常夫人變了臉色。
“我聽不懂王爺在說什么。”
宋裕笑了,看向角落里昏迷不醒的孩童。
“你的小孫兒高燒不退,若是再不及時(shí)醫(yī)治,怕是都熬不到處斬之時(shí)。”
見常夫人眼神變得兇狠,宋裕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擴(kuò)大,“你若是愿意告訴本王,本王可以考慮讓梅知臨過來一趟。”
連空氣都沉默了。
足足有一炷香的時(shí)間,常夫人扯了扯嘴角,“我要王爺答應(yīng)我,保住我孫兒的性命,給常家留一絲血脈。”
“好啊。”
宋裕答應(yīng)的極為爽快。
“我要王爺以福安郡主的安危起誓。”常夫人盯著宋裕,“起誓后,我便把常家所知道的,盡數(shù)告訴王爺。”
提到宋時(shí)歡,宋裕眼中染上一抹猩紅。
“常氏,本王是不是給你臉了?”
“本王的話你愛信不信,若是不信,那小子熬不了幾天,到時(shí)尸體就會被拉去亂葬崗。”
常夫人聞言,衣袖下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